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把那个空皮包丢还给了艾立威。看着她走路的飒爽英姿,还
有她看我、看艾立威、看着医院里所有的时候,眼神里
出的那两道冰冷而凌
厉的目光,我会心一笑:不管怎样,不管她对我现在的想法如何,我都知道,平
时那个「冷血 孤狼」现在满血 复活了。
我帮着夏雪平办完了出院手续,艾立威开来了夏雪平的车子。临离开医院大
楼以前,果然有一批小护士站在门为夏雪平送行。
「她就是夏雪平啊?好帅啊!」「我的天,你能相信这是四十岁的么?
我如果到了三十岁能够有她一半的气质就好了!」「天啊!不行了!我要弯了!
我快弯成一盘蚊香了!我一个直,怎么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种好想把她的西装扒
掉、让她在床上蹂躏我的冲动啊!」
周围的护士们在跟夏雪平道别后,接耳说道。
而当她们看到我走到车子后面坐了上去,艾立威把走上驾驶位坐好的时候,
隔着玻璃我都听到了车外小护士们的惊呼。
「哇!好帅!」「是啊,两个都好帅!王配帅哥的节奏啊!」「你看后座
上的那个小帅哥,这几天一直都陪着夏雪平喔!忙前忙后的!我男朋友要是能这
么对我就好了!」「那个好像是她儿子......要我说还是前面开车的那个更帅!长
得多妖魅啊!」「是啊,我也更喜欢前面那个!虽然瘦了一些,个子比后面那个
矮了点!但是活脱脱的美男子、 小鲜啊!」「这个 小鲜
,该不会是夏警官的
小男友吧?要是换我我早就拿下他了!」
......
听了这些话,我嗤之以鼻,心里甚是不悦。
——呵呵, 小鲜,她们要是知道艾立威实际年龄差两年就三十岁了,那她
们的世界观还不得彻底崩坏?
不过也是,在这个男色时代,艾立威这种相貌的男生,对我们同来说完全
就是个娘娘腔,而对于她们这些孩来说,似乎这种 小鲜
才更受欢迎。
一路上,我因为艾立威的存在,再加上昨晚我和夏雪平不悦而眠,我基本没
怎么说话;倒是艾立威一个劲儿地在跟夏雪平汇报着工作——夏雪平住院的短短
的这十多天里,重案一组又接了三个大案:无密室杀
案、野地焚尸案、五
组地下金库劫案。一组虽然在夏雪平住院这段期间群龙无首,但是在艾立威的主
动承担之下,这些疑案全都在短时间内纷纷告。
在车里的时候,我还在心里默默地酸艾立威,心说他办的这些案子也不过小
儿科而已,自从我进重案组一来,就没看出来这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
有什么
真本事;等一到局里,我便找胡师姐调看了那几个案子的卷宗,眼见了艾立威亲
自手写、并用手绘图、亲自拍照采样写下的报告,我心里真是又赞叹又愤恨——
这个家伙逻辑缜密、观察细致,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每个案子的疑点和缺;而
且在刑讯的时候能抓到罪犯的语言失误、用心理游戏 引诱对方主动说漏嘴;最重
要的是,在十天之内,这三个案子几乎是同时办案、又是几乎在同一天案——
看来这家伙确实是个案天才,不愧为「考学帮」的里面的尖子生。
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潜在对手,这让我更加心塞。
「雪平姐......」艾立威得意地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成果后,又唤了夏雪平一声。
「叫我组长。」夏雪平恢复了往冷冰冰的语气,对艾立威说道。
艾立威笑了笑,只好说道:「好的,组长!来之前徐局长还告诉我,如果你
的状态还不好,就让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用不着了,」夏雪平用手拄着车玻璃,撑着自己的,「等回局里以后,
我会亲自再告诉他一遍:夏雪平从来没有状态好或者不好,只有已经了的和还
没了的案子。」
「哈哈,好吧。但我还是想劝劝你,雪平姐,好好休息休息。」艾立威对夏
雪平笑着说:「你说说你啊,自己都是个,却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你说谁啊?」夏雪平疑惑地问道。我也以为艾立威这个话痨是
用错了成语。
「说的是你啊——你就是『香』、你就是『玉』啊!你自己都不知道怜惜你
自己,我说的没错吧?」
「,真他妈酸!」我咬着牙,轻声说了一句。
夏雪平脸上微微现出色,冷笑了一声,对艾立威叫到:「说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你难道是白痴么?好好开你的车吧!」夏雪平转过
看着车窗外一会儿,
