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无声处的一声无力长叹。
沈阅这边,她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住绪,还是越想越觉得这
况不对。
明明她梦里跌宕起伏梦到了那么多的和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按照预定的逻辑
准的发生了。
为了今天这个注定了的死局,她甚至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想拼着名声扫地的当众为自己赌一把。
可偏偏……
都到了这临门一脚的时候了……
秦绪没选她?!
她跟这位太子殿下之间压根就不存在那段所谓的孽缘?
难道梦里的一切就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惊?
趁着众的注意力已经自她身上移开,她再次稍稍抬眸又看向了帝后那边。
那里皇帝倒是始终面容含笑,一副岿然不动的上位者仪态,柳皇后却侧目盯着站在她身畔的倒霉儿子和惹事外甥
,沉着脸,表
都直接失控了。
沈阅其实是懂她的——
她的家世不显,这么多年皇帝却一直信任倚重她,无非是因为她拎得清,知道亲疏内外,并不过分亲近娘家或者给娘家捞好处,而只是坚定不移的教导太子,辅佐皇帝。
可是现在,秦绪来之笔,为了一个柳茗烟公然违背了皇帝。
如若皇帝小心眼点,或者迁怒……
他们母子就要失宠失信了。
沈阅甚至突发想——
今这也多亏柳茗烟是服侍在她身侧的,秦绪方才该是从
官手里取走如意,直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给了她。
若柳茗烟是坐在下面的,他拿着如意慢慢走下来,帝后二看见他越过自己这桌朝柳家那边去……
怕不是立刻就要找借阻拦,哪怕立刻中断选妃也定要将这局面再硬掰回来的。
如此再一琢磨……
沈阅忽而觉得自己这当真是运气不错,歪打正着,免去一场灾殃。
和秦绪的这门亲事,多年来一直是压在她心底最处的一块心病,如今药到病除,她突然释怀。
然则,刚松了气,就不期然想起个
。
于是——
目光微微一转,去看了坐在柳皇后下首的秦照一眼。
她本以为秦照一定是个看热闹的姿态,没准还要奚落她两眼,却赫然发现那居然表
严肃的紧皱着眉,毫不避讳的视线死死盯着秦绪手里那柄如意。
他这样的,一向
绪内敛又克制的。
沈阅诧异之余就彻底分了心,也忘了再去想秦绪选妃的事。
鉴于这殿内众都噤若寒蝉般的不敢做声,最后还是皇帝笑呵呵的出面打
僵局。
“绪儿啊……”他的笑声朗朗,语气依旧是威严中又带着慈祥的,“以往你克己复礼,专心于习文练武,学习治国之道,终身大事上都没急着张罗,但是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是大事,今将左右侧妃的位置也一并填了吧。”
此言一出,又是晴天霹雳。
沈阅心里一个咯噔,再次意识到了不好!
然则——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她就将面上绪维持的很好,没再失态半分。
反而在场反应最大的还是柳茗烟。
她手里捧着那柄沉甸甸的如意,眼底眉梢本已经都洋溢着幸福满意的笑容了,惊闻此言,又是飞快的变脸,笑容先是一僵。
再下一刻,看向秦绪的眼又开始透着泫然欲泣的哀怨。
秦绪对她向来都是宠溺又包容的,见状,反而好脾气的拍拍她手背,当众不好公然说什么就先以眼安抚了。
然后,他松开柳茗烟的手,含笑转身。
捧着两支金步摇的官上前,秦绪从容不迫的取过其中一支,拿在手随意掂了掂。
此时——
沈阅和肖荣芳却是不约而同的如临大敌。
秦绪垂眸看了眼手里那支做工巧华丽的步摇,唇角依旧带着笑意,温文尔雅的模样。
然后,他抬眸,视线朝下面坐席间一扫,准无误的与沈阅清亮的眸光对上。
沈阅心中顿感危机四伏,刹那间就微微的白了脸。
她在来赴宴之前是一直以为秦绪会选她做正妃的,所以她准备的应对之策便是准拿捏着这个身份对症下药,想要以一些极隐秘之事做筹码,或是换皇帝一道旨意保证
后叫秦绪动不得她的身份地位,也或者
着他们直接放弃她,另选他
。
可是侧妃与正妃的身份分量和娶回去的主要作用都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