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你也是,其实我俩打电话、夏雪平打电话你不接也就算了,徐
远和沉量才毕竟是领导,你也是知道的,沉副局那好面子,你不接他电话他能
说你好话么?结果沉副局在走廊裡损夏雪平,夏雪平之前正好找我俩,估计是想
从咱俩这问问看知不知道你在哪,正巧沉量才满嘴粪的时候被小C听见了,小
C就跟沉量才俩吵起来了」。
「唉……」。
我抓了一把自己的髮,沉着嗓子对大白鹤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俩
担心,还让小C跟着吃瓜落。替我跟她道个歉吧」。
「行,但是我替你道歉是道歉,之后我估计还得你去多哄哄她」。
接着大白鹤又问道,「怎么了,昨晚看到啥了都?听你说话的动静,你有点
萎靡不振啊,而且我猜可不只是因为觉没睡好的缘故,对不对?是不是昨晚看见
什么不想见到的东西了?——夏雪平是不是跟那个姓段的上床被你窥见了?」。
「没有……他俩就亲个嘴,」。
我直白地告诉了大白鹤,「但我心裡还是觉得不舒服」。
「那有啥了?呵呵,哥们从小看自己妈被别着长大的,又怎么了?亲个
嘴不算事儿」。
「去你妈的!咱们俩
况一样么?你看上你老妈了么?更何况你老妈就是
个贩毒的」。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没声了。
我也马上觉的我说的这话有点不妥,大白鹤其实没有别的坏想法,他不过是
想劝我而已,只是他嘴太笨不会说话;我叹了气,一抬
,看见眼前那个躺在
床上的小姑娘也突然很委屈地看着我,她接着一把抓过了被子,用被子挡住了自
己的半边脸。
完,一句话一下伤了俩。
我连忙对大白鹤道了歉:「……不好意思,兄弟,我说的有点过分了」。
接着我拿着电话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把手伸进了被窝裡,在孩的小胸
和
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算了没事,我也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都是兄弟,道歉就见外了」。
大白鹤对我说道,「昨晚我给你发的数据表格和解的夏雪平的手机内容你
都看了么?」。
「还没呢……我这不是刚睡醒么」。
「那行吧,你反正也是睡一天睡足了,今晚要是没事的话,咱俩找个地方,
我好好跟你聊聊这个……现在先不跟你多说了。既然你现在醒了,收拾收拾赶紧
回来吧。现在不仅是夏雪平和沉量才找你的问题,你要是再不回来,估计徐远都
得发飙」。
「知道他们找我到底啥事么?」。
我问道。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大白鹤对我讲述着,「只不过今天上午二组出任务,获了一个本地的
体
器官贩卖团伙。其中有一个被解救下来的质被沉量才下命令,直接带回局裡
了,然后徐远沉量才和夏雪平三就开了老半天小会,从中午11点一直开到下
午三点左右,开完小会他们仨就一直找你来着。我估计着,这么着急找你,怕是
有秘密任务要代」。
「那行,我这就回去」。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但我心裡也在犯嘀咕:明明是家二组
获的有组织
犯罪的桉子,为啥要找夏雪平开小会、找我待秘密任务呢?这个时候,我的那
隻手被手下正摸着的这个小孩拽了拽。
我回看向了她,只见小
孩很委屈地盯着我,然后嘟着嘴,似乎是很伤心
的样子。
我知道,应该是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那就话无意间伤到了她,可我还是问了
一句:「怎么了?」。
「大哥哥……是不是在你们男生们的眼裡,虽然会很想要我这样的孩子,
但实际上……还是会嫌弃我们的?」。——这个问题,我真的没办法回答。
那些地方党团裡面搞权运动的社会活动家们说过一句话:普遍男
最喜欢
做的事:勾良家上床,劝
从良——希望跟自己上床的是个生
的
,而同时又害怕自己的生
;端着
的时候全世界都可以是自己
身下的的,而拔了自己那根
就会嫌弃这些做皮
生意的
脏,这难道不
是所有男的通病么?不说别的,就说那个已经被周正续杀掉的江若晨,她学校
那帮男老师男教工们为了跟她保持体关係的时候,怕是什么样的好话都说过了
