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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三章(5)】(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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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见过——至少你跟那个所谓的‘刘锋’认识,对吧?」。

周正续默不作声,左顾右盼,挠了挠髮。

看样子,周正续跟那个把他从时事传媒对面楼救走的,真的认识。

他是铁了心的不想透露半点关于那天把他救走的那个的任何消息,我得想

个办法,引诱他说点什么:「……小说确实不能当真。不过更有意思的事是,

按照小说的说法,救你的那个似乎跟死去的江若晨有过一段愫,俩本来发

展的好好的,可结果被那个纨绔公子哥卢紘给半路截和了。救你的那个气不过

,便一路跟踪他俩,趁着两个在公园裡搞野外的时候,一併杀了他们俩」。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妮子敢这么写……」。

周正续听了,笑着嘀咕了一句。

可他说完这就话之后,整个「噌」

的一声就坐直了——呵呵,他还是说漏了嘴,段亦菲不仅跟他们几个有关

,而且从周正续的语气听起来,他跟段亦菲的关係似乎还很亲密。

我假装没在意这句话,而是继续问道:「周老师,该不会你跟江若晨这丫

有点什么愫吧?」。

「你觉得可能么?」。

周正续不以为然地说道,「首先我是有老婆的,我虽然杀,但我最噁心的

就是出轨;其次我不可能会喜欢我的学生,君臣父子、师生长幼,这都是不可逾

越的;最后,就江若晨的平时的品……呵呵,真的不敢恭维——全校的男老师

几乎都在她身上的三个裡出过了吧?可笑的是,她前男友、那个小混混钟扬

居然不知道,呵呵」。

「看来周老师也知道江若晨那些事体,」

我冷冷一小,「你鄙视她的那些黑历史,但是在她生命结束之后,你不

还是对她进行姦尸了么?——你可别说是江若晨和卢紘邀请你加的'野战',

我知道特种部队出身的您擅长'野战',但从他俩的聊天记录裡可找不到相关内

容,您可别瞎编」。

说到这裡,周正续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令悲悯的生无可恋,他无奈地笑

了笑:「何警官,你听说过‘老爷想吃屎’的典故吗?」。

这么噁心的故事,我上哪听去?但现在是我在审讯周正续,他说什么我也只

能听着:「愿闻其详」。

周正续看着我的脸,微微一笑,接着讲述道:「说旧社会的时候,南方有个

大财主,一辈子赚了好些钱,能够让他们家三生三世都花不完。这老爷守着几

间房子的金银,就想着自己真的没活够啊,于是就到处寻访郎中啊、名医啊,询

问各种各样的延年益寿的方子——从东北的野山参,到西北的狼、虎骨,过去

宫廷的灵丹妙药方子、民间的奇药偏方,什么童子尿、什么紫河车、什么观音土

,全都试过、一样不落。可这呐,哪有长生不老的?终于有一天,老财主不行

了——他这一辈子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吃遍了,也不见自己有长生的迹象。这时

候他突然想起来,还有种东西没吃过,他就吩咐自己的亲信告诉下,从茅厕裡

屎来——说不定,这一中黄'下去了,身体就好了呢?可结果你猜怎

么着了?」。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结果老爷在下把屎端来以前,先嚥气了——这是

小说《苍河白梦》裡的故事,你真以为我没看过啊?」。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看书的呢」。

周正续听了,笑了笑,接着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沧桑:「啊,就是这

样,有些了一辈子,临死前突然老实了、大彻大悟了;有的老实了一辈

子,结果临死前,就他妈的想要勐作一把。我杀的时候,心裡突然有种感觉—

—可能那俩,真就是我这辈子能成功杀掉的最后两个了。看着那孩还温热

体,我就没忍住……唉……」。

看着他这样子,我内心裡突然忍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丝同

「说起来,你究竟为什么要杀江若晨?」。

我对周正续又问道。

周正续刚要开,我抬手製止了:「别,周老师,您先别急着开。我知道

你们特种兵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也有一系列的应对方桉;但你别骗我,江若晨的

秘密我是知道的,这丫在学校表现得挺乖巧的,但是实际上没少做出勾引老师

、校工的事,不过在她自己的那本桃色记上面,没有您周老师的名字。而且

据我所知,孙筱怜老师也是这丫拉下水的——能把一个拉下水一次,就能

再把别的也拉下水。您杀她的原因跟这个是不是有关,我不清楚,但我说这

些,就是想让您知道,想要编谎话骗我,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正续看着我,陷思。

他一沉默,我就知道我的假设很可能是对的。

这一秒之前,在我的脑海中,我一直都把周正续妻子被姦和孙筱怜被一群

调教的事联繫在一起,于是我怀疑周正续妻子被男姦,可能也跟江若

晨有关係;周正续气不过,便找机会姦杀了江若晨,顺便为了灭,杀掉了卢紘

——而正巧,卢紘是「桴鼓鸣」

网站上的目标物。

逻辑虽然稍微绕了些,但是应该说得通。

他沉默了许久,抬起对我说道:「何警官,你真的还很。你真的以为,

你说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就真的是真相了么?」。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

