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齐山往江湖之路稳稳迈去。
当然,这个据说传闻谁晓得是不是真的,江湖传言总是十之八九不能相信。或许,刚开始还能信个一二,可是传言总是在耳相传之中,渐渐变了个调。
不过,齐山其,不论身世如何,他出道近几十年,一身武艺确实不凡,加上乐公好义,
爽直,广结善友,因而江湖上的朋友不可谓不多。
他的声势名声,也是因此被一点一滴的推了上去。
时至今,他在北武林被
冠上武林泰斗之称号,由此可见其
的影响能力。
齐山之,或许不见得是北武林武艺最好的一
,但论
友本事,确实是挺了不得的。
鼎沸的声,络绎不绝的
,一匹又匹的骏马,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这番热闹的景象不为其他,只因为再过几
,就是齐山五十岁的满岁生辰。
这些打算庆贺的,全都尽量提前赶到。
齐家庄近的僕役可谓忙翻了天,传闻齐山的知
与好友遍佈眾广,这话确实是半句虚言也没有,看看这一波又一波的
,就足以证明。
「你说,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苍夏挑眉,难得语气似讽非讽,吐嘈的意味相当浓厚。
不怪乎她这么想,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三师弟的运气太差,还是他们的运气太差了。
这一趟出的远门,怎么好像大大小小的事都能让他们碰上。
不说客栈里被下药抢劫,就是中中间间也遇到过几个不
流的强盗,再不然就是前几
的买药事件,都也能够碰上出事的
。
她真心觉得肯定不是她的问题。
她一云游在外,可是半点糟心事都没有遇到过,碰到的
也多是实诚善心之辈。
还是,江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出事的地方?
如果是的话,她不闯江湖的决定真是再明智也不过了。
比起喊打喊杀的江湖,她好像还是更喜欢那一些认真过活的平民百姓一点。当然,逍遥谷的
不算在内。
齐家庄的不远处有一间茶肆,苍夏和贺容溪二俱坐在此。
他们在抵达齐家庄时,就看到这般热闹至极的景象,本来不是不想进去里直接找
,可是才刚到门
时,二
就被直接拒之于门
之外。
理由是——没有名帖!
因此,他们不得不从齐家庄门转移阵地,来到这间不起眼的小茶肆。
来到这里,他们也才知道齐家庄的盛事——那就是齐山的整岁寿辰。
好吧,也难怪他们二无法进
,这样的喜事想必来
眾多,齐山此
就算再会
朋友,也不可能没有一两个宿敌,为了避免喜事变坏事,名帖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名帖的,是不允许踏进齐家庄一步。
明明地方已经找到了,偏偏不得其门而,这是什么糟糕的运气?
这也难怪,苍夏先前会吐出这么的一番话。
「确实是挺糟糕的。」贺容溪似笑非笑的回应,他的表实在让
看不出心
的好坏。
「那现在怎么办?」苍夏无聊的双手托腮撑在茶桌上。「还是继续等?」
她有时候真的看不明白师兄的打算,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
其实,继续等也不是不行,反正统共也才快十来天的子。
「你说呢?」贺容溪挑眉,一副高莫测。
苍夏瞅看了半天依然不明白,她的眉都快要拧成一团。最后,显然不想完这种猜迷语的把戏。
她故作兇狠道:「你不说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贺容溪看了不禁乐了一下,心变得非常开心。
他好久没见到她这么有活力的样子。
她还是这种三不五时闹腾的模样,让他感到比较熟悉。
贺容溪从把苍夏带回来以后,就有说不出
的失落感,她对他好像意外的客气,疏离地让他几乎要以为是带错了
,可是他知道不是。
这莫名而来的隔阂感,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挫败。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幼时的亲密无间彷彿再也不在,这令他有种不欲知的烦躁感。
贺容溪很高兴见到她此刻的样子。
「没关係,我不怕。」他并不介意与她调侃一下。
「喔喔,真的不怕?」苍夏扬眉,她故意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还真玩上癮了。」贺容溪用食指弹了她的额眉,薄唇轻扬笑道。
「师兄你犯规,不好玩。」苍夏耷拉下了脑袋,哼哼了两声。
「不好玩?等一下有得你玩了。」贺容溪似笑非笑,俊朗非凡的五官上有了一丝微妙的表。
不妙了!
苍夏太熟悉他的这种表,每当有
要倒大楣时,他都是这种表
。
世上恐怕除了师父嵐延真,以及她之外,没知道这个总被
称作如玉如兰,君子端子的男
,其实并不像外
所想的这么十全十美,他的
格其实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恶劣。不过,那恶劣针对的
从来不是她,因为她是与他一起同流合污的
,因而……每次背起黑锅的
也是她。
苍夏只要一想起曾经二同时被抓自守的画面,就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没办法,世着重表相,谁会想到这样一向温文尔雅,稳重端方的他,也会做一些常
无法理解的幼稚事
呢?
她的活泼好动,在她看来根本是被他所引坏的。
想当初,她只是懂得怎么乞讨为生填饱肚子,哪里懂得这么多恶整的方法,说起来真是冤枉极了!
「师兄,你打算做些什么?」苍夏那双如媚的眼眸驀然发亮,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好吧,她早就在被带坏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反正有些小小恶劣的格,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
「反正参加寿辰的这么多,少个一个两个也没关係。」他好整以暇的说着,优美唇形微微勾起。
咦!怎么这句话怪怪的?
