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执事长老不由心里一个咯噔, “敢问...诸位莲音宗道友夜来访是为何事?”
随着他这声问话, 身後警戒着的几立刻跟上前来, 手持武器守护在他身侧。
来自莲音宗的飞舟上渐渐出现了更多的, 其中就有他们的大长老,老者摸了摸胡须,表
无喜亦无怒, 只是客气的拱手行礼, “见过玄空真
,许久未见,有些想念我那孙
了,便来昆天宗看看,并无恶意,一时思虑不周
夜来访,还请见谅。”
***
李芝瑶眼见着众成功与来自莲音宗的道友会合,甚至两方长老已经攀谈了起来,心下稍安,正想着要不要再将门派整一遍欢迎一下远方的客
,却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鼎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突然猛的变大将她吸了进去!
李芝瑶此时正专注於门派之中,并没有意识到後造反的法器,一直到它飞起并且牢牢束缚住她,一切已成定局。
发现自己身体中生气渐去,身中蕴藏着的能量也开始被一点点抽离,李芝瑶咬了咬牙,抬手伸向了已经十分稀松的灵脉。
大量的灵气从她身体里穿过,向着那小鼎涌去。她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蓄水器,不停有水在抽,不停的有水在进,将她的经脉冲刷着,就差那麽一点点,她几乎就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准确的来说,是生气被完全从这个身躯上剥离,只留下一具由灵珠构成的纯粹身体,净到仿佛一件刚刚被洗
净消毒的衣服。
而事实也是如此,生在世,不过披上皮囊向前行进而已,若是连魂魄都已经被抽离,那这剩下的,不就是一件衣服罢了。
但既然这是她的衣服,就不能让夺走!
她咬了咬牙,脑中疯狂转动,思考着如何从这困境中挣脱,而远处,一个半透明的残缺魂魄正站在廊柱後静静的看着这个方向。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发出声音。
李芝瑶闭了闭眼,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念,既然她此时的身体本身就是由纯粹的灵气所构成,那麽再用更多的灵气来灌
,是不是上限与正常
截然不同呢?
思及此,她反手抱住了小鼎沉灵脉,任由这两
力量透过自己的身体来回游
切磋,任由他们将自己当成了比武台,却在这间隙中最大限度的吸收这两者所展现出来的灵力。
一,二
...
转眼,三已经过去。
等门派终於打扫净,莲音宗的长老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耐着
子等他们将战场处理
净,到那山
的
一开,他立刻
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执事长老跟在他身边指路,还拨了两个弟子随行,一路跟在他身後,同时也预备着帮遇害的同门收屍,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到真的见着了,却还是心中难受,便免不了会拖上一些时间收拾祭拜。
莲音宗老道却走的飞快,没多久,他就来到了那个密室之前。
拜之前打了屏障的千血门门主所赐,那地标
十分醒目,
通占卜的莲音宗长老从腰包中拿出一枚个
有他手掌大小的
甲,很快就算出了进去的路。
执事长老阻拦不及,让他不管不顾闯了进去,心里暗暗叫苦,只是等走到那里,原本放着翻天印的位置,空的高台上,他却只看到了一个打坐的背影。
执事长老谁知道这里放着什麽的,此时看到空的祭台不免惊讶,回
看到已经扑在罗妙清屍身前嚎啕大哭的莲音宗长老,他没忍住,还是传音问道,“淩瑶,你可知,这原来放在高台之上的东西去哪里了?”