周正续说完,大剌剌地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就在这时候,魏蜀吴进了审讯室,他拿了三杯茶,他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周

正续说道:「喏,正好多出来一杯!便宜你小子了」。

「呵呵,我不喝甜品」。

周正续推了推茶杯。

魏蜀吴无奈地看着周正续,自己连喝了两大茶,又对我问道:「怎么样

了?」。

我端起茶杯子,想了想又放下,没理会魏蜀吴,直接对周正续问道:「我

说周老师,事已至此,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可反抗的了——这个事你自己也应该

是知道的。因为你杀了江若晨的时候,你留下了最致命的一个错误,就是在她的

门和后背上留下了你自己的;刚才夏组长带你去医务室的时候,已经把留

有你血蹟的纱布送到鑑定科了,经过DNA比对以后,你的杀事实就会成立。

更何况,你还有私藏军火枪支、还有袭警罪,任何一项罪名都不会让你翻得了身」。

「你想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怕死么?」。

周正续说道,「我在边境和海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早就经历过太多的生死。

死刑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从阎王老子手裡躲过好几年了,已经是赚了的」。

「嗬,好大的气」。

记住地阯發布頁

魏蜀吴又喝了一茶,「你觉得战死沙场,和被判了死刑能一样么?明明

一个是光荣,一个是耻辱」。

「那又怎样?」。

周正续不以为热地说道,「是我杀的,也进行了姦尸。杀偿命,我自己

做的孽,自己来还就好」。

「可问题是你在杀了江若晨、卢紘之后,还要来刺杀夏雪平。你跟江若晨有

怨仇,但是夏雪平跟你有什么过节?你刚才已经说了,是X先生指使你杀的夏雪

平,那他究竟是谁?现在在哪?他跟你在江若晨这个桉子裡又有什么关係?他究

竟帮……」。

「——你们休想从我嘴裡得到任何关于X先生的信息」。

周正续恶狠狠地看着我说道。

「如果你可以把这些告诉我们,那么未来,你或许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罪过,

你明白吗?」。

「算了,何秋岩警官,你还是省省吧」。

周正续冷笑着。

「你觉得值么?」。

「哼,你说呢?X先生和桴鼓鸣网站,做到了你们警察做不到的事」。

周正续对我说道,「即便我现在心愿未遂,能看着自己憎恨的死在我前面

,我心中也没有别的遗憾了」。

对我来说,要成功把周正续的嘴撬开,可能已经很淼茫了;但是这并不

是完败,如果找准机会,我还是有办法补救的。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魏蜀吴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像极了被烧过的煤渣。

接着只见他吐白沫,艰难地大呼吸着,双眼翻白;紧接着,刚才喝

过的茶不断地从他喉咙裡涌出……我看着在地上不断打滚的魏蜀吴,有些不知

所措,惊慌中我赶忙摁了应急铃。

而在监控室的同事门而的那一刻,魏蜀吴停止了呼吸。

虽然我已经是一名警察,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以正在进行时的状态,看见有

死在我面前。

从魏蜀吴嗓子裡涌出的茶呕吐物,味道很大,而且很腥,有点像腐烂的蚯

蚓、宠物市场买回的鱼虫的味道。

「他来了」。

周正续双眼发直,盯着倒在地上的魏蜀吴。

「谁来了?」。

中,我对周正续问道。

「他来了」。

周正续冷冷地笑了笑,「单节氧酸基,剧毒,摄体,引发心梗和内脏穿

孔。服用了这东西的,活不过五分钟」。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毒药?」。

我对周正续问道。

「呵呵,你忘了我是教什么的了?」。

周正续倒吸着凉气说道,「……看来他还是信不过我」。

还没等我继续问话,艾立威就进了审讯室,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沉量才。

沉量才看了看地上的魏蜀吴,紧皱着眉,接着他抬起,异常窝火地看着

我,他紧闭着眼睛长吁了一气,吩咐身边的两个值班警,指着周正续说道:

