“上面有话，要你尽快拿到中共核潜艇093级与094级的技术资料，同时要你注意安全，据上面分析，闻于斯可能没死，担心他会来找你。”
扮男装的李瑞英身上背着一个工具袋，俨然一个维修工
的样子。
“嘿嘿，让他来吧。”男转过身来，却是江城新任市委书记，原江城市长郎怀叙。他面容憔悴，意兴阑珊。“永远也
不完的活，永远！”他好想睡觉，可孤枕难眠的滋味总是让他夜不能寐。每每一闭上眼睛，姚迦的身影就来了……
“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要多加休息。这次能够成为省委常委，也算是进
了中共领导核心，也更要注意力集中，上面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变成这个样子！这哪像一个优秀的特工？”
李瑞英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他的眼里透出一种与往不同的意涵来，似乎是想挣脱出心灵的牢笼，但更像是想摆脱出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凭借自己多年的间谍生涯和敏锐的嗅觉，她已经感到了一种威胁——他想背叛！
然而，这决不允许，她必须向组织报告这危险的动向。
“我讨厌这霓虹灯下的另一张脸，总是只能躲在这城市里最幽暗的角落。我总是在睡觉前凝视着镜子，然后，对着里面的那个说话。可是，里面的那个不是我，是一个没有脸的，我像是对着一张白纸说话，现实就是一面虚幻的镜子。”
郎怀叙喃喃地说着，在甲板上踱着方步，突然把李瑞英的肩膀抓得紧紧的，让她感到一阵的痛，“知道吗？我讨厌你对我指手划脚盛气凌的样子，实在让我感觉恶心！今夜这艘船上就我们两个，你不觉得怪吗？”
李瑞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如这江水无
的清凉，他好像是疯了一般，但是，他的眼是这样的凌厉，如果眼光可以杀，他早已杀死她千次！
“你疯了？竟敢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上司！”她嘶哑着嗓子，她知道，她落了圈套。可是，他这种，能够从此痛痛快快地生活在阳光下吗？不！不能！
他们注定是一群生前死后都看不见阳光的！
鲜血，额角的梅花，月光的痛楚。李瑞英的尸体倒在了江里，伴随着那些她亲手扔掉的被郎怀叙玩弄至死的孩子的孤魂。
郎怀叙摊开双手，仰面对着夜空，哈哈大笑……
而距此百里之外的郊区，一幢房子，面对着幽静的石子路，四周围爬满了蔓蔷薇的白铁篱笆，上面稀稀落落地开着石竹花。篱笆前铺着一层绿绿的高丽
银白色的墙壁上紧紧地靠着绿色屋顶料。这是一幢很豪华的洋房。
金雏君懒散地躺在一张古式藤椅上，目光悠远，绿障翠峰，炊烟夕照，自是一番惬意轻松。她素来喜欢这种飘远景致，多年来非常古典的教育，使得这个号称当年东京大学第一才的高月幸子养成了夕阳西下时，懒坐庭前，轻啜香茗的习惯。当姜浩南
壮的身影在窗前出现时，她轻轻笑了，想像刚才他那浩
的雄风，又有些儿心驰往了。
姜浩南杀时近乎变态，其手段之残忍让恐惧丛生。然而与她做
时，却轻摇款摆，极尽温柔。她初时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他上司，所以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但过后了解，他跟别的在一块时，也是颇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免心下诧异。
他喜欢后体位的直接
，总是说她的
后侧，从后面来更能直抵花径
处。这一点叫她心底欢喜，证明他对她有足够的体贴微，自己做为的柔媚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掘出来，绽放若花。否则平时的叱吒风云颐指气使，已使得她忘了自己本身是个柔弱子！
风乍吹来，凉衫的单薄已抵不住了这轻寒，她娇呼一声，姜浩南已如鬼魅一般立在了她身旁。有时，他就像是一只狗，随时随地地恭候着主的呼唤，就如此时此刻，他恭敬的身躯弯得像杨柳，再没有刚才驰骋冲杀的威风凛凛，而只是一个
才罢了。
金雏君略微皱了下眉，心底轻叹，同样是威武男子，在她面前，闻于斯就像是一
狮子，威严咆哮，更让心动。想到那个让她又恨又怕的男，她的心里竟然没有恐惧，而是下牝沁起了
碧来了。
可是，这个男呢，他现在在哪里？
＊＊＊ ＊＊＊ ＊＊＊ ＊＊＊
他坐在寂静的公园里，身下是木制长椅，上是发黄的树叶。他的双手扶着拐杖的银柄，一面观赏着满身尘土的天鹅雕像，一面静静思考着死到来时的景。
以前，他第一次到
内瓦的时候，湖水明净澄澈，那时还有驯顺的银鸥走近们的身边觅食，还有身穿蝉翼花裙，戴丝绸小帽的青楼子在黄昏时分幽灵般地出现在这里。而此时，他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东方子，站立在荒凉的地上，良久，良久。
或许，在内瓦这座充满了来自四面八方彼此之间互不相识的都市流里，他们都只是当中最最普通的陌生而已。姬晓凤冷冷地从这个身穿蓝色有白格子外套、戴硬壳礼帽的退休老面前走过。
可怜的老留着古代滑膛枪手的傲慢胡须，发呈蓝色，浓密而波
起伏，犹如漫派作家，可是他的双手保养得相当的好，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这表明了他鳏夫的身份，说不定，他也是钢琴家？
姬晓凤并不在意，她意马心猿。说好的了，她在这儿等他，不是说好了吗？
今生今世将不分离了，终老此间，养怡间？难道，你又要变卦了吗？她在心底无数次地质问着他这个让心欢也让心慌的男呀！
好不容易在慕尼黑机场摆脱了那些可恶的的跟踪，再坐专列到了内瓦，是不是因此错过了时间，他走了？
想到这时，她的心开始慌了，心如同这湖水，翻滚起来，也如这阵
风，惊起一群银鸥，卷走了最后一批落叶。她蹲了下来，捡起一片黄叶，耳畔掠过一道让她心碎过的声音：“往前走，莫回。”
那个可怜的老站起身来，抓着拐杖的中央部分，迈着轻快的脚步，扬长而去。他还轻佻地旋转着拐杖，作潇洒状。
姬晓凤抿着嘴，轻轻笑了……
【全文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