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起身的是陈爷爷。
在陈逸洲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来的时间,陈爷爷不小心摔了一跤,最近都借着拐杖。可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他却好像忘了自己腿脚不便,一下子冲到了移动的手术床旁,目光紧紧地盯着闭眼躺在白色病床上的陈逸洲脸上。
“医生,我孙子......”
陈爷爷强硬了一辈子,难得的说话只敢说一个开。
余静好扶着林的胳膊,站在另一侧,陈爷爷刚一开
询问,她立即转过
看向医生。
看着有些年轻的主治医生翻了翻手里的病历本,轻松地一笑,“病只是失血过多,身上并没有致命点,多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不等陈爷爷和陈开
,余静好越过他们问道。
主治医生倒是没有不高兴,“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低血容量休克,血氧血压的下降,再加上,
是直接从边境送回来的,路上到底耽搁了点时间。所幸,病
身体底子好,只是昏迷的时间长了点。”
什么叫所幸病身体底子好,只是昏迷的时间长了点?难不成,病
因为失血过多真有个什么了,还得怪别
身体底子不好吗?
余静好嘴唇动了动,看一眼病床上脸色依然惨白的陈逸洲,到底没有开。
第4章 正文完结
病房的门一关, 隔绝了过道上来回行走的脚步声, 间或的言语声,一道墙, 一堵门,屋内屋外, 像是两个世界。
秋的阳光带着微醺的暖意,半开的窗, 几缕微风偶尔闯了进来,像是误
禁地的孩子, 嬉闹一圈,苍茫逃离, 徒留下摇摆不定的枝芽。
余静好坐在病床前,却看着窗外,从三楼看出去,只能看见梧桐树的顶端,枯黄的枝叶已经所剩无几, 摇摇欲坠,似是风稍大一些,就会远离枝,投进大地的怀抱。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陈逸洲,和顶端摇摇欲坠的树叶如出一辙。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 轻缓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安静的, 犹如沉睡了一般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水, 水......”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艰涩,惊扰了一室的静谧。
余静好慌地起身,身后的椅子重重的摔倒。她转
倒水时,差点被椅子带倒,小腿狠狠地踢在了椅子腿上,刺疼瞬间从小腿蹿到了大脑,可她顾不得这些暂时而言的“细枝末节”。
顾不上去看一眼小腿给撞成了什么样,给陈逸洲倒了小半杯特意放到半凉的温开水。
陈逸洲眼睛闭着,像是呓语一般,不停地喊着“水,水......”
一时,余静好端着一杯水无从下手,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是陈爷爷一行。
刚刚他们一起去楼下吃饭了,本来家里给送饭了,可因为陈逸洲还在手术里,大家都没心思吃,等他从病房里出来时,饭菜已然冷了。
他们本来是打算,下午就熬一熬,等晚上家里送饭来时再吃好了。
可余静好没同意,特意去到医院门,把家里送来的饭菜麻烦别
给热一热,又点了道爽
的酸菜老鸭汤给几位老
家喝。
她自己便先回了病房。
其实,她也没有吃午饭。
“怎么了?”林看着余静好一手端着水杯,一脸的不知所措。
余静好怔怔地看了眼“突然闯”的四个
,忙道:“陈逸洲说要喝水,可是,”她低
看着陈逸洲,黯然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喂。”
脸上是掩藏不住地失落与自责。
是的,你躺在床上,我却连一杯水都无法喂你喝,而你,刚刚才浴血归来。
陈上前,温和的笑了笑,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傻孩子。”
她从余静好手里接过水杯,又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棉签来,一点一点的滋润着陈逸洲已经裂到起皮的嘴唇。
余静好傻傻的看着,懊恼着,她怎么就想不到用棉签呢?
林睨她一眼,故意道:“现在的年轻
啊,到底是沉不住气,明明医生都
待过的事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担心什么,竟然都记不住。喂杯水,不知道地还以为要架着她上手术台呢。”
顿时,余静好囧的满脸通红,站在病床旁,手足无措。
陈抬
看了眼余静好,又侧过
看向林
,有些无奈:“大家都是多少年的邻居了,谁不知道谁,说话还这么遮遮掩掩地,何必呐。”
林拢了拢厚外套,知道陈
听懂了自己的话,浅浅一笑,倒是没再接话。
陈逸洲是当天夜里醒来的,下午时,林爷爷安排去学校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当然,林爷爷是一万个不同意余静好请假的。
隔壁的小子再厉害,也有自家的小孙可
呀。所以,隔壁小子受伤了,凭什么让咱家小孙
照顾?
只是,小孙一双杏仁儿似的圆眼镜湿漉漉地看着你,一声爷爷叠一声的喊着,就是再硬的心,也软啦。
林爷爷安排去学校请假时,狠狠地瞪了眼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陈逸洲一眼,心想,哼,小子,等你醒了,老子一定要让你后悔醒过来。
余静好趴在病床的边缘睡的并不踏实,半梦半醒,梦里兵荒马地。
她慌不择路的不停地的奔跑,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般。一座
暗地孤山上,毫不停歇的跑着,很快,就到了悬崖边,后面的
步伐越来越近,很快,看不清脸的一大群
就来到了眼前。
“你跑呀,你再跑呀......”
“哈哈哈哈......没路了吧,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