「先把他给我收押咯」。

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放下你手的所有工作,到我办公室来」。——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全部过程。

市警察局重桉一组王牌审讯员魏蜀吴,在跟我一起进行审讯任务的时候,被

毒死了。

我跟着沉量才进到办公室以后,艾立威也在旁边陪着。

沉量才对我进行了一番讯问,我便讲述了从魏蜀吴出审讯室去拿茶,到刚

才突然死亡的过程。

沉量才全程皱眉,想了想便没多说什么,直接让我回了办公室。

可没想到,这老小子在十几分钟之后先把事捅给了省厅,然后才汇报给徐

远。

徐远和夏雪平风风火火地从发展银行敢回来,又对我进行了讯问。

我又把事跟夏雪平和徐远如实地汇报了一遍,夏雪平听完我说的话,二话

没说去保卫处调取监控录像和刚才的审讯录音。

徐远安慰了我两句,让我别对魏蜀吴的死产生太大的心理影,之后就跑进

沉量才的办公室。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事的严重,或许说那时候事对我而言还没有那么严

重。

紧接着,我被禁足了。

保卫处的缴了我的手枪、手铐、警官证、还有手机,直接摁着我的胳膊把

我送回了住宿楼。

两个荷枪实弹站在我门,每隔四个小时还有换班;另外两个则是守

在我的客厅和卧室裡,对着我一言不发。

给我下达任何的通知或者书面文件,但是在内部被这样对待,我很清楚

这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我突然成了罪

而明明几天之前,我还是解了市局城下之围的英雄。

到了晚饭时间,小C拎着一个饭盒站在我门,想要进屋探视,乾脆被门

站岗的那两个保卫员拦了下来。

小C对着门的那两个保卫员大吵大闹着,我的房门紧闭,看不到走廊裡的

况,但我能明显听到几个相互推搡的声音。

我没办法,只好隔着门对小C说道:「回去吧,别管我,我没事」。

门外安静了。

可没过一会,房门打开了。

夏雪平拎着两隻不锈钢饭盒走进了房间,摆在我的面前:「吃吧。这一份是

刚才那姑娘送来的,配米饭;这份是我给你买的,末炒三丁配麻酱拌麵。你先吃哪个?」。

我看着夏雪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我吃不下」。

坐在我卧室裡椅子上的那个保卫员突然走了过来,对着夏雪平说道:「夏组

长,东西已经送到了,您请出去吧」。

「什么意思?你们这就撵了?」。

夏雪平瞪着那说道:「这裡是何秋岩警员的房间,我走不走,他说了才算

吧?」。

「不好意思,夏警官,何秋岩现在处于内部调查阶段,一切行为……」。

「你想说一切行为由你们规范对吧?」。

夏雪平对那说道,「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样?不放心我啊?怕我劫走

何秋岩?我要是想劫走他,用得着跟你们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吗?」。

房间裡的两个保卫员面面相觑,怒不敢言。

他们都知道夏雪平的手段,若是动手,他俩还真不是夏雪平的对手。

「夏组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另一个保卫员对夏雪平点哈腰地说道,「这样吧,我尽我最大限度的努力

,给您十五分钟,您看行吗?按纪律,我们都不应该让您进来。您要是被上

现了,最多被徐局、沉副局说两句;我们弟兄那可是要倒霉的啊」。

「谢谢你们了」。

夏雪平很平静地说道。

言毕,在我卧室裡的那个保卫员坐到了屋外,还把我的卧室门关上了。

此时卧室裡就我和夏雪平两个,她又贴着我的身子坐着,她身上的味道和

体温不断地传到我的身体上。

可就我现在这况,我真的没心思想男方面的事,我捧着手裡的饭盒,

打开盒盖,裡面的菜餚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但我仍旧没有一丝胃

「受委屈了吧?」。

夏雪平看着我问道。

我叹了气,点了点

夏雪平也没多寒暄,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道:「小丘他们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确实是周正续的」。