李芝瑶举起手,一颗鲜艳的红痣出现在她的手背上,十分吸引眼球,“在我的身体里。”
***
这天晚上,躺在临时腾出的床铺,李芝瑶很快就闭眼睡了过去,梦中那些从小鼎里得到的讯息在她眼前一一划过,像是经历了千年万年,又像是短短一瞬,沧海桑田。
其实昆天宗护山大阵延续许久,最初的来源几乎不可考,但可以确定的是,几乎每百年都会被大能重新加固,一直到近几百年,门中才凋敝,这时间线渐渐也就拉长了。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还有时不时捅的娄子。而捅得最大的那个篓子,正是由玄离这个年少轻狂的天才,门派当年的希望捅出来的。
他向来喜欢从外面带一些怪怪的东西回门派研究,门派有用他用不着的就丢给门派,也使得门派一度库存丰盈。
但有一天,他从外带回了那只小鼎。
当时谁都不知道这小鼎是什麽的,只觉得看起来有些邪门,也不知道那邪修对这玩意做什麽,玄离就想着先留一段时间研究研究,完事了,就继续丢到门派的宝库里。
俗话说,路边的野花不能采,这路边反打劫夺来的法器,其实也未必安全到哪里去。
他原本将这小鼎放到了掌门房中,但掌门觉得这小鼎看起来不怎麽滴,准备重新给他做一个外壳便丢到练器坊。
练器坊因为有时候需要大量的灵力,所以位置一般都是在靠近灵脉的位置,谁知道这一靠近便靠近出了大事,也导致了其後百年,众
再也不把炼器坊建立在灵脉旁边了,而当时,犯下了这个错误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来众
发现——小兔崽鼎不见了!
众沿着轨迹一路找去,越找越心惊,最後的事实也表明了这种心惊是必要的,因为那小鼎竟然在半夜循着灵脉一路往下,差点把维持宗门基本运作的灵脉抽个
净,让宗门大阵成为飞灰,无数代
的心血尽皆虚无。
而更要命的是,这小鼎吸饱了灵气以後,逐渐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它开始吸取周围的生气。
为了将这已经吸足灵气的法器镇压,门派损失惨重,虽然除了玄离这个始作俑者,其余没有什麽伤亡,差点失去了最主要灵脉的门派却也元气大伤。
玄离已经是元婴期大能,虽然身体因为要禁锢住那小鼎而被吸了生命力化作枯骨,但灵魂却依旧健在,甚至跌跌撞撞在彻底没气之前和翻天印缔结了契约,只是後来他失去了身体,控制力十分不牢靠罢了。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其实翻天印开启的方式除了吸收灵力,还有一点便是吸收的生气,但世
皆怕死,因而这後者鲜少动用,因为知道的
都已经去了,对翻天印而言,吸收一个元婴大能的生气刚刚好够它开启,但这世上又有多少元婴大能呢?
而如果是元婴中期以上的,就算有足够的生气可以供它吸收,那就算结契了也剩下不了多少数量,就如同灵道峰峰主,就算他出手,也不过是刚好喂饱这贪婪的翻天印罢了。
因此,在发现自己与那灵脉中的灵气凝成一体时,玄离便利用这一点,将那小鼎牢牢的控制在了灵脉的根部,同时自己也融进了阵法中最重要的那块基石守护着宗门,只等待灵脉彻底被用光的那一刻,迎接魂飞魄散的命运。
这一举动,为门派带来了许久的安宁,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新找来那条维持大阵运转的细窄灵脉益消瘦,玄离的魂体也渐渐不济,眼看着因为束缚力的降低,他与翻天印的维系越来越浅,只能将它大部分能力封印起来,等他们找到新的灵脉以作补充。
恐怕罗妙清早已看透这一点,这才以身相殉,用自己的命换来了翻天印的再次开启。
吸饱了灵力的翻天印本来是谁都不惧的,但是谁叫它吸收了活的生命力呢?
这小鼎最为肋的是,如果它的主
灵魂之力不够,那它便会造反。
本来李芝瑶也该是如此横祸,会被禁锢在这石中永不超生,但到了最後,胜利者却是她。之所以翻天印吸满了罗妙清生气,但却被可以被李芝瑶认主,恐怕是因为两者身上的灵气组成来源是相似的,所以便被当成了一
。
李芝瑶睁眼,看到了莲音宗来脸上不加掩饰的哀痛,想到罗妙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突然像是有一道雷光打过脑海,突然照亮了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