车窗外的大街上已经是满地的落叶。夏雪平想了想,又问道:「等下回去以后,
咱们组里手首要的任务是什么?」
「审讯申萌。」艾立威说道。
「申萌?这个找到了?」夏雪平问道。
「秋岩和经侦处廖韬一起去解救出来的,局长还亲自挂帅,端掉了『喜无岸』
那个会所。」艾立威说道。
我连忙点了点,对夏雪平说道:「对......我忘了跟你说了,就是你刚醒过
来那天之前的晚上的事。我只告诉你那个会所被取缔了,忘记跟你说申萌也被
一同解救出来了。」
实际上是我故意没跟夏雪平说的,我跟好 多也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个事
—
—毕竟那晚上的 回忆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美好。
「那她现在的况怎么样?」夏雪平又问道。
艾立威说道:「那天被解救出来以后,她就被局长亲自送到了警部医院去进
行身体检查和戒断治疗——呵呵,那帮刚进警局的小警察们也太没定力了??,
局长嘱咐他们看好申萌,结果第二天一去病房里,病房居然成了现场:那帮
小警员们没有一个扛得住那的 引诱,七个男警员,还有一个男实习医生,全
军覆没,一起跟那上了床......气得徐远差点当场就要把他们直接开除,后来
沉量才帮着说,局长才大发慈悲,把那几个小警员下放到本省偏远农村的派出
所去了;局长怕后来再出事,就让五个小警看着她,可谁知道哦,过了一天再
一看,那几个小警也都沦陷了......徐局臊得当场指着那几个光着身子的
孩直
骂娘;后来徐局长就直接找了几个之前'''' 那个地方'''' 负过重伤的老警察看着申萌,
还把所有的椅子腿、床腿、桌子腿全都拆了,也让她主动接触到任何长条形、圆
柱形或者带着把手的东西,这才罢休。我估计她现在,应该暂时把身体里的毒品
和春药成功戒掉了吧?」
夏雪平看着前方,沉咛了片刻,没说一句话。
一想起那天晚上,在「娱乐区」的
妻
群教室里看见申萌的场景,我
的心里产生了一阵无法淡定,那真是个千年狐狸修成的妖
......
当然,我在事前还是跟夏雪平说过,这次审讯可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周
正续是在申萌失踪后,才参与的「桴故鸣」的行动,所以我也相信她真的不知道
周正续作案、以及关于桴故鸣网站的任何事。
夏雪平摇了摇,只是告诉我这个审讯确实是有意义的,但却没跟我多解释。
我后来慢慢才想明白,夏雪平一来是想从申萌那里了解周正续和段亦澄生前
的为和
格,二来,她想了解一下申萌本
。
老实讲,我还有些期盼再一次看到申萌。
可当我和夏雪平、以及艾立威坐在审讯室里,看到申萌被几个五十多岁的老
警察带进门的时候,我彻底傻眼了。
——原本身材丰腴、一身骚媚骨的申萌,此时此刻已经瘦得皮包骨
,像
一具还有心跳、会动弹、会说话的木乃伊。她现在的境况,看起来,要比好几天
前王瑜婕刚被徐远带到局里的时候还要可怕。
「这......这个是申萌?」夏雪平也难以置信地对那两个搀着她进屋的老警察
问道,她是见过申萌被群
时候被
偷拍下来的照片的。
「没错,她就是。」老警察点了点说道。
此时此刻的申萌,碰散发,脸上没有半点生机不说,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
黑得像是从煤堆里刚捞起来一样,双眼外凸着,眼睑眯缝得让看不见她浑浊的
眼瞳,颧骨高挺着,像是要把脸上的皮肤给撑了一般,她的脸上,已然布满了
黄斑;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当然按照她之前的身材,这件布衫应该是很
合身的,我想像了一下,甚至穿起来应该会很感,可是她现在的样子,这衣服
套在她身上就像一只麻袋里装着一根枯黄的竹竿一般,透过领,完全可以看到
她胸前浮现的肋骨,两只瘪的
房就那样耷拉在她身前,像两只被浣熊抓
后
挂在书上 随风摇曳的蚂蜂窝一般;而她的双腿,消瘦到就像没有肌一般,走起
路来都轻飘飘的,如果没搀扶她,她根本站不稳。
——这近十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如何把一个杨玉环变成了一具僵尸的,
我完全不清楚。
等她坐下以后,我和夏雪平,还有艾立威,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
该怎么开。
却没想到,申萌先说话了:「我恨你们。」
「你说什么?」艾立威问了一句。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警察。」申萌用着自己沙哑的嗓音说道。