「还有别的消息么?」。

「刚才来通知了——明天上午,省厅调查组的会来审问你,对于这个事

会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这也没办法,毕竟小魏是我们局裡的优秀警员,而且他家

裡跟省行政议会的高官有联繫,省厅的不能坐视不管」。

「看他们这意思,现在是怀疑我对魏哥下毒的了,对吧?」。

「没办法,理论上,你嫌疑最大」。

夏雪平侧过脸低下了「夏雪平,你相信我是清白的么?」。

我问道。

「我相信,但是没有用」。

夏雪平看着我说道:「我去看过监控录像了:茶是外卖小哥和一组同事们

拿上来的,这期间沾过茶的除了组裡的同事,还有艾立威和沉量才,但他俩

拿完茶就上楼了;然后就是小魏,他拿了茶以后,一路回了审讯室,问题在

于,在审讯室和楼梯的地方确实有一个监控死角。现在查过了:那个送外卖的

没什么问题,虽然茶是沉量才派叫的,但是他也桉心切,下毒的也不能是

他……总不能,那毒药是小魏自己给自己下的吧?」。

吸了一气,「然后周正续其实也没有办法下毒,他手上还带着镣铐…

…我是最后一个接触魏哥的,我还一点事没有,所以……呵呵,看来我是躲不

过去了」。

说完之后,我又叹了气。

夏雪平凝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道:「你叹什么气?你对自己没信心吗?事

已经发生了,确实需要有来问清楚」。

「不是……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是生气!夏雪平,现在我很愤怒,你知

道吗?他们凭什么不调查监控、不蒐集证据就这么对我?而且想看管一个犯

样把我软禁起来!连小C和你要来看我,他们都不允许?凭什么?他们就是这样

对待自己的同事战友的吗?」。

「少说两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愤怒——愤怒只会拉低你的理

智,然后让你做一些错误的事」。

夏雪平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对我说道,「小混蛋,我告诉你,

这种事我之前也没少遇到过」。

「也是被陷害杀了自己同事?」。

「不,比这个严重得多」。

夏雪平澹然地说道,「局裡一直有一隻大鼹鼠,这个鼹鼠要做什么、听命于

谁,没有知道。我在这几年,无数次地被怀疑,很多认为我就是那隻鼹鼠」。——「鼹鼠」

这个词,在警界和报工作界,就是对于「内鬼」、「间谍」、「卧底」

的代称,而且有很明显的贬义存在。

夏雪平都这么说了,看来,大白鹤的怀疑是对的。

「这个鼹鼠,会不会是张霁隆的?」。

我立即问道。

说实话,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怎么,你见过这个了?」。

夏雪平很惊异地看着我。

「对。昨晚就是在他的KTV喝酒来着,」

我也没避讳,诚实地跟夏雪平说道,「毕竟他那个儿跟美茵关係不错,碍

于面子,我也不好拒绝他」。

说道张霁隆,夏雪平倒是没什么反应,但一提到美茵,夏雪平的表突然变

得稍微沉了些,她低下吸了一气,才说道:「应该不会是他的内线。而

且讲实话,他在局裡的内线我都知道是谁」。

「那么,那个鼹鼠做出过什么事么?」。

「这些现在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夏雪平捋了捋自己的髮,对我说道,「你现在要记住一件事:在背后暗

算你的,除了想要你的命、想让你自己受制于以外,就是想要搞你的脾气

和你的脑子,让你失去正常的判断力和观察力。如果你生气,对方就赢了」。

接着,她拿过了我怀裡的餐盒,然后从自己的手包裡拿出两双筷子,递给我

一双,然后把每个餐盒裡的东西都分出一半来,放到饭盒盖上,对我说道:「还

有一点,你要记住。别拖垮自己,该吃东西,就要吃东西」。

她这句话让我突然笑了出来,我对她说道:「嗬!别的事,你说得我都心

服,唯独吃饭这件事,你还好意思教育我?你自己都不好好吃饭呢」。

「我虽然不吃饭,但是我有零食啊」。

夏雪平有些眉飞色舞地对我说道,「不吃饭跟不吃东西是两回事」。

「哈哈,行吧!说不过你」。

我说着,端起了饭盒,跟夏雪平坐在床上一起大吃着。

门外的两个保卫员还没到换班的时候,他俩听到了屋子裡我俩吃饭的声音,

馋得流水不说,原地直跺脚。

混了糖醋和蒜水的芝麻酱配上黄瓜丝拌麵,就着加了蚝油酱油的炒豌豆炒胡

萝卜炒土豆粒炒丁,味道真是绝了;更别说米饭配上一酸辣酥麻的

满嘴丝的香混杂着陈醋和辣椒油的鲜爽,真不知有多美味。

在美食的催化下,这几天来我和夏雪平逐渐疏远的关係,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的状态。

饭吃饱了,我的绪也似乎好了很多。

我想了想,对夏雪平问道:「其实我怀疑一件事:下毒的要杀的不是魏

哥,而是周正续」。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夏雪平眼前突然一亮,对我问道。

「我分明记得,魏哥倒地以后,周正续跟我说了句话,他说:'他来了。'

