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相信,她不能接受。
他怎么能死?他怎么敢死!
犹如一簇火焰窜向心脏,犹如一热流冲向后脑勺,她又气又急,又惊又惧,只感觉胸
气血沸腾,一下又晕过去了。
波本沉默地看着她的咚地一下磕到地上,试探地开
:“宫野明美收养的那个妹妹,不是死了吗?”
琴酒敷衍道:“没死成,又活了。”
什么况?
波本按捺下疑问,决定回去好好调查一番。他单膝跪到地上,把子打横抱了起来。
鲜血顺着她的左肩,流到了他的手上。
琴酒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们都是用仇恨、鲜血和痛苦浇灌出来的。
她会成为下一个他,像他杀死邦斯马一样杀死他吗?
不会的。
他不是邦斯马,只要她忠于组织,他就会好好培养她。
她确实曾叛逃过,但她活着从地下室出来,一切就不一样了。
至于能否成长到杀死他的地步。
呵,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存在。
真是想想就让兴奋到颤抖。
波本把子送到医疗部,医疗部的
给
子处理好伤
后,就要波本把她带回去。
“她的伤靠近心脏,你们不再观察几天吗?”
“这里不提供住院服务。”医疗部的说。受伤的外勤太多了,每一个都来这里治疗,怎么忙得过来?处理伤
已经是看在波本的面子上,做出很大的退让了。
没有代号的外勤就像耗材,死了也没在乎。即使是什么“组织重点栽培对象”,身体不健康,熬不过去,活不下来,就是没有栽培的价值。
无奈,波本只好把从麻药中苏醒的子带回自己的安全屋,甚至没法把她带去医院,或者找公安的医疗
员。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她刚躺到床上,波本就听到一声痛呼,他过去一看,她左胸上方的伤又崩开了。
波本只好自己动手处理。
那里真的很危险,波本仔细观察了一下,两处旧的刀伤,迭在一起,一个新的贯穿伤,还有开放的创
。怎么搞成这样了?他用纱布吸
血,敷上药,重新包扎,还给了她几片抗感染的药。
“请问,您有镇静药吗?”子苍白着脸问他。
“没有,”波本说,“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都有。”
子低下
,悄悄说了声对不起。波本有些于心不忍,从药箱里拿了几片用来止痛安眠的苯
比妥,也有一点镇静的功能。
子服下,一夜无梦,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
她有些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担心刚见面就给这个看上去比较冷淡的代号成员留下不好的印象,冲进了客厅。
波本站在厨房做饭。
子有些不可思议,她静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确实是在做饭,还做得有模有样。
诸星大会做饭,但都只是下个面条,煮个速冻水饺了事。
想到诸星大,子心脏猛地一抽,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诸星大死了,赤井秀一死了。
她感到一种茫茫然的空落感,就像是恨了很久的仇,还没等她去报仇,先自己死掉了。
他那么强,怎么就死掉了呢?
他不是号称银色子弹吗?一年前,不是还差点杀了追杀他的组织成员吗?
所以……没有能活着逃离组织……
就连赤井秀一,也被组织杀死了。
那种陌生感又出现了。
仅仅过了两个多月,世界就已经天翻地覆。
姐姐死了、赤井秀一死了、雪莉叛逃。
雪莉,也会被组织抓住,然后杀死的吧……
波本从厨房里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子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他一直等着她做些什么,但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把午饭放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吃饭吧。”
子慢吞吞走过来,坐到波本对面,低
一看,发现是米饭和鱼汤,清淡,但富含蛋白质,很适合伤员。
但她没有什么胃,她吃了一会儿,就停下了筷子。
波本的吃相很优雅,用筷子夹起鱼,细嚼慢咽。
她问他:“赤井秀一真的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
波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他绝对不相信赤井秀一死了。
但在她面前,他说:“他死了。”
死了。
子闭了闭眼,脸色又苍白了一点。
“你不希望他死吗?”波本问道。
子警惕起来:“他是叛徒,当然要死。”
她没有说她恨他,所以希望他死。
“雪莉也是叛徒。”波本试探地问道,“她也该死吗?”
子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她盯着碗里的昂丝鱼,盯着鱼的白色眼珠。
“叛徒必须死。”她说。
波本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