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雪经这一打岔,好不容易琢磨出个法子,踌躇片刻,吸了一
气,尽量维持语气平缓:“姑娘叫我和庆仁两个小心伺候公子,我们自是尽心尽力。”
舒沅赞许地点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迎雪佯作惆怅,眉一皱:“只是
子久了,公子渐渐
托了些紧要事到我手中。为把差事办好,就得了解几分过往的详
。我这才知道公子幼时的
子那般艰难。真是造化弄
。”
舒沅听至此处,怔了怔,问道:“他幼时,是什么样的?”
迎雪又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发亮的桌案,叹道:“流落在外,缺衣少食是肯定的。姑娘和主子都挑中我们两,托付要事,我们自然不是那等随意查探主家底细的
,但国公府里的
际往来不如平常
家那般,小的便渐渐听说了在别庄上的纠纷……”
迎雪心里着急,很想着不管不顾地直接说到关键处。
但无奈他与庆仁夹在中间,要对主子有绝对的忠心,又要在舒沅这处把戏演好。至少在她心里,他俩得是收钱办好差事的忠仆。
且主子的际遇本就曲折,要是常知晓其中细节,必然也得感叹伤怀一番。
迎雪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沾沾自喜。看来以前在茶楼听的戏也没白费。
“公子这回要我们私下找去办,是给一位已故老者上香祭拜。公子说这位老者对他有恩。昨
姑娘帮了一对母
,这似乎勾起了公子的回忆,昨夜公子静坐许久,才开□□代了这事。”
迎雪不急不缓地说完,谨慎地打量舒沅的色。
主子的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迎雪再想胡诌,也得小心来编。
舒沅色动容。迎雪见状,心底一喜,只等她开询问,而后就能顺顺当当讲下去。
裴见瑾不会主动倾诉这些旧事。迎雪知晓对面坐的这位娇小姐聪慧敏锐,不是好诓骗的。
只有她问了,迎雪才好讲下去。
舒沅自是好的。
不单是她。这种事,放在任何身上,都会想继续听下去。
将来高居帝位的少年,幼时经历了何事,才造就他的作风。
但她忍住了。
舒沅不渴,却将杯盏握在手中,轻抿了一。
茶水清香压住躁意,这才慢条斯理道:“他既代了,你们自当尽心而为,勿要令他失望。”
迎雪点应是。末了,还眼
等着舒沅问下去。
舒沅视线挪开,看向别处。
心里也觉得古怪。怎么迎雪似乎满脸都写着“快来问我”这几个大字。
大约是她好太盛,生出了错觉罢。
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在外这些年,能遇上什么好事?那些屈辱艰难,磨砺心志,也摧毁。
心疼裴见瑾是一回事。主动打探问询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连赠礼,她都要颇费工夫地找个由,不叫他觉得她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毕竟他从不是什么心软好说话的物。
困顿时相助,虽是雪中送炭,但时移势迁,保不准哪回想起来,旧
温暖变成了难以去除的耻辱。
舒沅不会只将他看作表兄。裴见瑾终有一会登上至尊之位,他这般
物,骨子里就是敏锐至极的。
粗略算下来,她与他相处不足百,如何能叫他全然信任呢?
那些不大愉快的旧事,她还是不问为好。
思忖一番,舒沅将好的心思收了收。
迎雪得了吩咐,眼看这事办不好,心中着急,闷了半晌又道:“公子他……”
舒沅目光扫过去,叹道:“这事不宜说与我听。裴六哥哥前途大好,终会有拨云见那天。”
舒沅的目光带着审视。她上下打量迎雪,开始怀疑自己挑的眼光。
迎雪这,似乎有些管不住嘴。
在裴见瑾身侧伺候,不懂少说多做的道理,是大忌。
舒沅声音微沉:“伺候读书这事,你若做不好,便再去学学规矩。让庆仁来做。”
迎雪心记挂着主子的吩咐,又见舒沅色罕见地带了厉色,简直进退两难,一时间,唇边的笑险些挂不住。
迎雪苦笑着点点:“姑娘教训得是。”迎雪长叹,只能将这心思收敛起来。
主子只说叫他旁敲侧击,可没说要用尽一切法子来打听。若坏了主子的计策,那才是没他好果子吃。
迎雪沉下心思,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活完,找了个借
从阁楼中出去。
学宿中,庆仁正清理着窗沿尘灰,粗中有细,转眼看到愁眉苦脸的迎雪,便将帕子一扔,关起门来说话。
“事没办成?”
迎雪蔫耷脑:“没办成。”
庆仁古板的脸上终于显出两分惊讶,追问道:“你曾做过许多任务,其中不乏难缠之。怎么今
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