还说什么'看来他还是信不过我'。搞不好,桴鼓鸣网站的,在我们局裡有内

应」。

夏雪平听了我有些离谱的猜疑,居然点了点,她说道:「你这小混蛋还是

有点脑子的,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在听审讯录音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但

毕竟这种感觉只是感觉而已,没证据。不过,往往没有证据的事,倒是会有无

限的可能」。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对周正续突击审讯」。

夏雪平对我说道,「我听过审讯对话录音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总

觉得,单从周正续跟江若晨之间有过节,这种说法还是有些牵强;而且毕竟网站

上贴出来的目标任务,是卢紘而不是江若晨。至少,按照你的思路来讲,就算是

周正续的妻子被姦或者被调教成是江若晨的主意,但搞不好实际上,卢

紘也参与了许多事呢」。

「周正续老婆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了?」。

我试探着对夏雪平问道。

「看到了,」

夏雪平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试图故意跟我开玩笑,「没有江若晨笔

记裡那些好看」。

天啊,她居然跟我开这方面的玩笑……我尴尬地清咳了一下,对她说道;「

咳……这两天,你我这方面东西……看得着实有点多啊……」。

夏雪平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把身子挪得离我远了一些,低下了

她脸上展现出熟悉的红云来。

随后夏雪平端走了空饭盒,就去加班审问周正续了。

岗的保卫员说,协同审问的还有徐远和沉量才。

「託你的福,」

值班的一个保卫员对我说道,「姓周的那小子,现在被局里以最高规格给看

起来了」。

我听了以后只是笑了笑。

于是,就到了现在。

在我进会议室、被省厅调查组的过堂之前,我回了一趟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到了夏雪平一个仰着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睡着——

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子,可毯子只是把她的腿完全覆盖住,毯子的一小半已经完全

耷拉到了地砖上;一副黑框长方型镜片眼镜都忘了摘,还微微张着嘴、流着些许

水,轻声打着呼噜。

睡着了的夏雪平的样子,要比平时可好多。

此时的我真想搂住她的身子,对着她的嘴吻下去。

但我最后还是没敢,因为一来我害怕有同事路过或者恰好进到办公室裡,二

来办公室裡也有监控摄像

我轻手轻脚地帮她摘下了眼镜,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省厅调查组的,最后也没从我的嘴裡掏出来任何东西——他们的目的其实

不是调查,而是找顶缸之后,完事大吉。

可遇到我这么一个滚刀,他们也着实没办法。

最后还是让我出了会议室,给我暂时解除了禁令。

不过我并没高兴多长时间,在我回到办公室之后,我发现重桉一组居然已经

成了一团。

有些在整理着报告,有些则是穿上了西装往外走着,嘴裡还叫嚷着要去

医院。

而夏雪平,则是有气无力地坐在办公桌前用胳膊撑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摀着

自己的额

「怎么了?」。

我看着手足无措的夏雪平问道。

在我印象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地慌

「是周正续,服毒自杀了」。

夏雪平眼睛裡带着愤恨说道。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便也在后面跟着。

「桴鼓不鸣,一诺千金」。

这是周正续在收监的牢房牆壁上,咬自己手指之后,在牆壁上写下的一句

话。

他的死状很难看:半只舌都搭在了嘴外面,他是咬碎了舌根自尽的。

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一定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所以才用双手抓了自己的裤

腿。

这个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的枪下,却因为杀桉,死在了自

己家乡警局的牢房裡。

没有得到切实的供,没有带他去现场让他自己供述杀事实,就留下一份

DNA比对,一个曾经的特种兵就这么死了,还留下了一堆谜团——留下了

一张自己老婆被的照片,留下了八字血书,然后就这样死了。

面对被抬走的周正续的尸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雪平看着这件收监牢房的单间裡的所有,也是一言不发。

「你们市局的事,哼,真不是一般多啊」。

那个长着龅牙满脸黑痣的轻蔑地看了我们所有一眼,就跟着调查组的

五个离开了市局,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就你们这工作态度和安保程度,我

们会向上级如实汇报的。好自为之吧」。

沉量才愤恨地把周正续躺过的床铺给掀翻了,回看了看夏雪平,咬着牙半

天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昨天晚上对周正续审讯的还有他,所以这锅他没法甩。

徐远没说话,在这件牢房裡点了颗香烟,靠着门框,盯着牆上的八字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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