苍夏脑筋一闪,顿时明白他的打算。
敢他们要做的事
是偷东西啊!可是……这样好吗?
不过,她倒是真的没做过樑上君子,不可否认……感觉好像蛮有趣的!
只是就不知道是哪个傢伙要倒楣了,想想真可怜。
苍夏毫无诚意地开始同他。
∞
贺容溪和苍夏二的偷窃行动,压根儿不费半点的吹灰之力。
苍夏的迷药可是特製的,就是内力厚如宗师级的那般
物,只要真中了,那也是无法抵挡的。何况,他们二
的身法出眾,来无影去无踪,对付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
物。
名帖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苍夏基于一点的同心,她决定留下一些银子,就当是买走名帖的费用。
说起来,他们还帮此省了一笔贺礼钱,想来应该不会太过难受吧?
「师兄,你怎么不进去?」名帖不是到手了吗?
「再等一会儿,等看门的换了一批再进去。」贺容溪低声道,他知晓一点轻重,没有那么心急。
现在进不得!
「你说的对,我倒是忘了门房的看过我们。」她一经提醒,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他们前时,还没有名帖不得而
,今
却立刻持有名帖踏门而
,这不摆明告诉
有问题吗?
江湖行走,果然一丝都大意不得。
贺容溪的行事縝密,自然不会犯了这样明显的错误。
苍夏顿时就觉得她的江湖经验,怕是还有得学了。
他们二的耐心极好,直接从辰时等到未时,这一批的门房才又换了一批。之后,他们再多等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慢条斯理的朝齐家庄大门。
毫无悬念的,二的进
没有半分阻挡。
然后,他们二被齐家的僕役带到一处尚未有
居住的院落客房。
「他们安排的这间院落倒是不错,刚才一路走来,我看这齐家庄还挺富丽堂皇的。山假石、泉石林木、亭台楼阁、雕樑画栋,无一处的不緻,就不知道是否能与那一些达官显要的家宅相比。」她似是无心的夸讚道。
贺容溪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怎么了吗?」苍夏向来观察微,她马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怪。」贺容溪绷紧的下顎,面色凝重。
「哪里怪?」苍夏满腹疑竇。
「你如果不说刚才的那一番话,我或许还未有所察觉,看看这齐家庄的占地极广,建材用得多是尊贵的紫杉楠木、黄花梨木,以及上等的紫檀木,就是富贵之家也少有这般奢侈。再看看那一些山异石,浮雕鏤花所用材料,更是无一不是稀珍緻之物。齐家庄的僕役更是多不胜数,种种跡象,种种观察,就是比之江南盐商也不遑多让,齐山之
哪来的这般雄厚家资?」贺容溪见识不浅,他比苍夏懂得更多,因而能够看出许多门道。
苍夏顶多是觉得这房子建得真漂亮,不像贺容溪因所习的杂学甚多,他一眼就能察觉这建物的木材与用料是何等的尊贵之物。
「齐山拥有这般家资很怪吗?」苍夏的聪明巧劲全都用在医术身上,她还是看不明白异样何在,齐山好歹有了知天命的年纪,为何不能拥有如此家业?
「我知晓你不解何事,问题是你别忘了齐山最初只是山野之,
莽起家。」他为她解惑道。
「可是江湖传言不是大多不可听信?」
「江湖传言确实是大多不能尽信,但是我在来时,搜罗过一些齐山的家世生平。何况,江湖传言总是半真半假,有些还是可信。齐山确实是山野出生,他的父母均只是山野的贫夫农,兄弟姐妹也只是依附于他。他毫无出色的背景家世可言,他一
何以争得如此家业?」光是齐家庄的坐地拥有就有上千亩,这笔花费就足够惊
,不是贺容溪瞧不起,但是有家世和没家世的
,起点本身就有不同。
「我明白你说的,齐山只是一个山野出身的江湖士,家世清白一目瞭然,家中亦没有官场出身的
,自然也不会有那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的家业资產若是靠行商所得,他却只有屈屈一
,一没本钱二没
力,只有一身武艺,赤手空拳,的确是难以争得万贯家财。若是只靠武艺就能争财,何以这么多的江湖
士一穷二白呢?」她一点而透,聪明灵慧,甚至能够直接往下分析。
贺容溪一直以为苍夏的聪明只用在医术一途,她以前也确实如此,可是自从这次二相伴而行,她的聪慧灵巧,往往都让他有些的震惊和诧异。
她的不同和改变,让他中那抹既定需要保护烦的莽撞
孩形象,似乎是渐渐远去。
她的成长,也给他一种既欣慰又索然的感觉。
她似乎已经逐渐不再依附于他,就犹如雏鸟长大,任自飞翔。
一思及她将有一天远离自己所护持撑开的羽翼,贺容溪就有了说不出的复杂感。
他似乎并不想放她任自离去!
「你说得没错,就是如此。如果齐山娶得的夫是富商或官家之
,如此家业倒也能够说的通,可是他两任妻子;一个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山村少
,一个却只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孤
。这两名
子都没有多少嫁妆可言,自然也不可能成为齐山的助力。更别说,齐山并无经商的天赋,他三次与
合伙经商,两次失败俱是都以了赔做收,唯有一次成功的,却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利润并不是很多,如此可知其
的经商天分。」贺容溪收起心思,面色不改的继续道。
「……那么他的家业到底所谓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