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分毫不在乎,长发纷飞,清清浅浅,拱手为礼:“二小姐,好久不见。”
——是韩文清。
裴筠庭收敛绪,脊背没由来的僵直,倒退半步,钗上流苏摇摇晃晃。
他的出现,蓦然使她回想起不久前那个孤独无助,绝望的暗夜。
“韩公子。”她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掌心的
中,刺痛使得意识稍稍清醒。
察觉出她的警惕与疏离,也知晓周身定布满暗卫,韩文清未挪动一步:“恐怕二小姐早就想见一见我了,所以我今来,是为解答二小姐心底的疑惑。”
“你是如何进承乾殿来的?”
他未搭腔,反倒岔开话题:“可否借一步说话?”
偌大的后院,偌大的皇宫,忽然显得如此仄。
一阵微妙沉默后,裴筠庭勉强点:“可以,不过我要带上我的丫鬟,她们方才取东西去了。”
“二小姐请便。我就在殿外等你。”
......
昔细雨下的相遇,似乎就在昨
。
那年宫宴,她还曾出言安慰廊下看起来孤僻可怜的郎君,现如今两相对而坐,亦敌亦友。
韩文清虽同意她带上丫鬟,却不许旁靠近,只能遥遥望着。为自证清白,还允许侍卫搜了身,确认无暗藏的兵器后,银儿与轶儿才忧心忡忡的守在远处。
他伸手替裴筠庭斟茶,语气熟捻:“我记得你很喜欢喝茶。”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与韩公子有,公子竟派
调查我?”
“言重了,此事何须调查。”他挑眉勾唇,略显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也罢,你记一向不好。”
裴筠庭觉得这周身围绕着无数谜团,身份、经历、意图......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雾,猜不准,也看不透。
如同眼下,他不请自来,甚至主动为她答疑解惑,很难不使心生疑虑。
只见他从从容容,怡然自得,抬手请道:“二小姐若有疑问,皆可一一道来。”
她定定凝视韩文清,半晌寻不出绽后,暗叹
气,从怀中拿出前些
子他丢过来的玉石:“这是何意?”
他轻吹茶水,掀起盏中涟漪,慢条斯理道:“是我母亲留下的旧物。”
裴筠庭直觉烫手,将玉石放置桌子的正中央,古怪道:“这么重要的物品,给我做甚?”
韩文清笑了笑:“不必有压力,那是给你的一次机会。实不相瞒,我很欣赏二小姐,还曾观察许久。你大可把玉石当成一块免死金牌。”
“韩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裴筠庭语气嘲讽,他却突然捂脸大笑起来,笑声令颇感不适,银儿轶儿皆蠢蠢欲动。
“你不是早就猜到我并非真正的韩文清了吗?”
她眼皮骤然一跳。
然而更让震惊的还在后
。
“乌戈尔要杀你的那天晚上,我的确在场,你应当是瞧见了我的。不过眼下你或许会好,为何我嘴上说着对你感兴趣,早早给了你免死金牌,却又冷眼旁观你垂死。”韩文清把玩杯盏,表玩味,“那自然是因为,我要估量你的价值,看看你是否真的同我认为的那样,值得我为你冒险。”
“很显然,你过关了。可惜的是,我还没能出手,你就脱险了。”
他本就在算计,倘若那夜裴筠庭主动求助,他亦会帮衬一二。但相比起这个,他更想看裴筠庭如何化险为夷,毕竟他欣赏的,没点能力怎么行呢。
见裴筠庭一副要吃了他的表,韩文清将目光移到玉石上。
“二小姐莫急,先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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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形容形容身体羸弱,好像连衣服的重量都不能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