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茸替她存放好签约合同,循声回去看,惊喜道:“真的诶,杳杳每年的生
都会下雪。”
“小茸,你说和dm签约,是不是一件很令羡慕的事
。”
“当然啦,阿森哥都说了,杳杳你是他近几年见过年纪最小,最前途无量的钢琴生!而且你也一直想签dm,皇天不负苦心,现在终于实现啦!”
窗外的雪絮在眼前纷纷落着,这个冬天却好像没有过去那么美丽,似乎只剩下冷了。
苏稚杳眸光渐渐散开,眼底空着,
被困在一种彷徨里:“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她的眼睛一点点迷蒙起雾气。
气息有些薄弱,带着微微的哽咽,呢喃着:“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上回见面,他背着她在雪地里,她说,那里的雪一点都不好看,她想回京市,等冬天。
冬天等到了。
却只有她自己。
……
那夜,港区竟也罕见地下起了雪。
一场很温柔的大雪,雪花绵绵密密地,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别墅寂凉的庭院里。
贺司屿一身商务大衣,一步步走出别墅,在檐下的石阶,慢慢曲腿坐下来。
雪夜昏暗,檐旁壁灯洒下清冷的橘光,呵出的寒气在夜色里消融。
二窈黏在他腿边,蹭着挤着。
天地间空寂地,只有一个,一只猫。
他一只胳膊随意搭着腿,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支海盐椰雪糕,送到唇边,很慢地咬了一
。
抬起,望着雪。
仔细品着唇齿间,她最的味道。
在心里说,生快乐。
第5章
初见是在她十八岁的圣诞雪夜。
再遇见还是圣诞的雪夜, 她二十岁。
而这一夜圣诞的雪,是一场有始有终的筹谋, 在她二十一岁这年, 为他们漫长的离别送上结局。
所有因缘际会,都平静地消融在那夜的一地清白里,到此为止了。
一曲绝响, 再无合奏。
看上去若无其事岁月静好, 可这个冬天,有两颗心在结冰。
那晚, 苏稚杳一如往年,生宴请尽数婉拒, 独自一
, 穿着棉睡裙, 曲腿抱着自己, 坐在客厅的地毯。
落地窗外落雪纷飞,屋子里黑魆魆的, 一盏灯都没开,只有茶几蛋糕上的几支生蜡烛亮着,烛光昏黄,朦胧摇曳。
映着她清素的脸,将她拉出一个孤独的影子。
望着面前的生蛋糕,她那双桃花眼涣散着,眼前幻觉出,漫天大雪下, 他背着她, 一
一浅地踩在雪地里, 耳边回响起他给她讲故事的声音, 虚薄又空远。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来到一家面包店,它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只小面包啊……”
一滴晶莹饱满的眼泪,安安静静地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滴在苏稚杳的手背。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
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苏稚杳敛下长长的睫毛,阖着眼,静静在心中许愿。
想要时光重来,给她机会,从最初就选择不要去招惹他,从未相识,或许各自都很美好。
内心处又有道声音,很轻很轻地说——
祝他好……
这一年的悲与欢,让她懂得了,原来,成年的世界里当真没有容易两个字。
那句万丈迷津唯有自渡,初闻不知句中意,再闻已是句中。
山水一程。
就当他们,已经见完了最后一面。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那一年,随着时间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终究在故事里渐渐褪色,残留下模糊的痕迹。
拉斯维加斯环球音乐厅,一束聚光灯打在正中央的鎏金舞台,一架亮黑色钢琴前,孩纤细柔软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跳跃,一支优雅柔
的曲子,行云流水般从她指间倾淌而出。
观众席几无虚座,现场除琴声外,静得能听见落针声,所有都陶醉而痴迷地沉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