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密王白马一脉的血脉。
秦嘉将乐瞳挡在身后,高大的身体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视线被阻隔,也不多去看那个注定要为白马血脉孕育子嗣的
孩,只盯着这个被放弃的孩子。
“一夜过去了,你应该考虑好了。”她慢慢道,“要留下来了,是吗?”
虽然是在反问,可她的语气一点疑惑都没有,显然是肯定了的。
秦嘉还是不说话,笑起来:“你这样的沉默真是像极了我。如果当年是你留下来,或许今天都不用这么折腾,早在你十八岁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拿到一切。”
另一个孩子也很好,可她总是考虑太多,既放不下母亲,也割舍不掉父亲。
她体力流淌的白马血脉也完全不够,身体无法支撑族给予的巨大压力,就导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衰败和死亡。
“我还记得你姐姐死时的样子。”回忆道,“她跌跌撞撞来求我救她,但已经太晚了,她逞强不肯
露自己腐朽的内里,使得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千疮百孔的地步。”
“我拒绝了她,她倒是没有强求,很快就走了,走后没几天,她死了,你的父亲命将你们的胎盘挖出来,却不是为了给她归
天外天的机会,而是为了不让她的魂魄往生。”
“他把胎盘藏在没有知道的地方,你姐姐的魂魄就只能四处游
。她的指骨被制成了
骨珠,送到你们身边,魂魄跟着过去,听从那个男
的意思,向你索要外衣。”
魂魄没有那么多想法,是真的以为外衣在秦嘉身上。
秦嘉表冷漠,哪怕
态度再好,他也没有半点缓和痕迹。
也不着急,说完了这些故事就继续说正事:“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想毁灭整个祝巫族吗?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还在延续血脉,哪怕祝巫族名义上不存在了也没关系。而我,就算得到权利,其实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拉起衣袖,露出骨如柴的手臂,仿佛
尸一般。
秦嘉眼皮有些不自然地抽动,很快放下了衣袖。
“我只需要一场宏大的胜利。我要那个男还有他的爪牙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也能给我带来和权利相等的快慰。”
“这就是我的让步。我可以让你毁掉这个罪孽重的民族,它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多年的闭塞落后,使得他们互相猜疑,近亲生育。
这个山谷里有多少怪物,秦嘉根本没有真正接触到。
哪怕是她自己身边的,也没有一个是完全无辜的。
这是个全员罪孽的地方,毁了就毁了,但在她死之前,一定得看到那个男先死,且必须是死在她的手下,她要他看着他
控的民族土崩瓦解。
“所以,你的方法是什么?”
再一次问道。
身后有些动静,乐瞳似乎要醒过来了,朝后扫了扫,秦嘉并未再继续遮挡,此时此刻,他终于给了对方一点回应。
“直接动手摧毁是没用的,哪怕是当年的你也没有做到,现在你的身体更是帮不上忙,只靠我和乐瞳,结局也难以说清。”
在他身后,乐瞳缓缓睁开眼睛,身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她蜷缩着手指,听见秦嘉说:“死亡之地,是什么样子?”
稍顿,他问得更直接一些:“祝巫族祖先魂魄聚集的天外天,是什么样子?”
一怔,总是平静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诧异。
“既然需要祖先的灵魂附着才算是真正的祝巫族,说明那个所谓的天外天才是祝巫族的命门。”秦嘉语气冷淡,语速极快,“摧毁天外天,才能从根源处除掉一切。”
按照祝巫族的理论,所有孩子出生后都要被鱼骨测算,是否算得上是个祝巫族。
如果不被祖先灵魂附着,就得死去。
秦嘉是那个唯一的活。
反向推一下,如今活在山谷里的,就都是拥有祖先魂魄的。
包括眼前的。
身子战栗起来,对着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明明对方眼淡漠,没有特别去恐吓和威慑什么,但她还是自灵魂感觉到恐惧。
多年的秘密被轻易揭穿,站起来,脚步踉跄地想要离开。
“你放弃也好。”
秦嘉在后面徐徐道:“那就要做好准备,和那个男一起对抗我。”
“因为我是一定会那么做的。”
既然全员恶,那就都没必要活着了。
从灵魂根除断绝一切纽带,现在活着的都会发疯或者毁灭。
这可比洪水或者地震直接得多。
至于怎么进天外天,这是秦嘉自己该思考的事
,不会透露给看上去无法接受的
。
打开了石屋的门,秦嘉在她走之前慢条斯理地说:“想要在这里杀掉我的话,也可以试一试。”
他摩挲着手腕的金线,现在想想,朱雀还在竟然是一件好事了。
后腰被搂住,秦嘉一顿,手放在乐瞳的手上,安抚地拍了拍。
关门声响起,光线被阻隔后,并未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