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九急忙为他诊脉,确定谢宵吐出来的只是体内残留的淤血,并没有什么大碍,急忙将位置让出来,待很是客气:“姑娘请。”
艳秾此刻身上穿着寻常宫的
色宫装,姿容娴静,搭脉不过须臾便了然于心:“陛下,可是记起了什么?”
“墨发、红衣,还有银铃……”
“我九霄族自古能培育出‘丝绕’的圣
不在少数,可是这‘蚀骨
丝’却是百里难成其一,身中此蛊还能想起前尘往事的男子,更是闻所未闻,陛下身体无碍,只是当真想清楚了要现在解蛊?”
“朕意已决。”这话他不止说过一遍。
阮显的回话更是含糊其辞:“陛下与元后、与贵妃、与昭仪,才不敢多言。”
他没有比现在更迫切的想知道过去,被他忘却的那个子,那个他梦醒时分常常呢喃的名字“阿妩”,谁是阿妩?
谢宵执意如此,旁又怎敢多言。
至于这“蚀骨丝”是谁不知鬼不觉种在他身上,想必明眼
一看便看得出来,萧凝裳自小养在
宫,作为先太后母家的孤
,她也曾有煊赫的家世,只是家道中落,父兄罹难,只能寄养
宫与先太后一起相依为命。
凝贵妃盛宠,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但艳秾却觉得事没有这样简单。
九霄族的蛊虫每次培植的种类数量皆登记在册,是谁悄无声息的培育了蚀骨丝,如今夏花被种在了陛下身上,而那冬虫呢?一死付一生,生死两不忘的“
丝绕”又被种在了谁的身上?
她已经服了数副,却迟迟不醒,谢宵执意行针,为得就是怕他身上的蛊毒影响到血的质量,毕竟他已经等了数载,眼下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要苏昭仪醒来!
艳秾为谢宵行针,陈鹤九和阮显静室外等候。
“我行医数十年,就算华佗在世也未听说过,什么生死白骨的起死回生之术,陛下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
阮显还是三缄其:“陈老您还是莫要多言了。”
陈鹤九可以说是谢宵的恩,他帮他解了身上的五石散之瘾,又留在他身侧供他驱使,如父如师,难免为其
心太过。
第二天的宸宫一如往昔,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变化,陛下的身子好转起来,越发康健,而萧凝裳依旧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那几年,后宫中的杜鹃以御花园南角开得最好,一簇簇一丛丛的,她就喜欢那像火一样的颜色,看得心里暖洋洋的,彼此她手里已经沾染数条
命,握过刀,也沾过血……
宸宫的夜又黑又长,置身其中就好像是身处无边无尽,看不见尽
的黑暗当中,
的心就跟着冷了,血也凉了。
可是现在她手里只剩下这一株的杜鹃了,想起手里还有些种子,悄默声的去种下说不定明年的宸宫又会重新开满杜鹃。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谢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