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绳与白皙的玉腕相,就如同开了条血痕,醒目的很。若是没记错,红绳乃月老牵线的绳子,红绳两
各系一
,代表的便是有
终成眷属,而系在腕上更是代表着私定终身。
她们在用行动告诉对方,她在。
逛完花街,彼时已然来到晚上九点。
太湖周围挤满了来往的群,上面游着好几艘小艇,船体同样挂满了小灯,由一个掌舵的船夫撑船在太湖上游
。
太湖是豫州城最大也是最漂亮的一个湖,这里地势广阔,游众多,太湖之上还有拱桥直接通往湖心亭,每当中秋佳节又或者七夕节之类的,许多年轻眷侣都会喜欢来这里幽会。租上一艘小船带上几坛小酒在湖上消遣,宛如一叶扁舟,远离世俗醉生梦死。
八月十五,月明当空,月亮已然到了最圆的时候。
苏娘带着姬墨舒来到湖边,等了不过一会儿,船夫便撑着船回来了,这趟之后的下一趟便是她们了。
“上船了,小心些。”
“好的。”
就着苏娘的手上了船,姬墨舒坐在船,只听船夫划桨搅动水流,不过片刻小船便远离喧嚣的
群,来到寂静的湖面上。湖面上飘着许多荷叶,上面点缀花灯,大大小小的花灯把太湖点亮,渲染的如同星空一般。
姬墨舒有点看呆了,光是这般坐在船,听着木浆翻动水体的声音便觉得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静。船夫是个非常有技术的
,撑船的速度不会太快,而且十分平稳,坐在上面,可以感受到水面之下的暗
汹涌带来的细微晃动,亦是可以尽
享受这独一份的寂静祥和。
“两位姑娘瞧着有点面生,可是侣吗?”许是觉得两位姑娘太安静了,船夫问。
“额,不是。我们,我们是姐妹……”姬墨舒吓了一跳,侣,她居然和苏娘是
侣吗?
“原来是姐妹呀,我看两位姑娘生的俊俏的紧,又是过来游湖,还以为是侣呢,姑娘不要见怪。”船夫讪讪的,惊讶于自己居然看走眼了。可当他看到两位姑娘手上的红绳,又明白过来,原来是害羞呀。
“不见怪,不知船夫可说说这太湖的景观?”苏娘趁机问。
“两位姑娘可就问对了,豫州花灯节乃全国盛名,每年中秋,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都会争抢着过来豫州呢。你看这太湖,这些花灯飘在上面,瞧着是不是很像星空呀,抬是星罗棋布,低
亦是繁星满天呀。”
姬墨舒按着船夫说的那般看去,确实如此,太湖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花灯,明亮的花灯与不见底的湖水相互
映,倒是像极了繁星呢。
“船夫说的不错,这般景色,我们姐妹亦是一回瞧见。”
“姑娘这便惊讶未免太早,这才是起初,待午夜时分月亮最明时,湖心亭处将会放孔明灯祈福,那时候海天一色,孔明灯就像水里的星星升上天际,那才叫叹为观止呢。”
“哦?岂不是等会儿就能瞧见了?”
“自然,若是两位姑娘不嫌弃,待会老夫便送你们到湖心亭处,趁着午夜时分观景,平里我都不会随意告诉别
,今儿看两位姑娘面善,便算老夫送给两位姑娘的一份薄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
“不客气。”
时间一晃眼就过去,船夫果然在午夜时分前把她们送到了湖心亭处。
苏娘牵着姬墨舒来到亭子下坐下。湖心亭十分大,这里也已经过来了一些,临近午夜,
群骚动,她们从商贩那买了孔明灯。待午夜时钟敲响,一片火光中,孔明灯带着美好的祝愿缓缓升上天空。
姬墨舒双目明亮,眸子中倒映着孔明灯的火光,越来越远。似乎,她的愫也随着孔明灯传递给了天上的月老。
“小姐方才许了什么愿?”苏娘拉着姬墨舒屈膝坐下,看着漫天的孔明灯,漫不经心道。
“苏娘呢?”姬墨舒并未回答,而是反问。
“自是小姐以后身体康健,继承姬家光耀门楣。”苏娘不假思索道。
“欸?”没料到苏娘会许这样的愿望,姬墨舒眼眶暮的一热,却有点难为,“都说中秋佳节是亲
团聚的
子,今夜苏娘没法陪着郎君与孩子,可会觉得委屈?”