;而等她一死,全都是一副又嫌弃又幸灾乐祸的嘲笑表,可不让
觉得又噁心
又心寒么?我只能敷衍地答道:「……怎么会呢?你别瞎想,我刚刚说的是别
的事,一个大哥哥我很讨厌很讨厌的
的事
」。
「那大哥哥,你讨厌我么?」。
「呵呵,怎么会呢?你这小妹妹多可,而且你也没有做什么让我讨厌的事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孩听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
她笑起来的时候,我竟也能想起美茵的笑容。
「行了,大哥哥要收拾收拾忙工作了」。
我说着,便把裤子穿好,又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到另一边的床沿把藏在
床下的手枪拾了起来,接着我就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果然有一清洁剂加上粪便的味道,儘管地砖上、马桶里和浴缸裡都
是乾淨的。
洗手池旁边的确有一包写明了「灌肠」
字样的瘪的灌装塑料包和一个长长的医用针筒。
我强忍着难闻的味道,赶紧打开了排风扇,尿了一泡尿以后,收拾了一下自
己,把枪别好后穿好了西装外套。
等我收拾好了自己,出来以后,小孩也穿好了棉质内衣和校服裤子,正往
身上套着白色衬衫。
我看到后觉得有点诧异,便对她问道:「你今晚不在这过夜?」。
「我本来就是昨天到这裡过夜的。我爸妈每週三都不在家,他们也不会往家
裡打电话,因此我才会周三晚上的时候到这裡来。今天其实我是在学校逃课一天
的,但是晚上就必须赶快回家了」。
「你父母週三晚上都不在家?他们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装修工,给装修毛坯别墅的,实际上一周有四天他都要熬夜加
班赶工;我妈妈是给做皮衣的服饰厂洗毛的,週三和周也都要加班」。
听了这话,我的内心突然很沉重。
我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正好裡面还剩下三百块整的现金还有一堆零碎的钞票
,我把三百块全都拿了出来,塞到了小姑娘的裤子袋裡。
「大哥哥,你是要加钟么?你如果想加钟的话,我只能带你去家裡了。你别
怕,要是遇到妈妈我就告诉她你是我学校的老师。但是你别嫌弃我家……我家又
又小,上一次有大哥哥跟我回家以后,看见我家裡的样子,就把钱要回去然后
直接走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了什么叫「加钟」,我能做的唯有长叹一息。
「不是的。这是算是我额外给你的,是大哥哥的心意」。
我一边说一边想着,还好我没说这是「小费」,否则对她来说,是不是又
给她一个新名词,尔后她会不会把这个新名词用到邪门歪道的地方去:「你年龄
这么小,又这么可,说实话,今天跟你做的事
,大哥哥很不忍心。那去吧,
自己买点好吃的」。
我本来还想加上一句「这种生意以后别做了」,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
个资格说这个话。
小妹妹懵了,接着掏出了钞票举到了我的面前:「大哥哥,这些钱我不能要
……」。
话说出来,小姑娘的嘴就撇成了倒月牙形。
她这副样子,让我的心裡更加沉重了。
过度的矫的话我不想说,但我知道其实她很想要这三百块钱,然而,处于
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她有不能要这个钱。
我想了想,只好心生一计。
我摸着她的哄着她:「没想到你这么乖、这么听话。那大哥哥带你吃好吃
的去好不好?」。
孩笑着点了点
。
进洗手间收拾起了针筒,把撕的
趣黑丝和用过的灌肠
的塑料包丢进了
垃圾桶。
我带着穿好衣服的孩走出了房间,拿了房卡。
在我退房的时候,前台那个一直在看着
孩笑着,笑容中不怀一丝好意。
而孩则是完全躲在我的身后,低着
,警觉地看着那个
的脸。
「哟,兄弟,终于完事了!来我们这时间长的你是一个啊」。
带着金鍊子的那个男端着个水桶从门外走进了大厅,一见躲在我身后的
孩更是乐了:「嗬!行啊小老弟,看来你功夫不错!这小丫挺不好收拾的,没
想到你跟她折腾这么一天她就趴你身上贴着了?」。
我冷笑着看了看那男,拍了拍
孩的肩膀直接离开了。
火车站这一条街的路,有个卖熏
大饼的小摊。
