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低看着手里的馍饼,她的眼泪又一滴一滴掉下来。
殿下不用指望着她来做饭,也不用指望着她能帮上什么忙,她不是那般不可或缺的。
可是若是她就这样死了,殿下就不知道林子里的花开了,树上的樱桃熟了,还不知道她每偷偷给胭脂小马多喂了几次胡萝卜,已经尝试骑了好几回小马,进步不少,以后她也可以和他一起骑马驰骋了。
还有阿耶,上一回见面他们还约好了一回,她还没有陪阿耶吃过一餐饭,还没亲讲述金陵的繁华美好,也没有亲
告诉他,阿娘喜欢吃的白玉糕她也很喜欢吃,有机会她也想让他吃到……
还有准备送给知蓝的新料子,答应帮春桃找弟弟的下落,福安和姜姑娘的事……还有福吉、载阳,好多好多。
她实在不甘就这样死了。
上天让她重活一回,她不能再次毫不挣扎就认了命。
余清窈慢慢撕开馍饼,小小
塞进嘴里,是真的一点也不好吃,可是她得先活下去。
小姑娘再次给她端了水过来,余清窈这次没有拒绝。
也许因为她都吃了起来,那几个角落里哭累的姑娘也陆陆续续走过来,一拿起一块馍,无声地嚼着。
地上的蚂蚁们正为天降美食而狂喜,奔走相告。
一时间,山里‘其乐融融’。
郝婶还告诉她们,今夜那些山匪们要谋划什么大事,暂没有空闲管她们,大可放心休息一夜。
吃完了粗馍,她们就三三两两缩在角落里休息。
中间的火堆早已经熄了,她们也没敢去找那些山匪要,就怕反而惹来什么祸端。
此刻不被惦记,才是最幸运的事。
余清窈也缩抱着膝盖,找了一个没有水滴的地方坐着。
郝婶抱着小姑娘坐在她身边。
几个挤在一起,还是比单独一个
要温暖。
余清窈感受到了郝婶的好意,虽然她嘴里不说,却对她以及那个给山匪做过帮手的小姑娘都格外照顾。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她们两个当作还需要照顾的孩子。
“……郝婶为何这样照顾我?”
郝婶低低叹了气,“虽说我是不喜欢那些权贵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怎么说你也算是个好
,救济了不少百姓,我们也得知恩图报不是?睡吧,趁着还能好好休息……”
郝婶拍着怀里的小姑娘,像是照顾着自己的孩儿。
“嗯……”余清窈哽咽了会,靠着山壁,因为恐慌担忧,体力早已殆尽,此刻眼皮就慢慢合上。
既然要努力活下去,她不能费一点时间尽快恢复那些虚耗掉的体力。
啪嗒——
小石子滚动的声音撞到山壁上,一阵回响。
余清窈等齐齐惊醒,就见着
处有两
拿着火把,拉拉扯扯而来。
“你疯了,二当家的不是说了,不准我们随便来这里……”
“你怕什么,反正这一辈子就活那几十年,老子想快快活活的还不行吗?”
是两个意见不和的山匪正在进来。
众顿时吓得站了起来,像一窝受了惊吓的小
崽,呜咽地躲到角落里。
郝婶抓起余清窈也一把推了进去,自己则像个护崽的老母,叉手站在外面,那小姑娘还抱着她的腿,害怕地瑟瑟发抖。
一个显然喝了几斤酒,面孔发红的山匪大步走了进来,旁边一个稍矮小的山匪拦不住他,也浓眉紧皱地跟上他的脚步。
“二当家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去去去——烦死了,你不过是个逃兵,还当你是龙骧军的大将军么,凭什么在这里给老子指手画脚!”那醉醺醺的山匪把矮小的山匪推到了一边,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虽然手里没有拿着屠刀,可那色眯眯的眼扫了过来,与把刀架在了姑娘们脖子上也差不多。
姑娘们哭得更大声了。
郝婶睁圆了眼睛瞪着那山匪,大骂。
“浑个猪脸狗肺的东西,竟把老娘掠到这种烂地方,你要是敢上前,等老娘汉子磨好了刀,定把你身下那半两
剁下来喂狗!”
郝婶气势雄厚,嗓子一扯,几乎要传出几里。
那山匪一听,吓得一个激灵,酒都醒了七分。
“你闭嘴!你个臭婆娘!”山匪不怕她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村,就怕给别的山匪知道自己过来这里偷吃。
郝婶这嗓子简直就像是在敲锣打鼓,往外告知他的意图。
“来啊!——你个鬼迷心窍的烂货,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小东西,没得亮出来丢
现眼!”郝婶叉着腰,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住往他裤裆看,好似还盼望着看他掏出东西来给她瞧瞧是不是小的可怜。
那山匪下意识拿手捂住地方,面皮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你——”
“不好了,儿他们要来了……”小山匪在一边趁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