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只想借郁宛的面子,好歹让她还富察家的。
郁宛觉得魏佳氏实在是个很矛盾的,她因为出身缘故,摆脱不了出
地的渴盼,可天
的良知,又总是让她处在时时刻刻的熬煎之中——即便明知那拉氏害死先皇后疑点重重,她还是选择与和敬公主合作;然而扳倒那拉氏之后,她并未得到超脱,反而愈发迷茫起来。
郁宛叹道:“娘娘只听了和敬公主的说法,您可知忠勇公大是如何想的?”
魏佳氏默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郁宛摇,“我不认为傅恒大
这样被动。”
至少就她获取的信息,傅恒是自己主动请缨要挂帅出征,皇帝也不过顺势而为。
魏佳氏猛然咳嗽了两声,“他、他怎么能……”
郁宛道:“为了自身姓氏,他不得不战。”
富察一姓这些年来蒸蒸上,不断与皇子公主结亲,当真是因为皇帝心软眷顾么?乾隆这样讲究实际的
,很明显是觉得富察家有用,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富察家满门荣耀不是靠他
施舍,而是一点一滴心血换来。富察皇后为何能这样完美,难道她天
不
珠饰、不
嫉妒,就愿意照乾隆的标准而活么?可为了身后娘家,她不得不隐忍自身,百般求全,把自己变成一个能令乾隆满意的符号。
傅恒大同样,他能拿来
换的就只有战功了,哪怕明知此去凶险重重,他也得背起肩上重担,姐姐走后,能支撑家族的就只有他了。
倘说那拉氏的决绝是飞蛾扑火一般,代表士的气节,那么富察家的这对姐弟,则体现了世家传承的意志——郁宛作为现代
虽然很难理解,但她同样是敬佩的。
故而她也不打算拦阻,因为放手才是对他们的成全。
第20章 成婚
魏佳氏沉默着离开了, 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郁宛估计她还是会试着见皇帝一面——据她观察,这些上位者的一个个都固执得很,从皇帝那拉氏到皇贵妃莫不如此, 是因为高处待久了,天然地与底下产生断层, 还是正因为这
气
支撑着, 才得以爬到高处呢?
魏佳氏即便知晓利害,但为求心安, 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富察家的主心骨去沙场送命, 这有违她对先皇后许下的宏愿——即便明知和敬公主不会因此感激她, 但她还是得做。
这也是魏佳氏的道。
郁宛旁观者清,也只好听之任之罢了。
数后, 小阿哥永璘发起了高热,魏佳氏总算得以面圣, 她抓住机会向皇帝劝说, 傅恒大
渐体衰,又有旧疾在身,实在不宜领军前往西南,那样瘴疠频发的地方。
结果自然是被皇帝严厉斥责,训她不分轻重、徒有之仁,并当即让李玉将十七阿哥抱走,送到庆贵妃宫里,再未多看魏佳氏一眼。
魏佳氏却也没觉得多难过, 只自嘲地望着白梅一笑, “尽事听天命, 我也算对得起先皇后了。”
白梅劝道:“傅恒大吉
自有天相, 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魏佳氏轻叹, “但愿吧。”
说完就令白梅准备斋戒事宜,打算去往宝华殿祈福。
皇帝气咻咻地来到郁宛宫里,像发怒的狮子,他实在想不到一贯温顺的魏佳氏竟也学着忤逆
政起来,难道真是起了为后的心思?
郁宛没睬他,更年期易怒是常事,只叫摆上膳食,看着阿木尔吃完了饭,就陪她继续温书起来——冬天落下的功课,趁着春
和暖当然得补上。
皇帝就等着她来安慰呢,哪知郁宛却跟没事似的,一心扑在
儿身上,叫他觉得有点委屈,微哂道:“朕来了半天,也不见你过问半句,怪道俗话说当娘的没心肝。”
郁宛笑道:“万岁爷是在吃阿木尔的飞醋么?”
阿木尔正津津有味喝着额娘自制的茶——郁宛去年闲着没事刚苏出来,她本来想用麦秸做吸管,终究太软了点,后来换成劈好的细竹管,如此连糯米团子搓成的珍珠都不容易卡住,就是有点费体力。
阿木尔却很喜欢,每天饭后都得端一杯捧着,又暖和又能解馋,唯一的弊端是嘴唇都吸肿了。
她俏皮地朝郁宛挤了挤眼,“家说这叫打
骂俏,谁叫皇阿玛难得过来,额娘自然得冷着些,还得一盆火似的赶着么?”
乾隆失笑,“如此倒是朕的错处了。”
随即拉起郁宛的手,“最近朝政事忙,难免疏忽了你们,朕在此给你俩赔个不是。”
郁宛傲娇地别过去,“犯不着,您给我多添点月例才是实在,何必说这些漂亮话。”
乾隆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小滑没个足厌,朕待你还不够厚道?”
如今内务府已经按着皇贵妃的份例一年八百两送来,除了名分上差点,郁宛跟魏佳氏受到的待遇其实是一样的——考虑到魏佳氏有四个孩子要养活,而她只得阿木尔一个,其实是她赚了。
乾隆心念一动,“朕看你悠闲得很,不如往后六宫事务由你来执掌?”
魏佳氏这回是太令他失望了,居然也用孩子来邀宠——这跟从前的戴佳氏有什么两样?乾隆虽未细看究竟,但见魏佳氏一开并未提及永璘反而忙着帮傅恒求
,便知晓这病多半是她自个儿设计的。
郁宛劝道:“皇贵妃娘娘也是关心则而已,到底曾蒙先皇后大恩,难免有所误会,担心傅恒大
撑不住远行劳累。”
乾隆嗤道:“她那样关切孝贤,倒也没见她追随孝贤而去。”
还是和敬说得好,魏佳氏怕也是知知面不知心,这些个有皇子的嫔妃,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无牵无挂?但愿别走了纯惠皇贵妃的老路才好。
他想让郁宛来接掌六宫,倒也不是心血来,如今宫里连舒妃都对她心服
服,其他
更不消说了——由她来平衡各部,自是最为合适。
郁宛谢过皇帝抬,但她一点也不想接过这份烫手山芋,若实在无
可用也就罢了,宫里现有个名正言顺的皇贵妃呢,让她越过魏佳氏拿主意,这不是白白拉仇恨么?再加上虎视眈眈的和敬公主——这位发起疯来可是无差别扫
的。
郁宛用一夜温存让乾隆打消了念,她原不敢折腾狠了,打算意思意思便完事,奈何乾隆似是要补偿这段时
的亏欠,分外卖力,结果第二天不得不罢朝——李玉王进保看她的眼欲言又止,知道这位蒙古娘娘骁勇善战,可也要使对地方呀,这么竭泽而渔,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郁宛:……
算了误会便误会吧,解释就是掩饰,反正她的名声早就坏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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