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唐的土地若都被权贵兼并,成了权贵世家的私产,农户渐渐沦为农或是流民,那么这三百八十万户农户,便足可葬送大唐社稷!”
上官庭芝露出忧虑之色,叹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越是繁盛太平的景象,越是暗伏危机,愚兄食君王之禄,见危而不言,岂是臣之道?”
望向沉默的李钦载,上官庭芝笑了笑,道:“景初贤弟喜我家这一对儿
,愚兄不胜荣幸,若有一天大难临
,上官家皆是老弱,死则死矣,不足惧也,愚兄唯独放不下的,是这一对儿
……”
“他们年纪太小,诸多恩怨与他们无关,若真有那么一天,看在这对儿尚能讨贤弟欢心的份上,还请贤弟能保下他们的
命,一生隐姓埋名,在贵府做个端水打扫的下
仆便足够……”
“愚兄这点小请求,还请贤弟看在这对儿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答应,给贤弟添麻烦,是我的不对,恕罪。”
李钦载吃惊了,上官庭芝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上官家或许即将有灭顶之灾,他今此来,并非是求李钦载帮忙解决他的麻烦,而是只求能保下琨儿婉儿这对兄妹的
命。
“上官兄,况没那么坏,你不过是上疏说了几句实话,或许确实得罪了
,最多不过是被贬谪外地为官,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上官庭芝微笑道:“是,上疏说几句实话,当然不至于有杀身之祸,但我想说的,不仅仅只是这几句实话……”
李钦载惊道:“你还想说什么?”
上官庭芝却摇摇,眼直视着他,缓缓道:“愚兄刚才的请求,不知贤弟能否答应?若能,上官家欠贤弟一个
,此生若无法报答,来世定结
衔环,若不能,愚兄转身就走,另求他
。”
“你求一般都这么豪横的吗?”李钦载忍不住嘴贱,随即叹了
气,道:“若上官家真有麻烦,我承诺,保下琨儿和婉儿的
命。”
“景初之诺,愚兄记住了,多谢!”上官庭芝突然起身,面朝李钦载长揖一礼,久久不起。
李钦载无奈地长揖回礼,二起身互视一笑,但眼里却都没有丝毫笑意。
有些麻烦,纵然不愿沾惹,但麻烦也会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上官婉儿且不说,上官琨儿是他的学生,在这个年代,师生关系与父子无异,上官家如何倒霉他可以置之不理,但别若将刀架在自己学生的脖子上,他还能装作看不见吗?
现在的问题是,上官庭芝他究竟还想啥。
感觉这跟武敏之一样,都是疯批。
明知自己惹了大麻烦,不赶紧缩起脑袋低调做,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想火上浇油,生怕麻烦不够大,生怕别
弄不死他。
“上官兄,事真的毫无转圜的余地了?”李钦载叹道:“有些事是
积月累而成,若要解决非一
之功,只可徐徐图之,咱们是否有比较温和的解决办法?”
上官庭芝笑得很洒脱,摇道:“可以有温和的办法,但前提是,要有一个
站出来,用天下
都听得到的声音,告诉天子和朝堂,这件事做错了!”
“只有让天子和臣民意识到这件事错了,才会有后来寻求温和解决的法子,若没
愿意站出来发出这第一道声音,那么,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