“额这,这倒是没想到。”苏娘差点没反应过来,撒谎之后却要用许多个慌去圆。
“没想到?”
“嗯,我没想这么多,今我只是想与小姐出来玩,而我那郎君和孩子,年年岁岁都在一起,况且小姐只有一
难免孤单了些。”
“苏娘……你待我当真的好。”
“小姐亦是待苏娘很好呀。”
夜风吹过。吹起了年轻子耳鬓的发丝,带出一抹香意。
姬墨舒呆呆的看着身边与她一般屈膝而坐的苏娘,她们早已把帏帽脱下转而带上了面具,但是此时都把面具侧了过来仰看着漫天孔明灯
思。发丝随着一阵夜风飘舞,露出了
子的侧脸,似是有丝忧愁,却又转瞬即逝。
她,在想她在想什么。
而她,亦是在想她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姬墨舒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那《青梅青梅,两小无猜》里面的鸾绫,而苏娘则是夏荷,虽前途飘渺,却依旧选择了给了她一个机会,以后等她建功立业,是否也可以迎娶属于她的夏荷?
美好的幻想只一瞬又被现实狠狠碾压,还是不一样的,苏娘已然成亲,是他之妻。哪怕苏娘真的愿意等她崭露
角的那
,届时她们又将会是何种风景,她或许真的成了姬家家主,在商船上走南闯北,而苏娘或许依旧在这豫州与苏大壮其乐融融,甚至又生下了好几个孩儿。
在未来的设想中她们此时年少轻狂的一己私欲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总角晏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那话本最后的一句民间反对海誓山盟的诗句此时就宛如梦魇般笼罩着她的内心,摧毁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念。
她很不安,却苦不能言。
苏娘,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许是姬墨舒那纠结低落的绪实在太过难以忽视了,苏娘转
问。
“无事,不过是想到些事。”姬墨舒忽然大着胆子把苏娘拥
怀中,她的眼眶有着什么东西在不断闪烁,虽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但是她却放不下。
“想的什么事这般,倒是黏
的紧。”苏娘自然的窝进那不算宽厚的怀抱中,也不说话,只是享受这等平静的温暖就幸福极了。
“嗯,谢谢苏娘今陪我,带我出来游湖,这是我这辈子
一回游湖,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呢。”
姬墨舒不动声色的把抱的更紧了些,力道大的几乎要把
揉进骨血中了。这时午夜鞭炮响起,
群也在鞭炮声中
绪达到了高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哗声中,她忽然小小声的说道。
“苏娘,可不可以不和苏大壮生孩儿呀,等……”
“欸?”哪怕很小声,周围亦是吵的厉害,苏娘依旧听见了什么,她倏的抬起来。姬墨舒却立刻惊慌失措的别过脸。
“我说胡话了。”
苏娘眉微蹙,见姬墨舒不愿说了,她也就乐的不管了。
儿家是需要磨练的,这么单纯重
对姬墨舒没好处。
“困了吗?”
“有点。”
“那先休息一下,待会我带你回府。”
“嗯……”
果然,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眼睁睁看着苏娘和苏大壮生儿育。
埋在苏娘的发丝间,在外眼中或许漫天孔明灯与烟火,而她,漫天鸢尾早已占满了她的心,她亦是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姬墨舒,其实并非一个大度之。心眼很小,无耻还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