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雨声太大,观没听清,俯身凑过去听。
怀钰一把掀开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利落地翻身上马。
“走!回北京!”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六六夜没命地跑,他终于在第七
的清晨冲进北京城,坐骑前蹄跪地,累倒在扶风王府门
,
角溢出白沫,这已经是他一路上跑死的不知第几匹马。
夏总管听到报信,匆匆忙忙迎出来,正好在仪门处撞上他。
“殿下……”
怀钰将马鞭抛给他,开门见山地问:“太子妃呢?”
他六未曾梳洗,蓬
垢面,胡子拉碴,眼睛熬得血红,像要吃
的野兽。
夏总管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磕着道:“殿下!娘娘……娘娘她被拐跑啦!”
直觉果然应验,怀钰一时晕目眩,站在原地晃了几晃,好不容易稳住,沉着脸问:“谁拐的?”
“据……据说是、是陈大。”
夏总管瑟瑟发抖,察觉到面前的久未出声,他疑惑地抬
去看,竟然看见怀钰闭着双眼,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来。
“殿下!殿下!”
夏总管急忙抱住他,见他脸颊透着病态的红晕,伸手一摸,才知道额烫得吓
,他赶紧扭
吩咐
去请大夫,又嘱咐两个小厮将怀钰抬进房去。
怀钰做了无数纷的梦境,要么是沈葭掉下山崖,他没能拉住她,要么是他眼睁睁地看见她沉
湖底,他像被架在柴山上,身下燃着火海,烧得他五内俱焚,生不如死。
“珠珠——”
他猛地睁开了眼,浑身都是汗水。
床边围绕着一圈,杜若和辛夷都在,谢老夫
也在,坐在床沿拿手帕擦泪。
他一个个地问:“太子妃呢?”
没有敢回答他,他又问辛夷和杜若:“你们小姐呢?”
辛夷不忍地别过脸去,咬着下唇哭。
怀钰恼火起来:“你们都哭什么?我问你们太子妃呢?!”
众吓得全部跪了下去,谢老夫
拉着他的手道:“孩子……”
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滚落,怀钰呆呆坐在床上,问:“外祖母,珠珠呢?我找不到她了,她说过要等我回来的。”
谢老夫其实也病着,从沈葭失踪的那天起她就一病不起,今
听说怀钰回来了,
烧糊涂了,一直在说胡话,这才勉强支撑着病体过来探望他。
老太太听见怀钰这句话,真是心如刀绞,将他一把搂进怀里,痛哭起来:“好孩子……你好歹先将身子养好,珠儿是个福大命大的,等你好起来,再……再去找她……”
“不,不,”怀钰推开她,“我现在就去找她,现在就去……”
他也不穿鞋,赤足下了床,吓得众手足无措,他还在病中,就这么跑出去可如何是好?
大家慌张地跟了上去。
怀钰昏脑胀,看什么都带着重影,愣是凭借着一
毅力,顽强地走到了门
。
王府这时已被团团围住。
刘锦戴刚叉帽,穿一身小蟒朝天的补服,面容庄重严肃:“陛下有旨意。”
众呼啦又跪了下去,连怀钰也不得不跪。
刘锦打开圣旨,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令每一个都听见:“太子承旨巡视河防,兼管赈灾,肩担重任,却无诏
京,扔下河南一应官员群龙无首,面面相觑,视数省百万生民于不顾,是无父无君无国之举,
负朕心!即
起,罚禁足家中,面壁思过,太子府中下
不得外出,若有出门一步者,杀无赦!钦此。”
刘锦宣完旨,这才恢复以往笑呵呵的弥勒佛模样,将怀钰从地上扶起来,客客气气道:“参见太子殿下,方才是宣旨,婢有不恭敬之处,还望爷恕罪则个。”
怀钰却用力推开他的手,因为高烧,鼻子里出的都是热气:“刘锦!少跟我嬉皮笑脸!我今
就是要出去,你敢拦我?!”
刘锦立即跪在地上:“婢万万不敢!只是圣意如此,
婢也是奉旨办事,身不由己,求太子爷体谅
婢的难处,您是圣上最看重的
,待圣上消气儿了,何愁没有出去的时候啊……”
怀钰冷哼一声,懒得同他饶舌,绕过他就往外走。
刘锦赶紧冲阶下的下属使眼色。
怀钰没走出几步,就被东厂的番子们拦住,他勃然大怒,斥骂一句“狗才”,就跟
动起手来。
他的身手太强悍,一招一式都是延和帝亲手所教,即使病着,这些也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被他扔下阶去。
刘锦眼看不是事儿,瞪向一个躲在石狮子后袖手旁观的:“你还在等什么?!”
那迫不得已,只能跳出去,趁怀钰不备,从背后一把扣住他的肩,同时膝盖往他腿窝一顶。
怀钰单膝跪了下去,他愤怒地扭,看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儿……”
苏大勇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