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娘忙回道：“才刚睡醒，二爷就叫抱了来，只喝了一盏
茶，还没吃别的。”
刘斌变了变脸：“怎不给孩子吃了再来。”
康氏道：“正好，老爷也没吃呢，我叫
备饭，老爷陪孩子一起吃了就是了。”
刘斌点
，看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就想，他的大儿子若还在世，也该有儿子了吧！是不是也会同阿元一般又聪明又懂事，他也老了，好些事也看淡了，督促阿元上进，不过是看孩子聪明好学，是个可塑之才，同年轻时教导刘铭已然大不同，可孩子怎么还是觉得被拘着了呢？他真如传说中那般刚直不近
么？刘斌忍不住眼眶湿润，竟是同孩子没没尾的说：“阿元可还记得，爷爷同阿元说的大伯？”
阿元小脑袋点了点，康氏却心下一紧，忍不住转看过来。
“大伯就是爹爹的哥哥。”
“大伯小时就像阿元一样，背不下来诗就哭鼻子喽！”
刘斌说罢，哈哈笑了两声，眉目间是怀念也是释然，去了的就叫他安心去吧，眼前才该是要珍惜的，他一直觉得阿元同刘铭
相像，虽不承认，却一直将阿元当成小时候的刘铭在养，阿元这一闹，倒叫他放了下来，不管是以前教养刘铭还是如今教养阿元，他都不该怀着叫孩子光耀门楣的心来教，孩子首先得先是个孩子！
阿元小越发的难为，撅起小嘴道：“阿元才没有哭！”
刘斌又笑了两声，
大好的问康氏：“锐儿呢？叫他来，我问问，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被他二哥惯的没个样，我怎么听小厮说，前儿他往先生身上涂墨汁，这孽障再不管越发反了天了。”
康氏一听，知道刘斌这是缓过来了，又听见叫刘锐，疼道：“叫他做什么，老爷省省吧，你就是考问下大天儿来，那孩子也答不上来一句。”
又瞥见自己拿着筷子吃饭的阿元，道：“瞧瞧，我们阿元都会自己用筷子了呢。”
刘斌看了眼阿元，才是缓了脸色。
康氏又道：“锐儿快十岁了，我瞧着，那孩子横竖于文章上是个不通的，倒是请几个师傅多教一教武艺，才不算荒废了！”
刘斌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给阿元夹了夹菜，他素来不看重刘家家学里的孩子习武，总觉武将粗鲁，自是要先叫孩子们明理才是正途，可刘锐开蒙也开了，一天天的也被
着去家学里了，却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他心里想了想，倒是听康氏的话，给他请个学问好的武将师傅来。
阿元吃完饭从长春馆出来，又去慈园刘斐那儿待了待，才回了钟毓馆。
第5章
晚间, 刘钰盯着若芯母子睡了，才轻手轻脚的从卧室挪出来，他这天极难得的叫孩子跟着他娘睡，见母子二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才缓缓放下了帐子。
夜色
了, 钟毓馆门
却还留着好几盏灯, 明晃晃的灯下，候着刘钰的心腹小厮和府里的几个管事, 众见二爷从院里出来, 便都起身上前，要同二爷回事。
刘钰抬手，示意众安静，转过吩咐跟出来的紫嫣：“把阿元身边伺候的叫到外书房来, 主子睡了，别出动静。”
紫嫣领命去了。
刘钰转回来，一面往外书房走, 一面问管事爷们卫林：“老爷老太爷那边可说了什么？”
卫林回道：“回二爷, 家里那子都打听过了, 白
老爷被老太爷训斥, 原不大好, 后来哥儿去了，老爷同孩子闹了一会儿，脸色便好多了，还直嚷着要打五爷的板子, 老太爷那边却是不大好, 一直冷着脸, 不过, 见了哥儿倒没什么不高兴的。”
刘钰听罢，皱了皱眉，忍不住腹诽想，府里这些上了年纪的管事，许是同他有代沟，回话总也回不到点子上，他还不知道，老爷和老太爷见了孩子高兴么，倒用你来
的说半天，他只得又问：“可说了若芯姑娘的不是？”
卫林恍然大悟，怪道他媳
一直同他说，老爷太太和老太爷没挑若芯姑娘的不是，务必将这话儿回给二爷，他还当他
多此一举，没成想二爷竟真的问了，他忙道：“爷放心，只字未提若芯姑娘的不是。”
刘钰心里放了放，又问小厮田七：“叫你查的事如何了？”
“
才私下里查问了一下午，府上可有私下里议论小少爷的事，府里明令禁止，倒没讨这没趣，二爷放心，明儿才再去查一查。”
刘钰点，说话间，一群已到了外书房，他叫管事爷们退去，只留小厮在旁伺候，书房里早掌了灯，刘钰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眼睛发酸，却毫无困意，见紫嫣进来：“二爷，来了。”
“嗯，没惊了若芯吧？”
“二爷放心，姑娘和小哥儿睡得好好的。”
“先叫娘进来。”
庭娘被紫嫣引了进来，屋里灯光明亮，刘钰抬见这娘面色平静如常，不禁讪讪，心道，他被这事搅得心慌了些，没道理疑心阿元
母，阿元若是有什么不好，这娘更是一点好处也无，忙是客气着：“姐姐坐，想同姐姐问一问阿元的事儿，白天若芯闹的紧，没得空，晚上爷想着孩子，实在睡不着，就劳动姐姐来了一趟，姐姐莫怪。”
这外书房到底不如内院有气，少闻的墨香味叫庭娘心里一紧，她想着，方才紫嫣冷着脸叫了她和东厢伺候的丫来，说爷要问话，她年岁大，见过些场面，自是淡定，那些小丫却早吓没了魂儿，白天少爷出了事，晚上二爷就叫了她们，又怎能不怕。
庭娘：“二爷说哪里的话，哥儿是二爷的眼珠子，二爷自是心疼哥儿，今儿出了这样的事，才也有话要同二爷说的。”
“姐姐请讲。”
“哥儿懂事，这爷知道，原是因着之前跟姑娘在外吃了些苦，才说些不该说的话，真计较起来，这是好的，别的不说，就说哥儿用饭不挑食这一项上，就比咱们府里的孩子都强，二爷看府里的孩子哪有不闹病的，只咱们哥儿被姑娘调理的不说十分好，也有八分强，至于别的，才见识浅，也想不明白，哥儿为何会提要回清河的话儿，许是哥儿小脑袋记好，想起了从前的趣事儿。”
庭娘知道刘钰要问阿元为何想要回清河，便上赶着答，她一面告诉刘钰，她的分内，是管着孩子的吃食，一面说着，她虽不居功，可也从未怠慢过，实话讲，她确实不知道，孩子怎么就突然说了那话。
刘钰自不敢得罪这娘，客气道：“有劳姐姐费心了，阿元平里玩闹，可曾提及过□□？”
“阿弥陀佛，可不敢提，哥儿没提过。”
刘钰点了点，又转对紫嫣道：“叫小丫进来。”
顿了顿又说：“一个一个的进。”
庭娘心下一惊，又紧张起来，她还以为，二爷问话，她资历，带答了也就是了，可瞧这架势，二爷是要紧审问起来了。
小丫陆云战战兢兢的从外进来。
刘钰哪还客气，冷了脸问：“你管什么？”
庭娘原要替她说，可看着刘钰变脸比翻书还快，抿了抿唇，没敢说话。
“太太，太太见才识字，便叫才给哥儿讲话本子，常，常听庭娘姐姐的吩咐，也
些别的。”
刘钰不容这小丫多想，厉声责问：“哥儿说过要回清河的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