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着,该给十七安排个称心的小厮了。
梁嬿的声音回在十七耳畔,眼瞧着那抹倩影快要走到房门
,他道:“右臂手上,恐是拿不动筷子。”
梁嬿停住步子,缓缓回身,腰间的禁步稳稳贴在身侧,不曾晃动。
她望着桌边的十七,仿佛从他这句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手拿不动筷子,是想要她亲手喂吗?
须臾的安静过后,十七道:“喝粥罢。”
梁嬿弯唇笑笑,“便听十七的。早些休息。”
梁嬿提着裙摆出了屋子,一室静谧。
十七看着右臂上的蝴蝶结,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不小心弄皱了,他又小心翼翼整理好。
他想,若是让梁嬿喂他喝粥,是否有些太不守德行了,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梁嬿有许多男|宠,他不能身在其中,便自甘堕落。
虽然,梁嬿很美。
夜静,静谧中不时传来阵阵蛙啼,皎洁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柩照进屋中。
躺在床上的十七就着洒进来的月光,看着右臂上包扎的蝴蝶结,唇角扬起淡淡笑容。
受伤,他故意的。
因梁嬿的一句话,十七故意受伤,就想看看她是否会紧张。
梁嬿待他,与待长公主府的那些花蝴蝶是不一样的。
他箭术极好,身手矫健,岂会让那囚徒近身伤害?不过是小心思罢了。
梁嬿在圆床上翻来覆去,纤白玉臂横在单薄的被子上,她指尖攥住被角,侧躺在床上,望着屋中点满蜡烛的九层鎏金烛台。
十七箭术真好!
一箭就中了那
眼睛!
在俘虏场也是,他明明伤势严重,还将那些俘虏杀得一个不留!
在越国,十七的家乡,他一定是位很厉害很厉害的少年将军!
就像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一样,虽说十七应该没有像那
一样让敌方闻风丧胆,但如此年轻便这般厉害,极其不易。
夜阑静,总是容易让
浮想联翩。
清辉般的月光照在十七侧脸上,他举起右手,痴痴看着被梁嬿包扎过的地方。
小骗子问他,为何不让囚徒杀掉她。
这问题甚是无聊。
梁嬿戏弄他,他不允许旁
觊觎她,更不允许旁
伤她分毫。梁嬿就算遇险,也只能落到他手中。
小骗子被挟持,明明她
就在他眼前,他竟有几分慌了。
那一箭虽瞎歹
眼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拉弓的手,在颤抖。
“本宫猜十七心肯定如小鹿一样砰砰撞,因为他慌了。”
梁嬿蜷缩身子,攥住被角的手下意识捂住心。
余光落到床的团扇上,梁嬿攥着被角笑得格外甜。
花无影这招险棋果真管用,十七不仅救她,还主动揽她怀。
他给她擦净脸上的血渍。
梁嬿想起,那被十七碰过的面颊微微发烫。
眨眨眼睛,梁嬿窝在薄被里的身子慢吞吞往下滑,将露出的脖子藏了进去。
——这地方,他也摸过。
——还有几分用力。
梁嬿悄悄摸了摸颈间小痣,“今夜之事,你要永远记得。”
十七摸了摸右臂的蝴蝶结,“今夜之事,你要永远记得。”
……
翌。
梁嬿用早膳时想起十七右手受伤,也不知他那手能否拿动筷子。
剥好的鸽子蛋晶莹剔透,还能看见小小的蛋黄。
自从少时私自出宫落水后,梁嬿身子便不似从前了,先帝和太后格外注意梁嬿的饮食,采用食补之法循序渐进,总有一她的身子会好起来。
于是梁嬿每早膳食的
蛋变成了小巧的鸽子蛋。
刚开始梁嬿不喜欢那粘黏的感,每
吃鸽子蛋如上刑场一般,她同父皇母后闹也闹过,可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