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必忧心,常山王即位,后位尚无,您想要一条心,只要后位上是您的
就成了。”
皇后捏着那太监的脸笑道,“还是富贵儿贴心。”
富贵儿抚上皇后的手,“娘娘的衣裳沾了灰,等回坤宁宫,才服侍娘娘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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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甄回了承乾宫后,半昏半沉的睡倒,如秀瞧她这样,流眼泪自言自语道,“算什么事儿,怎么说也认识了几年,从前那般好,婢原当存着
分,谁料他也不是
。”
边说着边要出去让煎药,姜雪甄吐过一回血,又半宿没睡,再不喝药,真有可能出事。
姜雪甄拉住她,微仰起玉白下颌,“你去太医院找太医来给本宫把脉……他们看了脉象,本宫便可以卧床不起。”
话落她就支不住力倒回床,彻底昏睡过去。
如秀心里急,想着她说的对,她若是不病倒,这一个月都得看常山王和皇后的脸色,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如秀便去和张嬷嬷提了在英华殿发生的事,随后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诊脉,当姜贵妃因大行皇帝驾崩太过悲痛而病倒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姜雪甄倒是躲了清净,这一个月来都没烦她,等登基大典过后,姜雪甄被封了太妃,迁居宁寿宫与其他太妃同住,姜雪甄是太妃里年纪最小的,主宫仁寿宫给了岁数最大的贤太妃,其他太妃与贤太妃
好,都住了偏殿,姜雪甄住在离主宫较远的哕鸾宫,太妃们各自相安无事。
远离了从前的纷争,姜雪甄也悄悄调养起身体,子过的随意,倒真有养老的样子。
夏天要过去了,天儿还是热,做了太妃后比不得还是贵妃时的吃穿用度,用的冰都比以前少,好在姜雪甄不是很怕热,白里在宫里穿的单薄,不必像以前那般衣着规整恐失了规矩,她最长呆在哕鸾宫后的遂初堂里,或阅书或作画,有时亦能听见仁寿宫方向传来戏音,缱绻哀婉,糜糜动听,和她在顺天府时听过的戏子唱腔不遑多让。
这哕鸾宫难得来了贤太妃做客,贤太妃是一
来的,如秀引她进卧房,
目便是姜雪甄靠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被,窗外的光线照进来落在她白玉似的面孔上,乌发雪肌,像随时会羽化飞走的
。
姜雪甄对外还是称病的,微启淡的唇瓣冲她笑笑,“姐姐怎有空过来?”
贤太妃比她大不少,只看她这般病态不由怜惜道,“都住在宁寿宫作伴,知道你病着,总要来瞧瞧你。”
姜雪甄点,只说,“我身上病气重,姐姐不过来的好。”
贤太妃又仔细端详她一番,宫里多,争风吃醋的也多,姜雪甄进宫后,也有
在她面前说过,姜雪甄不是个善茬,是个祸
后宫的狐媚子,可她看了看,也只觉得是个颇得体的
,狐媚没看出来,样貌确实出众,宫里多的是美
,但这等冰肌玉骨般的美
却没见过,先帝若钟
她的容貌也怪不到她身上。
“倒没什么,我过来也是问问妹妹,你宫里是不是有个蕊儿?”
姜雪甄一顿,下意识点。
“今有洒扫太监打扫御花园时,在堆翠山的假山
里发现了一具宫
尸体,各宫都问了一遍全不认识,后
被送去了宫正司指认,才知是妹妹宫里的蕊儿,”贤太妃道。
姜雪甄看向如秀,“你去宫正司认认,若是蕊儿,她家里
来领她的话,包二十两银子给她家里
。”
如秀屈了屈膝下去。
贤太妃看她对下大方,心知不是个心窄的,又和她闲谈了几句,瞧她
气是倦了,才起来道,“圣上和太后也都知道了,不过只是个宫
,大抵没什么事,妹妹好好养病,不必放心上。”
姜雪甄应声,她便离开了。
如秀半个时辰回了哕鸾宫,与姜雪甄回了话,“蕊儿是偷吃了丹药死的,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玉瓶,婢去认了,那瓶子是
婢埋在堆翠山里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发现的。”
“真是自作孽!”
“都是婢不小心……”她又愧疚道。
姜雪甄有些疼起来,淡淡道,“便当不知道这事吧。”
如秀道是。
姜雪甄让她下去,色微微怔着,蕊儿吃了丹药死的,只要一验尸体便知,那丹药是先帝赐给她的,是有几分忐忑的,但也只盼着不会被发现了。
她掩上窗,半合着眼继续午睡。
黄昏时姜雪甄才醒,出了点汗,叫送热水进盥洗室沐浴,出来也只穿了较轻薄的淡柳青色衫子,松着发。
晚膳也摆在房里,她吃的不多,只几样和她味的菜,并着小半碗饭。
饭吃一半时,如秀匆匆进房,“娘娘,陛下来了。”
她喊得让误会,倒像姜雪甄是新帝的妃子。
姜雪甄手里的筷子停了停,还是放下,接过身旁宫手里的茶杯漱
,才纠正如秀,“叫哀家太妃娘娘。”
如秀攥着手指有点尴尬,天子就站在门外,她们在里面说话,不定就让天子听去了,如秀飞快叫了声太妃娘娘,不好叫天子久等,可姜雪甄发没梳,正左右为难,外面天子冷声道,“姜太妃身体不便,不必下榻行礼了,抬一架屏风挡好,朕问几句话。”
姜雪甄的睫毛动了动,就近侧躺到黄梨木软榻上,如秀叫搬来一架桃木四扇围屏,正正好挡在榻前,再将那桌饭菜收走,往屏风外设了座,沏了香茶,就带着
退到门
。
房门是开着的,窗户也是开着的,丝毫没有见不得的地方。
天子朝宫端走的饭菜随意看过,那半碗饭都没吃完,他弯腰坐下来,不急不缓的先喝
茶。
姜雪甄看不见屏风对面的,但地上踩着的那双方
朝靴她看到,靴身有
龙花纹,十分符合天子显贵的身份。
“陛下想问哀家什么?”
轻而细的嗓音透过屏风传出。
天子手拿着杯盖着茶水,碰出一下下清脆声响,姜雪甄耐心的等着。
天子终于喝好了茶,开始询问,“姜太妃的宫蕊儿死了,仵作验尸,是吃了丹药而亡,那丹药竟是皇兄在世时最后炼的一味丹药,听说赐给过姜太妃,姜太妃能告诉朕,丹药是怎么到了宫
手里的吗?”
屏风后的姜雪甄静了片刻,再回他,“先帝确实赐过哀家不少丹药,但哀家从没将丹药给过宫
。”
“姜太妃是说,那宫偷了丹药,既如此,朕怎不见姜太妃宫中捉贼?那宫
失踪后,姜太妃找过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