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想让特工色诱你还是怎么着？”
这是康斯坦丁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他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特工。
这个特工确实很英俊，棕褐色的短发和眼睛，大抵是混血儿，长相颇有些东方风韵，五官的
廓并不
。
他先可能没得到过任何吩咐，和亚度尼斯对话时就是单纯地念平板上的稿子，在说话时偶尔还有点磕
。比较特殊的是，哪怕他的表现有些笨拙，却并不怎么给
笨拙之感，只让觉得这个男高大、沉默而顺从。
“这又不是第一个。”亚度尼斯说，“他叫雅各·希克利。雅各。还怪可
的，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你最近的态度有些怪，亲的。”亚度尼斯说，“有点像自己一个劲儿吃闷醋又不肯明说。是因为你自
自弃进监狱前最新认识的
友下地狱了吗？顺便说一句，她真是怪可的。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
“我好像说了不符合社
规则的话。”亚度尼斯朝康斯坦丁伸出手。
康斯坦丁慢慢地走过去，在病床边端端正正地跪下来。他的长风衣衣摆擦过无菌室的地面，挺括的布料像飞鸟被淋湿的羽翼般朝四周摊开。他将脸埋在亚度尼斯的小腹上。
才刚缝完针，亚度尼斯的上半身赤
着，伤
处散发着新鲜的消毒剂气味，然而，消毒剂也掩盖不住伤处浓郁的腥香。亚度尼斯将手指
进康斯坦丁的黑发中，有节奏地揉捏了一会儿，轻轻托住康斯坦丁的后脑。
康斯坦丁顺着他的力道抬起
。
绪在康斯坦丁的眼中翻滚，涌动。像是海一样，粗重的，体积大的，无法分解消失的，这些绪沉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到最处，激起那地方所沉积的一些细碎的，微小的，单薄的绪。
它们是
眼不可见的微尘，在滚动的海
中上浮。当他们沉积在最处时，那是一片毫无存在感的沙地，上浮时却闪烁着冷寂的微光，仿佛幽暗森林里星星点点的萤虫。
“啊。”亚度尼斯说，“你内心处的那些，那是希望和吗，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不说话。可能是懒得说。亚度尼斯并不在乎。
“你知道我最喜欢类的是哪一点吗？”他问。
康斯坦丁不说话。可能是不想说。亚度尼斯没那么在乎。
“恒星也会燃烧殆尽，但类心中的希望和，它们似乎没有燃料，也不需要燃料，永远不会烧尽。我想这可能就是类存在的意义。”亚度尼斯告诉他，“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即使是无所不知的我们，也无法理解这一点。”
“奈亚似乎明白。虽然祂明白之后的反应是想尽一切办法毁灭它们，由此获得快感。我和祂不一样，我希望培育它们，也许能在我自己身上培育出这种东西。那肯定会花数不尽的时间和
力，但这些东西我有的是。”
康斯坦丁用空
的眼睛凝视他。
“真正让你无所适从的是，你无法停止希望和。即使你的绝望也会诞生新的希望和，直到它们再一次让你绝望。紧接着你又从心里掏出希望和，如此反复，直到最终的永恒的消逝到来。”
“我可以救她。但是，我也真的不在乎。可能我会救她，可能我不会。”亚度尼斯点了点，“你自己也清楚。”
康斯坦丁说：“我从来没他妈把你当成救世主。”
“但现在，你跪在这里，求我这么做。”
“……”
“仔细想想，确实是我自己提起来这件事的。我想偶尔做点好事也无妨。”亚度尼斯说，“那我就去掉这一整段经历的存在好了，亲的。”
亚度尼斯低下，吻了吻他的额。
~
第0章 第四种羞耻（0）
们相信喜马拉雅山脉中隐藏着世外高，而登上喜马拉山脉则毫无疑问地是一场朝圣之旅。
世界最高山脉，这一伟岸的名号和喜马拉雅联系在一起。古往今来，类孜孜不倦地向这座山脉发起挑战，为了锻炼意志，为了彰显信仰，为了扬名立万，为了财富利益……又或者，正如那句名言所说。
我们为什么攀援？
因为山就在那里。
喜马拉雅山脉就在前方。
斯特兰穿着登山服、杵着登山棍，抬了抬帽檐，仰望着这座仿佛直通天际、最高处藏在浓浓云雾之中的巨大山脉。
他是跟随登山队来到这里的，和绝大多数选择乘飞机抵达目的地的不同，斯特兰出于自己的特殊需求——寻找大法师——就连过来的路程也是一步一步走来，使用过的通工具仅限于自行车和邮。
他们的聚集地点就在机场附近，集合之后，队长会带领他们去露营地，同其他登山队伍汇合。
攀登喜马拉雅现如今已经有了一条相当成熟的商业线路，在各大集团推出的高科技产品的保驾护航下，即使是从未有过登山经历的，也能在接受短时间的培训、取得证书后挑战这座大自然的迹；而即使配备了最新的设备，这趟旅途依然有丧命的危险。
队长最初很不愿让斯特兰加
队伍。
这是当然了，因为斯特兰没有接受培训、没有证书，除了少许水和食物外什么也没有携带，甚至拒绝背上氧气罐。
他给出的理由也相当匪夷所思，一度让所有怀疑他失常。
“我……大概算是来朝圣的。”斯特兰这么说。
朝圣？
来喜马拉雅朝圣并不怪。自古以来，这就是们心中的圣山。几乎所有的合法宗教都承认喜马拉雅的圣
，就连不合法的也对喜马拉雅抱有特殊的感。
怪的是斯特兰说这话时的态度。既然来喜马拉雅朝圣，又选择了近乎于自杀的方式，想必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可哪一个虔诚的信徒谈起自己的朝圣之行，会选用如此犹豫，充满不确定的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