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开始读秒，亮起绿灯后车子重新开出去，不过这次直接开进了辅道，停在绿化带旁。
沈听肆打开双跳后，示意陆尔拿开手。
她犹豫了一下才把手放下来，左眼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泪水涌的就跟
了的自来水管一样无法控制。
眼底红了一片，眼尾靠上的位置还了点皮，应该是被袖扣划拉的。
为了看仔细，沈听肆稍微倾身靠过去了一些，他对陆尔的相貌一直是个模糊的大概，没细究过。
这一点对其他
也是如此。
但此刻对方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挺翘的鼻尖因为不自控的落泪而泛红，嘴
轻轻抿着似还在努力压抑生理上的难受，左眼湿润的睫毛剧烈颤抖，右眼则无辜的望着自己。
整张脸
净纯粹的像冬
里的第一抹阳光，扫去浓雾和
寒，用一种极为放肆的姿态闯
视野。
沈听肆突然想起池嘉俊曾对她的评价——这个你不能细看，只要稍微注意到就会不自主的陷进去。
他说陆尔跟其他
生不一样，不是第一眼美，但她是那种会越看越想看的，她的眼睛会让你感觉到希望，声音会让你得到治愈。
当时听的时候他只觉得好笑，毛
小子春心萌动的夸张言辞。
但这个当下，这么乍然一对视，他觉得池嘉俊的话也是可以信几分的。
沈听肆转手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看过会能不能缓解，若还是难受就去医院看看。”
陆尔一边擦眼泪，一边捡起那颗蛋用纸巾裹住放边上：“只有
包和
黄包了，你吃什么？”
番薯和菜包已经被她吃完了。
沈听肆重新发动车子：“不吃了，没什么胃
。”
这话听的陆尔特别不是滋味，感觉都是她这一处处引起的，把食欲都耗没了。
她迟疑着开：“要么路上再买点？早餐不吃对身体不好。”
沈听肆摇，仍旧拒绝了。
陆尔袋里还捂着出发时带的牛，这会还是温热的。
她掏出来晃了晃：“这个还要吗？”
沈听肆抽空瞟了眼，伸手过来：“可以。”
接时指尖相互一撞，陆尔瑟缩了下。
沈听肆手肘靠在扶手箱上，对于这种忽略不计的身体接触完全没反应。
第4章
吴蕊正好发来信息询问
况，陆尔眼睛不好使，索
回了一个电话。
过了没多久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老板工厂很忙，没有另外的负责，这会急得想马上走。
陆尔一开始还很好脾气的解释，见对方开始推脱责任时终于怼了过去：“他是在工作时出的意外，你们单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我钱已经垫进去了，在这也已经陪了不少时间，你们自己家属一个都没有，当死了一样，还怪我来了？”
陆尔眼倏地一冷：“你在咒谁死呢？一个劳动合同都没签的单位，我一告一个准，你是想上法院跟我对峙吗？”
对方瞬间噎住：“你这个……一码归一码，在这跟我扯什么劳动合同，你赶紧的快点。”
陆尔直接中断通话，脸色看过去非常差。
中间遭遇堵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民医院。
“麻烦你了。”陆尔匆匆说完便跑了进去。
手术室在五楼，到的时候门一个都没有，她以为那个老板真的丧心病狂走了，结果片刻后从另一的楼梯间走了过来，顺带一身的浓重烟味。
老板穿的烂烂，手上还带着明显的工作污渍，瘦矮小，看过去就像普通打工仔。
他开门见山的说：“老陆儿是吧？”
方才那通电话的不愉快延续到现在，陆尔看他还不怎么得劲，冷淡的“嗯”了声，等他下文。
“住院部我已经垫了两万，后面的费用反正你们先自己垫着，等出院了再过来报销，该有的补偿反正我一分不少他。这样可以吧，小姑娘？”
可能是被陆尔一句上法院吓住，这会老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态度不算太差。
但陆尔并不同意，她摇：“我没钱，治疗费用需要你们全部承担。”
老板以一副自己掉沟里了的表看着她。
陆尔接着说：“我的积蓄被他用完了，他自己身上没钱，我没骗你。”
陆佑刚在这个单位工作了有十来年，好赌这个德行老板也知道，也就是因为工龄可观才没把给辞退，当然工资也高不到哪去。
老板突然就笑了下，扁的脸上显出几分说不清是同还是幸灾乐祸的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信了，小姑娘也不容易，那行吧，钱不够了你说，到时我转过来。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爸烂债不少，前阵子还有讨债的找到我们那去，你一个年轻小丫自个当心点。”
医院过道狭长明亮，窗外翻越进来的光亮驱散了不少萧条清冷。
陆尔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颓废的将脸埋进手心里。
陆佑刚的债就没清过，这个老板不说她都心里有数，家门泼油漆扔死老鼠这事不是没遇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