「你恨我们什么?明明是我们把你救了。」艾立威对她驳斥并且解释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恨你们......」申萌死死地盯着我们,尤其她愤怒地盯着
夏雪平。
我抿了抿嘴,对她说道:「因为我们,你的春梦提前结束了,所以你才恨我
们,我说的对吧?」
「呵呵呵......」申萌露出了一黄牙笑着,她笑起来的样子让
毛骨悚然,
接着她点了点:「对啊......梦啊!......对你们来说,那是苦,对我来说,那就
是梦...... 无尽的高、要喝有喝、要宠有宠,衣来伸手、饭来张
——我以前从
来没有过活过这样快活、舒坦的子......那对我来说,就是最靠近天堂的梦!」
夏雪平对她的这副样子唏嘘不已,连我一向看起来对任何事都不怎么走心
的艾立威,面对申萌也捏了捏拳,叹了
气。
我是一边猜测一边试探着问的,却没想到还真说中了。因为我想起她那天晚
上在妻
群
屋里的时候,她的样子,特别地符合那四个字:醉生梦死——自
愿享尽无穷 无尽的风流快活、巫山云雨,自愿被无数的茎包围、泡在那一池池
又臭又腥阳里,自愿被当成一个用来发泄的玩具、沉沦在那 欲海之中,至于会
所外面的世界、至于曾经对自己视为挚的
的生死,全都与己无关。
——最讽刺的是,那个会所,竟然还叫「喜无岸」。呵呵, 欲的满足确实
是喜,但是这喜,哪里有什么岸。
佛家认为, 欲望就是痛苦的根源,所以有云:「苦海无涯回是岸」;
那 欲海喔?
夏雪平低沉思了片刻,还是将这个审讯进行了下去。
「那你恨周正续么?」夏雪平对申萌问道。
申萌在听到「周正续」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起来,就
仿佛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一样。
「你恨周正续么?」夏雪平重复地问了一遍,并且补充道:「是他希望我们
把你救出来的,知道么?他为了找你,甚至不惜勾结犯罪集团,用枪杀我,来作
为得到你的去向的报偿。」
「嗬......那我还真是值钱喔!」申萌冷笑了一声,「可他做什么,跟我又有
什么关系?——我对那个男从来没
过,又哪来的恨喔?」
「但他毕竟是你丈夫......」艾立威对申萌问道。
「丈夫?呵呵......呵呵......丈夫......我从来就没把他当作过丈夫!」申萌冷
冷地看着艾立威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把他当做丈夫,你还跟他结婚?」艾立威追问道。
「......如果当初我不找 一个结婚,谁给我遮拦家丑喔?」
夏雪平和艾立威都对视了一眼,又都看了看我,然后就不说话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俩都已经查过申萌的底细了,而我还没有,再后来我看过了
申萌的个档案的时候,发现她曾经在跟周正续结婚之前,订过一次婚。申萌的
父母是都是在y 省大学工作的知识分子,二老原本看好的亲家,是本地的油漆大
王的三 公子;申萌的父母本想借着儿的婚姻攀龙附凤,可谁知道,申萌一直与
自己初中时候的男友,保持着五年多的地下恋。就在将要结婚前,申萌突然大
了肚子,亲家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退了婚,可谁曾想申萌原本那个男友知道
了申萌怀孕之后,却不知所踪。申萌的父母一怒之下,跟她彻底断绝了关系,那
时候的申萌既没有存款、也没有工作,甚至除了宿舍的那二尺宽的床铺以外,连
其他住的地方都没有。一气之下,她便去做了引产手术。
引流以后,申萌咬着牙含着眼泪,向医院索要了失去一切生命特征的被引产
出来的胎儿,然后在菩提山莲花寺的附近,亲手挖了个坑把胎儿埋了。
在之后的四、五年时间里,申萌找了份快餐店服务员的工作,每天的生活就
是上班、去酒吧找一夜、睡在宾馆或者一夜
对象家里、然后再去上班,这中
间吃过的苦更不用说。只是每到每年的2 月14,也就是申萌做了引产手术的那
一天,申萌便会去趟莲花寺的那座小坟包前,给自己未出生、甚至还不知道别
的胎儿送上一束满天星。
大致就是在买花的时候,申萌认识的段亦澄和祁雪菲,然后又认识的周正续。
后来周正续和申萌结了婚,申萌把这件事托朋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以后,自己的
父母才跟自己恢复了关系,直至他们去世。
见夏雪平和艾立威都不说话,我只好开问道:「说说你是怎么去到j 县h
乡,然后又怎么被拐卖的,可以么?」
「呵呵,拐卖......」申萌喘着粗气低下了,在脑海中默默地回想了一阵,
许久才说道:「我还挺感谢那开小卖部的一家的,是他们给了我 不同的生活啊...