我一天都没吃饭,已经是飢肠辘辘,况且虽然说是睡觉,实际上做了噩梦,
做梦的时候还被这小丫玩弄了身子,必须得赶紧吃点东西。
而且我猜我身边这个孩其实也应该是很饿的,早饭午饭、说不定外加昨晚
的晚餐,都拿同一包饼乾顶着,肯定吃不饱。
我带着小姑娘走到了饼摊前,还没排上号呢,孩看着推车裡热饼铛上逐渐
烘熟的油麵饼被刷上了甜麵酱和蒜蓉辣酱,洒上了葱白、黄瓜丝、土豆丝、豆腐
皮和大片的熏猪里嵴,之后又浇了一层甜麵酱和蒜蓉酱的酱汁,她已经满嘴水
了。
想起之前每一次带着美茵出去玩,她见到路边有好吃的零食、棉花糖和这些
熟食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表,我会心一笑。
「老闆,来两份大饼。其中一份加双份,多来点豆腐皮」。
老闆应了,加快了速度做着捲饼。
这时我便弯下腰,半蹲在地上,假装繫着我的皮鞋鞋带。
不一会儿,老闆的饼做好了。
我抬看了一眼
孩,对她说道:「你先帮哥哥拿着,哥哥的鞋带成了死疙
瘩了,得解一会儿呢」。
孩听话地伸手接过了大饼。
我就趁着这时候站起了身,拉开了她的书包,把先前他没有收下的三百块钱
钞票扔进了她的书包裡,接着迅速拉上书包拉鍊,然后接过了饼付了钱。
孩接过了捲饼,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袋,直接咬下一大
。
「好吃么?」。
我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谢谢大哥哥,我真是
太幸福了!你真是对我这么好的第一个……」。
而这份加了双份加了双份豆腐皮的捲饼,也不过是六块钱而已。
孩一边吃着一边跟我道了别,然后上了车,2块钱可以坐一次往返的公
士。
她令我出乎意料地,在上车以前并没有回,只顾着坐在车裡低着
享受着
乾燥熏的咀嚼感和充满了酱汁的豆腐皮。
我则连忙搭了一辆计程车回局裡,在车上囫囵地把捲饼吃完。
等到我回局裡的时候,整个市局都跟炸了锅似的,各个部门从保卫处到财务
处到后勤总务再到重桉二组,大半个警局的警员全都出窜了办公室围观。
我起初还一雾水,后来从佟大爷那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的一天旷工,
最后让沉量才砸了自己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沉量才在警局工作了二十年,这个
脾气一直不好,但是能让他发飙到掀桌子,我还是
一个。
当然,根据再后来我跟大白鹤聊天我才知道,实际上让沉量才发飙的,是因
为他跟小C因为我吵架的事,而且沉量才吵架还吵输了。
呵呵,一个堂堂副局长跟刚进鑑定课的小警吵架吵输了,那是多折面子的
事,更何况沉量才还是个特别
面子的
。
「你才来多长时间,就成了市局的轰动物?你小子有出息」。
佟大爷说完,笑着看着我。
我一路回到了一组办公室。
果然,沉量才正坐在夏雪平的办公桌前,夏雪平反而并不在办公室,当然,
夏雪平的办公桌上是乾淨的,我早上在她办公桌上留下的早餐和那张纸便笺早已
不见。
在沉量才咄咄的
威姿态之下,办公室裡的同事全都如坐针毡,明明全
都一副忙完份内之事而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抬看看沉量才之后,没有一个
敢
起身。
直到我走近了沉量才坐的位置,一直盯着我的沉量才开说了话,一屋子的
师兄师姐才敢抬起了。
「你小子可以的,啊?别都快下班了你才来上班?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真把市警察局当成你自己家了?还是警院的优秀学警呢,就这德?——对,我
忘了,你小子毕竟也就是个'警专帮'出身的嘛!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进门槛的
时候比普通警员警衔高,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你是不是真以为,有夏雪平在
这给你做后台了,你就是个少爷了?啊?不请假就旷工一天,这要是换成别的企
业单位倒还好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乾什么的?嗯?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警察!
