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柏腾领着他穿过一片柏树防护林,离岸边的湖更近了些。
湖面一半映着上空的月亮和星星,另一半是对岸城市的霓虹闪烁。
柏腾坐下来,仰看他,拍了拍
地。
李锦程也跟着坐下,地很软,并不
湿,零星地开着几朵白色的小野花。
他身上还穿着柏腾的衣服,缩着脖子,鼻尖蹭过衣领,清雅的木质香调冲淡酒和血腥味。
有风吹过,一片叶子落在李锦程的发上。
柏腾伸手捻去他上的树叶,“我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以前总是一个
来。”
他转过,手撑着地面,身体向后仰。脸对着弦月,微微眯着眼睛。月光润泽,五官如琢。
李锦程嘴唇微张,有些看痴了。
片刻,柏腾又看向他,“叔叔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把过往的事告诉了李锦程,当然省去了那些不适合给小孩子听的烂俗狗血桥段。
可小孩又听的眼眶发红,眼里含着泪。
柏腾无奈地轻叹,拍拍他的,“
琴带了?”
李锦程点点,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掏出布袋,抽开绳子拿出
琴给他。
柏腾接过,拇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刻字,问他:“介意我用吗?”
他摇,“没关系。”
柏腾轻轻吹了两个音,停顿片刻,吸了
气,又重新放到唇边,吹奏起《舒伯特小夜曲》。
这只琴是十孔
琴,也称蓝调
琴或布鲁斯
琴。
如它的名字,悠扬而忧郁的琴声,飘在夜风中,糅在淡淡月色里。
柏腾吹着曲子,侧身看向他。
风吹动柏腾黑色的发,发梢摩擦着白色衬衫领,邃的眼睛里映着小小的他。
李锦程心如擂鼓,撞碎了闯心房的音符。
等柏腾吹完,琴移开唇边。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他仍看着李锦程。
小孩漂亮的眼睛,比身后的悠悠烟水,来得更为缠绵。
叹气声微不可闻,柏腾侧过,轻声说:“再慢点儿长大吧。”
李锦程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疑惑。
柏腾却不再说,起身朝他伸出手,“该回去了。”
李锦程握住,站起身来。柏腾的手很凉,自己的手却很热。
他心蓦地酸涩,仰
看着眼前年长高大的男
,严肃地说:“不要慢,要快点长大,才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