...呵呵,说起来,你们知道么?嘿嘿......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全家的事
:
爸爸可以带着自己的亲儿子,自己儿子的 妈妈;上了 年纪的农村老汉在床上
也可以很生猛;而且七八岁的小男孩也可以的,那里
出来的味道,跟吃生
鱼片一样的,很鲜的......」
夏雪平反感地皱了皱眉。
艾立威脸上一红,抿了抿嘴,低着
慌张地问了一句:「她在说谁喔?」
「沉福才全家......」我也觉得有些不大舒服,明明是她被骗,被禁锢,被
拐卖,到现在,却被她自己说得像是享受了多大的福分一样。
——我估计我们仨这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去吃生鱼片了。
只听申萌说道:「......至于去h 乡,呵呵,我还不是为了躲么!」她说着,
居然就流出了眼泪,她的神态,似乎也变得偏向正常起来:「自从跟那个臭当兵
的结了婚以后,我其实一直以为,这个男可以是我的倚靠。在结婚之后,我把
我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起初跟我讲,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可时间一场,
哪知道啊?他开始反感起我的过去,甚至开始多疑!平时在他面前,我连发呆都
不行的:我一发呆,他就会问我,'''' 你是在怀念那个把你大了肚子的野男
喔,
还是那个家里有钱的未婚夫?'''' ——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后来,他还会
扇我嘴!——他可是当过特种兵的啊!他每一次都把我打得不像
样!可是他
打我有什么用喔,嗬......呵呵......哈哈哈......他自己的下边中看不中用啊!我跟
他结婚七年多,呵呵,他每次都是还没进去就秒
了,而且他的
子成活率为
零......哈哈哈!子成活率为零的男
!所以我跟他结婚以后一直就没有孩子—
—感谢老天啊!...他个病是天生的,h 乡的事
......呵呵,谁知道他是他哪个
爷爷辈的祖宗,在闹他妈房的时候给他
出来的......呵呵......」
申萌的话粗俗不堪,让我着实有些听不下去;
夏雪平在面无表地听着,也忍不住皱起眉
;
而艾立威则是两眼冒火地死盯着申萌,尤其是申萌提到h 乡的事的时候,
艾立威更是紧握着手中的那根水笔,看他双手的样子,都差不多要给那根笔撅
折了。
「......终于有天,他不打我了,我还以为他是吃错了药了;他待我也开始温
柔了起来,为了这事,我专门去莲华寺拜了佛;可就在返回的路上,我才发现
——我孩子的那个小坟包被给平了......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就知
道是他的!可是我又能怎样喔......这本来就是我造的孽,我没有地方可以讲道
理啊!而且在他面前,我也只有挨打的份儿......我曾经都想过自杀,好在这时候,
那死家伙因为自己分身乏术,着我去回他老家帮他看着他死去的那个妈留下的
几块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那家开小卖部的......你知道当初,家
那老告诉我,要送我去一个能让我一辈子都无比快活的地方,我还不领
......
