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安的感觉让他不由支颐阖眸,细细品味。
正是午后,清风漫漫,困意顿生。
眼前是一片耀目的浮光。
风拂床幔、纱影漫天。
乌黑的发,水雾的眸,雪白的肤,旖旎的唇,若隐若现的峰峦——
巨大的动静声中。
晶莹的泪自少的眼角垂出,还未落下,就被他俯首舔去。
咸咸的,涩涩的,让整颗心化了开来。
细密的汗水汇聚成珠,缓缓滚落,滴答、滴答……
*
司露百无聊赖地躺在里帐中,感受着洒落帐中的淡淡色,慵懒地翻了个身。
偷得浮生半闲。
难得的松快、安心。
手中的话本翻过一页,困意袭来,她耷拉下眼皮,手中的话本无声砸在锦被里。
黑暗降临,她沉沉坠梦里。
侯府院墙上,黑发锦袍的少年一跃而下,立在金橙光下,眉眼似水,身姿如松,含笑看着她。
“子瑞哥哥。”
锦绣花丛中,少穿着烟罗裙,仙姿渺渺,明眸皓齿,回眸一笑,百花失色。
她提裙朝少年跑去,仰笑盈盈与他说话:“你怎得又翻墙来寻我了?上回爹爹把你认作贼
,那顿棍
还没吃够?”
锦袍少年苦苦一笑,“没法子,我虽贵为东宫太子,但你父兄既不欢迎我,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少背过身去,状若赌气。
“那你索不要来寻我就是了,反正长安城里那些王姑娘、李小姐,个个都眼
地嫁给你。”
少年一慌,赶紧来执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哄道:“司露妹妹,管他弱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饮,我这辈子,除了你,再不会有旁。”
少这才转过身,只是垂着首不看他,含羞带怯,低低道:“我如何信你?”
俊美少年从身上解下玉佩,折下半枚,塞她手中,眼
且郑重,承诺道:
“这个你且收好了。”
少将那半枚玉佩攥
帐中,暖玉质地醇厚,触手润滑,状似龙形,栩栩如生。
那是未来天子的象征。
司露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我如何好收?”
少年伸手将她的五指裹住,信誓旦旦道:“你如何不能收?往后我若登基,这天下,你一半,我一半,你我携手,白首到老。”
他将她拥怀中,“如今这玉佩,便是信物,便是我对你的承诺。”
天边流云舒卷,额前有花叶轻轻飘落。
少的心怦怦
跳,她紧握住手中的半枚玉佩,倚靠进少年怀中,嘴角甜甜翘起。
第章 生变
司露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睁开眼帘的时候,发现天色已,已然
夜了。
帐内点了烛灯,烛火葳蕤闪烁,明晃晃的光影将四周照亮。
屋内的黑漆木桌之上,不知何时摆放了膳食和点心。
应当是她睡着时,呼延海莫派送进来的。
呼延海莫倒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看来那几本中原诗书,没有白白费。
司露兀自想着,只觉饥肠辘辘,翻身下床、趿鞋,去桌前用膳。
饭菜尤有余温,看来放置的工夫不久,白的酥油茶还是热腾腾的,带着淡淡的玫瑰清香。
司露抿了一。
香四溢,感受着唇齿间的沁芳,只觉整个
都暖起来了。
虽说只是秋,但
原昼夜温差大,一
夜,凉意阵阵,朔风刺骨。
胡的餐饮较之中原,少了些
心别致,更多的是粗工简制,亦不会讲究色香味,主打填饱肚子即可。
只有那胡饼味还算上佳,香脆酥软,
即化,又或是从前在长安,她在胡
酒肆排队买过,有种莫名的熟悉。
又胡地啃食了几
的胡饼后,司露坐回灯下,从怀中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牛皮册,翻看这一路勾勒、绘制的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