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偃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顿时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称呼也换得不动声色，“佑宁不喜欢狐狸
吗？我同外面那些野狐狸不一样的。”
这烛火中的美
垂泪图，看得涉世未
的佑宁心生愧疚，她摆出虚心求教的模样：“我不太懂你们妖怪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你给讲讲呗。
“我们峪山狐族有自己的传承与修行功法，并不会和寻常狐狸一样，以吸食凡的气为生，所以佑宁不必担心。”
反正我也不认识其他狐狸，是什么样的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样啊。”佑宁敷衍地笑了一下。
但是堂堂狐狸，哪有那么好敷衍。眼见她又垂下
不吱声，岁偃美目一转，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诱惑道：“佑宁心里不信我，只怕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哄骗你……这样吧，我先帮佑宁完成一个心愿，让你看看我的实力与真心。至于你的愿望……不若，我帮你拿回你的身份吧？”
佑宁猛地抬起，敷衍变为震惊，她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并没有想要拿回什么身份……天下皆知，我是个灾星，我会害了别……”
岁偃握住她的手，打断她，道：“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你若真是灾星，我岂会找你帮忙？”
“可是，这是碧霄道长亲
……”
“那碧霄不过区区百岁，放我们峪山还是稚子之龄，他大言不惭定命途，你却是不必奉为圭臬。”
这些话，又狠狠地震惊了佑宁一番。然震惊过后，她的心底冒出了一些她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小心思。
若是放在之前，佑宁对自己公主的身份真不在乎，“拿回身份”四个字根本算不上诱惑。
可她的眼前毫无征兆地浮现了昨
文宗携姜文君以及那一对双生子步
道观的画面。
父仁母慈子孝，其乐融融。这是她原本可以拥有，却从来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若是一出生就在黑暗中是不会向往光明的，但是当他们见识过阳光之后，就再也无法舍弃哪怕是檐缝中漏下来的一丝阳光。
佑宁现在就宛如一个已经窥见过阳光的。
房间内陷沉默。
岁偃并不着急，也不出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瘦小的姑娘。
几息之后，他听见她小声地问：“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
她的眼眸突然燃起幽幽火光，衬得一双眸子采奕奕，“那……请你帮帮我。”
岁偃笑了起来，道：“好，我非常乐意。”
*
天幕将明未明时，清玉突然造访。
这次只她一，未见清宁。
见佑宁下
上的伤已经完好如初，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再开时，语气比平温和了许多，叫佑宁起了一身
皮疙瘩。
清玉的来意很简单，前殿侍奉的手不足，佑宁既然伤愈，就该同观里其他弟子一起帮忙。
佑宁不能拒绝，她被指派为贵们传菜。
皇室有规矩，即便是出巡，也由不得妃嫔子嗣与皇帝同住，由此文宗几，落榻于不同的院落。
她被分到姜文君的院子里。
刚跨进院门，佑宁一眼就瞧见垂站在门外的清宁。只见她面色不佳，眼下青黑，一副受了磋磨的模样。
房间门打开，一位嬷嬷站出来挨着挨着查验菜品，查验一道，屋内的侍
接一道。
佑宁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一起等待查验。
到她时，那嬷嬷查验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也更仔细了。
佑宁不由地心一紧，习惯
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同领队前来的清玉突然问道：“劳烦嬷嬷解惑，来时便瞧见我这师妹赖在娘娘的院子里，不知她可有冒犯到娘娘？”
嬷嬷答说：“清玉小道长多虑了，清宁小道长是我们娘娘特意请来领路的。昨听闻清宁小道长极力推荐临台山出，娘娘久居宫，实在好，便把请了过来……可是这几路途奔波，娘娘身子骨柔弱，有些吃不消，这会才刚起，也就误了清宁小道长些时间。”
清玉笑道：“淑妃娘娘看上清宁，让她作陪是她的福气，哪里称得上是耽误……只是观里每有早晚两课，为供奉的仙诵经，礼不可废，清宁怕是没这个福气为娘娘领路了。”
“小道长哪里的话，功课要紧，”嬷嬷笑得温和，视线落到了稍远一些的清宁身上，“辛苦清宁小道长今跑这一趟。既然小道长有任务在身，我们也不便多留，左右今天这出也看不成了，你先回去做早课吧……明再早些来，咱们争取早课前去见识一下出景。这样既不耽误小道长早课，也能继续领路不是？”
清玉的笑僵在了脸上。清宁的脸色变得更白了几分，她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师姐，眼里写满求救。
接收到自己师妹的讯号，清玉张嘴欲再言，却被嬷嬷直接打断：“好了，我们娘娘不喜铺张
费，后面的菜撤了吧。伺候的也不用留太多……就留这两个吧。”
她随手指了两名道观弟子，刚好包含佑宁在内。
明如清玉，立即明白今这一遭是屋内的贵在敲打自己和清宁，想来是昨殿前那些事传到了贵耳朵里。
清玉咽下了求
的话，改道：“嬷嬷辛苦了。”
其实不难理解。文宗贵为九五至尊，每政务繁忙，膝下也不缺子嗣，自然不会费心劳惦记着幼年就被送走的公主。可姜文君不一样，佑宁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又是长，母亲的天让她做不到文宗那般说忘记就忘记。
心里这么合计了一圈，清玉觉得有必要同自己师父商议一下。即便佑宁没有胆子告黑状，但眼下看来这淑妃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今是敲打，保不齐明就是突然发难，得提前想好应对才行。
至于清宁……她子着实太过娇纵，趁这回让她吃点苦，长长记也好。
佑宁目送清玉领着清宁匆匆离去，留下她与一名小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