现在想想,这种生活其实挺好的!」
一旁的夏雪平和艾立威都听不下去了,我也真有点问不下去了,因为这
的经历着实太惨了。
——当初面对周正续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一个为痴狂的男
;今
天一问才知道,原来那家伙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动自己而已,实际上,也不
过是个只会滥用力的无能 渣男而已。
这世间让看不清的事
,实在太多了。
就在我们仨都不知道该把这场问询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沉量才走进了审讯
室。他斜眼瞟了一眼申萌,接着便对夏雪平问道:「姓夏的,伤好了?」
「好没好自己用眼睛看。」夏雪平正烦着,于是也没好气地对沈量才说道。
「哼,能怼我了?告诉你,在我转正当上局长之前,你可别死太早!」
「你放心,托你的福,我能再多活一个世纪。」
沉量才「哼」了一声,又问道:「问出什么鬼东西了么?」
「半根羽毛都没问出来。」夏雪平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发。
「算了吧......你从她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现在审讯她的目的,就是要让
她转做污点证,到时候在法庭上,才能治那会所老板们的罪。」
「我听说『喜无岸』的经理不是自杀了么?」夏雪平问道。
「远哥这是要火烧连营!——你知道么?除了'''' 喜无岸'''' ,根据二组的调查,
申萌至少被经手过七八家不健康娱乐场所;只要有她的证词和指认,那些会所,
就全都会被一网打尽。」
夏雪平摊了摊手,对沈量才说道:「我对付犯还可以,对付这么个证
和
受害者,我是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你要是有办法,就给你了。」
沉量才得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接着,他抄过了我身边的一
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打了个电话,说道:「带她进来吧。」
进到审讯室里的,是之前那个赤身
体被徐远和夏雪平审讯的王瑜婕。
一连十几天没见,她的神状态比以前要好了不少,
发是修剪过的,还多少化
了些淡妆,气色也比我刚见到她的时候也要恢复了许多。
看到了申萌,王瑜婕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扑在了申萌身上,一遍一遍地叫着
申萌的名字,嚎啕痛哭了一通。
申萌也机械地抱着王瑜婕,流着眼泪,只是半天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再后来,申萌同意了出庭作证,并且给我们代了她被拐卖去的所有会所的
装修、工作员样貌、以及自己偶尔可以记得住的地址和名字。在之后的半个月
内,市局一共打掉了十三个地下色会所。
可申萌没有等到半个月以后,在那次审讯之后的第七天,申萌就因为全身脏
器的功能衰竭,停止了呼吸。
王瑜婕后来出院了,在沈量才的帮助下,王瑜婕找到了一家幼儿园,去了那
里做了幼师。
至此,周正续的故事,算是了结了。
留下了一个谜一样的申萌的形象,也留下谜一样的一句「桴故不鸣,一诺千
金」。
事后我经常问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申萌:是资料上写的曾经出轨、
跟别的男保持着地下恋
的懵懂少
;是周正续嘴里那个他疼
无比、又疼
他无比的老婆;是王瑜婕中那个敢带着自己反抗会所保镖
、敢一
咬掉调
教自己的无赖的生殖器官的刚强;是后来我和廖韬在「喜无岸」会所遇到的
那个就算是变都可以上自己的那个
妻;还是在最后,喜乐无常、瘦到
瘪、抱着重逢的王瑜婕流眼泪的行尸走
?
我不明白问题的答案——当然,或许事实上这些都是申萌——但我清楚一件
事:我既然问的出这些问题,就说明我还不懂,我什至还不懂
。
从审讯室里出来以后,夏雪平接了个电话:「喂......嗯......我已经出院了...
...我听秋岩说了......你最近怎么样?......哦是吗?呵呵,那恭喜你......嗯......嗯
对......嗯——我看看吧,你等下......可以的......好。好。那就说定了......嗯,好,
bye.」
「谁啊?」
「你爸爸。」夏雪平呼了气,对我说道:「这个周六中午11点钟,在龙门
渔港,他想请我和你吃饭。你就直接跟我一起去吧。」
「吃饭......他闲得没事请咱们吃什么饭啊?」
「他和你那个陈阿姨,今天去领了结婚证了。他查过了,周六是个大吉。」
夏雪平看着我说道。
我叹了气,点了点
:「好的吧,我知道了。」
「走吧。你开车,送我回家。」
说完,夏雪平把车钥匙放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