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柔枝手撑着腮帮，听了林氏那番话，自然会联想到自己的处境。
以前她也以为，褚妄追寻的，是那种染指他父皇妻妾的快意，这会让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世俗伦常在他眼里形同虚设，他甚至沉溺于这种不受束缚的感觉。
但当她突然跳脱出来，从局外
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
褚岁寒，或许并不是一个无心之。
裘雪霁说他会长成一个为祸世间的
君，因为他是一个无心之，根本不在乎任何的
命。
可他会因为找不到她，怕她被刺客杀死而哭泣，虽然他看上去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哭……
顶着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一边哽咽一边放狠话，卿柔枝回忆起来就想笑。
又及时忍住了。
由
故生忧，由故生怖，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了之心？
至于变好就不想了。
卿柔枝没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能把一个彻
彻尾的大坏蛋改造成圣。
可以是任何形式，不同的表达的方式都不同。
大哥的是热烈的，明目张胆的偏，长姐的是细水长流，七年默默无声的陪伴。
可他……到底算不算？
充满攻击和掠夺的欲望，每每被拖进他
感的漩涡，就像是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战场，稍不留就会被扎出个窟窿。
没来由的，卿柔枝有些难过。
她小的时候，大哥大姐岁数长她许多，父母和睦，长辈疼惜。她是得到过的，所以才长成了一副柔软包容的子。
她不知道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会是什么模样。
想到这，卿柔枝唤了一声，
“阿九。”
满室静谧。
压根没有回应，冷冷清清。
可她知道他在。
“我要脱衣就寝了，”她柔声道，“我不太习惯在陌生面前换衣服，烦请你回避。”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烛火突然灭掉，整个屋子陷
了黑暗。
就跟话本子里写的一阵妖风吹来，一模一样。
卿柔枝感觉有站到了身后。
“阿九。你……有多恨我？”
趁他开
前，她转过身，准确无误地摘下他的面具，扔在地上。
抚上他冰冷的面庞，她的掌心是温暖的，带着那
独特的，幽幽的香气。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亲近。褚妄一时没有回避，皱着眉任由她动作。
她指尖沿着他漂亮的眉弓，抚摸到眼尾，再从那紧绷的下颚线，一路滑到他的喉结。
结实的凸起，在她指腹下一动。
“卿柔枝。”他声音清冷低沉，听上去毫无感，“你在
什么？”
她指尖划到他衣领上，垂着眼道，
“嗯……你那么恨我，我总得想想办法，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怨。以后抬不见低见的，而且你功夫那么好，万一哪天想通了，要了我的命怎么办。”
手腕被一把握住，从衣领处拿开，他依旧冷淡，“所以？”
“所以，我在讨好你啊。”
褚妄好笑，
“你倒是变通得快，不是还说喜欢一条狗，也不会喜欢我？”
他似乎特别在意这句话。
“谁让你那样对我……”
想到他在她下
上那种舔法，她就皮发麻，轻咳一声，“不过看在你长得俊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至于喜不喜欢……你我之间何必谈那个，你不是说，我俩有过肌肤之亲？一场露水缘，换一个朋友。我觉得很划算。”
“朋友？”他一声比一声沉，“露水缘？”
“你把我当成什么？”
这会子他倒是有道德了，卿柔枝咬了咬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说，你一个大男，看开点，你也不吃亏嘛。”
他高，她拍得吃力，拍一下就不拍了，他却忽然把她一把拉进怀里，另只手盖住她平坦的小腹，在她耳边吹气，暧昧道，
“小姐盛难却，在下自是意动不已。不过，你就不怕怀上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