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母拧着抹布。「还是叫你爸陪你?」
「不用。」
「你隔天要去拔固定钢钉,记得吗?」
「记得。」
「去看家吧。」
「谢谢妈。」
方毅见母亲同意,欣喜地和他道谢,母亲催促快去叫他老爸替他上药。或许是得知周予铭平安无事,方毅已不像白天那般忐忑不定。他重新投课业,靠着理解课本文字赶上进度,后来,趴在桌上睡着,被他姐姐翻白眼。
「有病吧?手那样还趴在桌上睡。」
然而,半夜从桌上甦醒,躺回床上反而睡不着,忽觉得整件事有点怪异。
为什么独准他一进
看守所探视周予铭?那周予铭的家
、朋友呢?
是周予铭频频提到自己的名字,他们才例让他前往?
那其他食兽的家属呢?
疑惑填满他的脑海,他与夜间的鸟鸣相伴整晚。
周予铭一个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他怕黑,但三坪大的房间一直都是昏暗无光的样子。又按捺不住慾望时,他会化为黑色怪物,与那片黑融合,才发现自己也属于那让
畏惧的黑暗。他讨厌黑,但发狂后被看守
员打药制服后,他才意识到更讨厌的自己,于是把身体藏
属于他的角落,愈藏,愈
,
到眼前不再有光,只有
湿与绝望。
囚禁在同个空间里的是他的同类,在经过调查后,他们会被带走,不再回来。周予铭曾经揣测他们被带去哪,但夜夜听着他们的嘶吼,他不敢再去想像。
週六,方毅早上三点半便起床洗漱,戴上简单的行李,坐公车至车站搭车。在车上他小睡片刻,再次确认从车站前往看守所的路线,才戴耳机看部电影舒压。
路程将近四个小时,他花一小时睡觉,十分鐘查公车,还有足够时间看完一部电影。电影播放结束,广播唱出目的地的站名,方毅收起耳机,走至出的等待区。来到迷宫般的车站,他一度昏
转向,最终在路标的指引坐上捷运。
九点四十几分,他从捷运站搭乘公车抵达电话中提供的地点。那是一座外墙漆成全白的建筑,大门前种两颗欖仁树。冬,欖仁叶转红,死寂的看守所染上一片艳红。普通的看守所是羈押被告之处,方毅不禁想着,这间看守所又是什么用途?他并不觉得,周予铭犯了什么罪过必须被关押至此处。
但面对手部的疼痛,他不得不承认,将周予铭与外隔离是合理的措施。
铁门是拉上的,警卫室内无,门边佇立一
,他靠在门柱单手
袋,不耐地看着手錶。
方毅不确定他是不是被派来的看守员,上前询问,一看惊诧不已。
那染一
金发,白衬衫与西装裤,明星长相、明星身材,搭配那不屑的表
,是那曾经在门
卖烤串、还
校园请
填写「高中生食用
状况调查」问卷的少年。
看见方毅后,张骏文也一脸讶异,问:「你怎么在这?」
打量方毅外貌,符合前辈给他的描述,又问:「你该不会就是方毅吧?」
「是。」
张骏文看他的表登时转为厌恶。「居然是你!你知不知道你朋友把我害得多惨?」
「怎么了?」方毅没想到,周予铭也对他造成伤害。
「他害臭老把我的小被被二号也撕了。」
「啊?」方毅不懂。
但张骏文的怒容一下子被哀伤取代。「算了,想到就难过。」他甩,粗
地按铁门的遥控。「我本来还想说要是你十点没有准时到,我要踹你一顿再带你进去。看来是不用了,不但准时,还提早十分鐘。进来,三秒鐘关门,走太慢我夹你,三,二,一。」
方毅进大门,觉得这个实在不太正常。想起他的身份:「你是追捕大队的吗?」
「嗯,你在问废话吗?」
「所以你之前一直出现在我们学校做那些事是……」
「为了抓你朋友。」
「是你把他带来这里的吗?」
「你问题真的很多。是我上司。」
「周予铭不是坏。」
张骏文没回应他,带着他往那白色建筑的穿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