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回家的路上,无意间看见他们并肩走进麦当劳里,起初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直到回到家中,看到熟悉的摆设与家具,过去的糟心片段一齐拥上心
──
母亲崩溃了。
匆忙着打电话让他回家,电话那她歇斯底里的
况让他很是烦燥,却又不敢真放着这样的母亲独自在家,他只能匆匆与谢宁安道别,返回家中。
待他回到家中,客厅里已是一片狼藉。
瓷碗、瓷盘、玻璃杯碎满地,所有能砸的、不能砸的,她全砸了。
见他回来,母亲劈就是一阵怒骂,儘管都是些他早听过无数次的难听话,可那一天,他罕见得上火了。
他觉得母亲是他的阻碍,他不过是想像个正常一样,和自己喜欢的
孩子谈一场正常的恋
,偏偏他有这样的一个母亲,时不时对他言语
力,说他没有资格去
、也没有资格得到别
的
。
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很多时候,他差点都要信以为真,认为自己确实没资格也没资格被
。
直到他遇见谢宁安。
这是一个即使他迟迟不愿意给予回应,也还是义无反顾喜欢他的孩子。
可现在他的母亲明显要拆散他与这个孩子。
他听着母亲嘴里十年如一的怒骂,
一次没有沉默地听着,反而对母亲发脾气,朝她吼了回去。
「我是什么样的不是你说的算!我跟那个男
不一样,我是我、他是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他那样的
?我就是喜欢她,就是想跟她在一起,你凭什么不让我跟她在一起?你凭什么!」
他从未这么失控过。
一直以来,母亲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骂他,他听着;打他,他受着,他做了十七年的乖儿子,这是他一次有自己的脾气,也是他
一次跟母亲顶嘴。
他母亲本就崩溃的绪更加恶化。
她衝进厨房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衝出来,举在他面前,尖声喊道:「我就知道你还是选择她!你居然还是要跟她走!周纬恩你就不是个东西,我心甘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一个
要做出拋家弃子的行为,我今天跟你拚了!」
他当时吓坏了,只能衝上前小心地从母亲手中抢过水果刀丢到一旁,同时不停的跟她说话,告诉她她认错了,他不是他父亲,他是她的儿子。
他一直说一直说,反覆的说着,可她像是听不进他的话,一直不停的挣扎,试图要再去拿被他丢在一旁的水果刀。
好在后来,他舅舅来了,帮着他安抚好母亲的绪,母亲也因为哭喊过度,昏睡过去。
等母亲清醒后,她已经能够认出他来,可状况却明显不稳定。
她认定谢宁安是如同当初带走他父亲的那小三一般的存在,认定谢宁安是来与她抢儿子的坏,她要他保证再也不会与谢宁安在一起,也绝不会跟着谢宁安走。
他犹豫了。
这样的保证无疑是要他做出令他痛苦的抉择,而这个决定势必同时也会伤害到谢宁安,他捨不得看他的小老虎伤心难过,也不愿意疏远她。
母亲见他如此,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绪又开始起伏,歇斯底里的哭喊着让他对自己保证,双手捏得他手臂发疼,可他张了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
他舅舅在外听了大半,见他迟迟不肯表态,连忙进房来让他赶紧答应。
他痛苦的望着自己的亲舅舅,朝他摇。
见状,母亲又一次陷在疯狂状态之中,扬言他若是不肯离开谢宁安,她会拿水果刀去杀了谢宁安,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他惊恐的望着母亲,儘管她现在处在绪崩溃的状态下,可他知道,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她就肯定做得出来,因为她就曾经背着父亲偷偷摸摸去找过那个小三,还跟对方扭打在一块,在对方手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他再不敢与她强,怕因为他,谢宁安会被他的母亲所伤害,而他母亲也要因此背上杀
的罪名。
她们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喜欢的孩子——
他闭上眼,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无声地砸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他张嘴,艰难的开。
「好,我答应你,不跟她在一起,也不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