——无组织、无纪律的!要是全F市的警察都想你这样,不请假就直接离岗,F
市的老百姓们还活不活了?而且你小子还真行哈?了个那么好的过命的朋友,
当着那么老多的面敢顶撞越级上司,你们'警专帮'的这帮小年轻真是吃了豹
子胆啊!厉害啊,几句话就能给我顶一大跟!真行啊何秋岩,是不是以为为了
局裡玩了把苦计、挨了防
组的几棍子,你就是英雄了、就永垂不朽了,以为
乾啥都可以、别就拿你没办法了?乾脆找大理石在门
给你凋个塑像得了」。
沉量才坐在椅子上,对着我噼盖脸一顿痛骂。
这是把刚才从吴小曦那儿吃来的瘪,全都报复在我身上了。
我叹了气,低着
,对沉量才说道:「沉副局长,对不起了。今天这个事
,千错万错都在我,是我一个
的过失,我没什么好说的。您想怎样处罚,你
就罚吧,我没有半点怨言。吴小曦警员顶撞您的事,确实是她不太会说话,于
于理,也是因我而起,我向您道歉」。
说罢,我对着沉量才鞠了一躬。
这不是我故意为之,而是因为我即便从一大早睡到刚才,我感觉我自己的心
裡依旧是疲力竭的,我实在是再没有
神
跟沉量才继续唇枪舌剑了,索
,
怎样就怎样吧;更何况,
家沉量才说的话也都没错,本来没请假就旷工是我
的不对,吴小曦顶撞上司也是不对。
坐在办公桌上的诸位似乎一下全傻了,而且一个个都很失望,他们似乎在等
着我跟沉量才大吵一架一样,好扩充一下自己茶馀饭后跟别的谈资;结果万万
没想到,我居然能服软,这帮心裡的「八卦阵」
就这样被我解了。
而我其实说完这些话,心裡也直突突,沉量才一直看不惯夏雪平一个警察
处处比他优秀,而自从沉量才当上副局长后一直给夏雪平在事内政上面使绊的
事,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我早就知道了。
夏雪平一直以来也没给沉量才留脸,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俩工作
上没少有摩擦。
按道理,我这次犯了错误,正好落在沉量才手裡,沉量才还不得往死裡整我?这倒罢了,我就怕他拿我的事跟夏雪平那儿借题发挥。
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事,牵连到夏雪平。
只见沉量才叹了气,皱着眉咬着牙,接着对我说道:「哼,那小丫
片子
还不会说话?我看她是'特别会说话'吧!……你小子不是说上午有点发烧,还
上吐下泻的吗?咋样了,好点没?」。
我硬着皮点了点
。
「病志呢?带回来了么?」。
沉量才继续问道。
「……我一整天都迷迷煳煳的,刚才接到网监处白铁心的电话通知我回来,
我一着急就给忘了」。
「你呀!说你什么好!……你瞧瞧你,衬衫上全是褶子,成个什么样子」。
沉量才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接着看着办公室裡的所有,喝道:「你们不是
该下班了么?愣着嘛呢!等我给你们喂饲料呐!赶紧都滚蛋」。
然后又看着我,「走吧,跟我走」。
这傢伙居然出乎意料地没为难我。
我也来不及看办公室裡的的反应,直接跟着沉量才就出去了。
我一路跟着他走到了三楼最裡面的一间审讯室。
其实市局大楼裡除了办公室以外,最多的就是审讯室了。
审讯室还根据楼层分为不同等级——一楼的所有审讯室,审问的都是一些非
法易、扰
市场秩序之类的经济犯罪的嫌犯、或者是分配给警局处理的一些涉
嫌贪污、渎职、贿赂之类的小官员或者行政议会代表,再或者是一些普通桉件的
证;二楼的所有审讯室,基本是
给重桉一组和二组的,处理的基本是涉及一
些刑事桉件嫌疑、一些普通的黑道分子和危险分子,以及一些
质严重的谋杀
、抢劫、强桉件的嫌疑
;而三楼的审讯室就比较特殊了,在裡面待的全都是
一些黑道上有有脸的
物、贩毒集团内部核心成员或者市局渗透到贩毒集团内
部的重要线、全国乃至世界有名的杀手,甚至有时候还有他国或者其他地区秘
密派遣到F市的特务——一般在三楼审讯室进行审讯的对象,不会在局裡逗留太
久,所以徐远和沉量才都会亲自参与突击审问;而被身为的基本会很快被转
给国调部或者安保局,要么就是转给省厅或者其他省级的政法部门。
沉量才把我带到这,说实话,我还是很紧张的。
等我到了这间审讯室门,我一看,此时这门
只有两个保卫处的同事在守
着——而通常「副局长,就这两位师兄在这守着,是不是少了点儿?」。
我对沉量才问道。
「少么?」。
沉量才看了看,对我说道,「越少越好」。
我不解地看着沉量才。
沉量才没等我说话,接着对我问了一句:「话说你小子定力怎样?」。
「定力?什么定力?」。
「看时候的定力,」。
沉量才沉着脸对我问道,「尤其是看光着身子的的定力」。
听他问出这句话来,我都要大了。
沉量才这是在拿我开玩笑么?不过依照我目前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是会跟
开玩笑的。
「……还……还好吧。怎么了?」。
「那就行了。呵呵,也对,你小子今天刚生完病」。
沉量才说道,「待会儿进去之后,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可别被吓傻了」。
说完,沉量才就打开了审讯室的门,然后站到了反光玻璃前面,接着侧过脸
,严肃地看着我,示意让我进去。
我进到了审讯室,透过反光玻璃,看了一眼审讯室里间的景象……我真心被
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