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好点没有?”林维康的声音有一种中年男独特的厚实感。
见林榆一声不吭,他叹一气,“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林榆“砰”地一下打开门,嘴抿得紧紧的,轻挑了一下眉,“你为我着想?”
“哪个父亲不是为自己子着想呢?”林维康拿起手帕,擦了擦
儿的眼角,语气温切却有几分不容置啄,“爸爸不是想着你一个
到时候接手企业,不能做你想做的事,多束缚你。你是我心
的小公主,那些企业复杂的琐事让你弟去管,你享受生活,不好吗?”
林榆看着面前的男,面上不显,心里却忽然感觉他好陌生。
好像他不是她的父亲,是一个吞食了她父亲的怪物。伪装成她父亲的模样,要从她手里拿走本来就是她的一切。
她一时失语,心绪杂无章。
林维康以为儿信了,他摸摸她的
发,俨然慈父模样。
“我的小公主,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
林榆茫然关上房门。
她本以为是她被迫与这个新来的弟弟平分家产,没想到父亲半点也没想留给她。
他当然想培养一个继承,比起一直在身边的
儿,还是跟他聚少离多的私生子更得他的心。
林榆不明白,这逻辑根本不通。
难道只是因为林衍他……是男吗?
林榆收起一切脾气,她打开门,门对面就是林衍的房间。
林维康在林衍的房间里,跟他不知嘱咐些什么。
林衍勾着嘴角,用淡淡的笑容应和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林维康哈哈大笑。
真是好会讨好逢迎,也是靠这一套手段让林维康带他回林家的吧。
林榆走近这一团和气的父子俩,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谁也能听出她刚刚哭过。
“只有这一个,没别的了吧。”她指着林衍,看向父亲的双眼通红。
“乖乖,没有别了,把你弟弟接回来,我们一家子就齐心了。有
保护你,爸爸百年以后也安心。”林维康眼睛微眯,握住
儿的手拍了拍。
“谁跟他一家子?”林榆冷着脸,倒没有把手从父亲手里抽出来。
“小榆,当着弟弟的面,怎么说这么难听的话。再怄气也不能这样。”林维康觉得疼,他的确把
儿宠坏了。
林榆手心出汗。她眼睛瞥到林衍行李一半在外,他没有几件好衣服,一件白衬衫洗脱浆了还迭得整整齐齐。
她冷哼一声,明摆着没把林衍当一家,但她明白,此时她必须屈从。她咬牙切齿,“对不起,弟弟。”
“没关系,姐姐。”林衍周身散发着温良的气息。
林衍对她的挑衅毫无反应,就像父亲提前跟他打过招呼,教他千万别招惹自己。
这越一言不发,她就越想掐死他。一想到什么父子二
对付她的小秘密,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一把枪,先杀林衍再杀林维康,让他们父子俩黄泉路作伴,她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林榆睁开眼,虽然无法真的做到,但脑补出二的死状,她总算不那么生气了。
“真乖,家和睦才能阖家兴旺。小榆呀,爸爸知道你学习辛苦,好久没出去吃了。过两天,等林衍安顿好了,爸爸请客去搓一顿怎么样?”林维康转换话题,生怕
儿又没完没了。
“带他吗?”林榆捅林维康暗藏的一切。
林维康皱眉,嘴角还是向上扬的。他一言不发,但在场所有都能感受到他强烈的不满。
“要带就带呗,”林榆湿润的睫毛上下扇动,露出一抹仿佛撒娇的笑,“订MERVEILLE吧爸爸,我想吃它家的油封鸭。”
“好,好,都依你。”林维康的眉舒展,他拍拍
儿的手心,语气宠溺又温柔。
话毕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房间回“嗡嗡”的声响。林维康不耐烦地挂断电话,跟二
又说了两句,匆匆回公司去了。
林维康一走,林衍的房间里只有陌生的姐弟二,整个房间好像都
沉下来。
林榆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她的声音里含着利刃,语气轻蔑极了,“你很有手段嘛,林衍,好会哄林维康开心啊,真是做鸭的好苗子。”
“哄不了姐姐开心,是弟弟的失职。”林衍语气淡然平缓,对林榆的挑衅无动于衷。
林榆反而被他这副模样气得赫然而怒,她稳了稳心,又说,“别以为你跟你妈能把林维康唬住,他外多了去了。我劝你们识相点,捞几百万就赶紧滚,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林衍慢条斯理地收起那几件脱浆衬衫,上面的褶皱都要被穿软了。
他把这几件衣服全部放进衣柜的最下层,好像在昭告从此脱胎换骨。
林衍的语气漫不经心,“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也许我比姐姐想的要贪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