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铎还待再说,呼见周遭皆露出惊恐之色。
下一刻,他突地咽咙一紧,喉咙中血腥味开,他眼前一黑,血气翻涌又手脚冰冷,竟似被攥住了命似的。
一个极其严厉的声音响在薛铎身前:“你敢!”
众惊恐万状,眼瞧着薛铎被掐着咽咙按在树
上了。
而那只正在行凶青筋露的手的主
,正在冷酷地喝问:“你竟敢非议先皇贵妃!按陛下
谕,我现在便可将你正法!”
薛铎本能胡地用双手去掰颈上的那只手,可那只手如同钢爪,他连一根手指
都掰不开。
空气被扼杀在喉咙,薛铎的脸色先是涨红再是变紫。
就在这生死之间,群中终于有
反应过来,大叫道:“梅大
,快松手,要死
了!”
梅筠在盛怒中终于停住了手。
他单手把薛铎提在空中,再重重扔下。
那薛铎摔如烂泥,伏地剧咳,根本不敢看梅筠。
梅筠冰冷训斥:“好自为知,各位。”
而后拂袖而去。
许久之后,众才从惊骇中恢复智,他们眼对眼,失声半晌,才战战地说:“你们方才看清梅大
是怎么动手的么?”
“太快了,看不清。”
“梅大方才是替那宣隐出
?”
“不是吧?好像是替皇贵妃鸣不平吧。毕竟他原来是七皇子的伴读,皇贵妃原算是他主子。”
“哦,我想起来了……他当初和七皇子还有过一段……咳咳……他这些年为官做事刚正不阿,雷厉风行,外放多年,参倒一大片。差点就忘记,他这种油盐不进的主,曾经还是宫闱秘事的主角了。”
“我得提醒你,他那些往事,你可莫提。他当年极是厌烦七皇子,这些年他绝不提七皇子,若要被他听到谁说他那些旧事,下场肯定比方才薛铎还惨!”
“嗯,谢兄台提醒了。”
然而,这些话,还是被站在隐蔽处的梅筠字字听清了。
梅筠木然瞧着远处,怔怔地想:我没有不喜欢听大家说起那些事。
分明是那个不肯理我了,便再也没
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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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领着文斓一路顺着廊道往廨室去。
本来梅筠的突然出现已叫他心中烦郁,偏此时不知哪根筋错了,心绪莫名一阵不宁。
他顿时心燥不已。
此时苗一起,他便微蹙了眉,心中警铃大作。
遂劝自己冷静,心中默念清心经。
他自服“荣”之后,身火大,心火也渐长,稍有不顺心,便烦躁难忍。
若非他本身子沉静,才维持着冷静的外表。但凡换个
子急的,早就
露药效了。
不巧的是,今儿赶上十五,正是他火力最炽之时,是以此时心中格外烦燥,他拉着文斓衣袖的手不由攥紧了。
“唉唉唉!微雨,你轻点,我袖子要被你扯裂了!”文斓心疼自己的官服,急喊道,“若坏了,我可没钱补啊!”
燕熙这才猛地静住,手指青筋毕露,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冷汗就顺着他脊背滑下来了——我为何突然难以自控,急躁得这般难看?
他劝自己说:燕熙,你该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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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都过来了,今的反常,异常诡异。
燕熙猝然拧紧了心弦,他想——一定有什么不对。
让他方寸大的,是什么呢?
他一旦冷静下来,那因着“荣”而敏锐于常的五感,便敏感地捕捉到空气中微弱的一丝异香。
闻到那随风而至的香味……
燕熙的心脏愉快地跳动起来:好香啊。
燕熙蓦地站住了。
文斓从燕熙手中抢救回自己衣袖,看到的燕熙已恢复谦冷,他不解地问:“你方才急什么?”
“没什么。”燕熙应付道,转问,“你闻着什么香味了吗?”
文斓用力地吸着鼻子,摇说:“没有啊。”
燕熙警惕地静默了下,追问:“我方才闻着有一异香?”
文斓四处闻闻,再次确认道:“没有啊,这里连朵花都没有,哪来的香味?你是不是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