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睛,认真敲下一行行字。
便利店门。
祁禹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加热过的饭团,随意坐在门的台阶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咬饭团。
今晚曲榛车队有聚会,没陪他吃饭。
他难得想一个待一会儿,没去找那些朋友。
他刚咬两,瞥见远远走过来的
影,挥手打招呼:“溯!榛儿那边聚会结束了?”
“我没去。”
男生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进了便利店。
祁禹扭看,估摸着他是去买烟的,但看了半天,只见周溯从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盒东西。
不一会儿,周溯出来站在他身边。
祁禹放下袋子,从兜里摸出烟,问他:“来一根?”
周溯拆开手里的盒子,慢吞吞地从里面倒了颗糖出来,腮帮子鼓起一块,淡声道:“最近不抽。”
祁禹瞪着眼睛看他手里的糖盒,果然是薄荷糖。
他愣了半天,收回烟,心里直嘀咕原来他们榛儿真是牛大发了,连周溯都能拿下。
他出去能吹十年。
“谢谢你照顾榛儿,溯。”他闲聊似的说,“我能看出来,她在车行比在车队开心。
“我其实挺不放心她的,她不太会处理际关系。”
“还容易被欺负。”
祁禹三两啃完饭团,悉悉索索地在袋子里翻找。
周溯含着糖,这阵子他习惯了这甜和沁凉,虽然压不太住烟瘾,但忍一忍总会过去。
“她经常被欺负?”
祁禹吸着酸,叹气:“就因为说话不利索这事儿,没少受气。小姑娘受了气也不哭,顶多红红眼睛。她小时候特别
笑,眼睛总弯成月亮,越长大越
自己待着,就没见她有过什么
朋友。让她试着和别
聊聊,她说
家身上太香了,她身上都是机油味,怕
嫌。”
“不过也挺好,现在挺活泼。”
祁禹从小把曲榛当亲妹妹,打架的本事都是因为她练的。
长大后,他们的生轨迹和距离也在拉大,他总有顾不到的时候,幸好她足够坚韧。
但一个
,就是会想承担她的痛苦和苦难。
“以后也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会去离我多远的地方。”祁禹一副自家孩子长大的吻,他吸完酸
,起身道,“我先走了啊溯,去看看榛儿。”
周溯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经过某个小看台,看见一个影摇摇晃晃地往下走。
他停住脚步。
曲榛想自己应该是喝醉了。
她现在异常兴奋,好像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劲儿,只是眼睛有点模糊,到底有几个台阶?
她努力睁大眼,想看清路。
往下走一步,再走一步。
忽然,她一脚踩空,整个向前扑去,重重摔进坚实宽阔的胸膛内,淡淡的薄荷味铺天盖地。
曲榛捂住撞疼的鼻子,愣愣地抬,望进一片
海。
“周溯……”
周溯垂下眼睫,和孩子对视两秒,视线下移,脸和脖子都是红的,耳朵没红。
她一张唇,浅淡的酒气呼出来。
“喝酒了?”
他没松手,低声问。
曲榛点,“我、我没醉。”
怀里的孩小小一只,他一只手就将她拢个满怀,她身上的味道丝丝缕缕缠绕过来。
他低轻嗅,轻声说:“不会嫌你。”
曲榛仰盯着眼前过分好看的脸,他的瞳孔比夜空还要黑,映着光亮的时候就像闪烁着耀眼的星子。
最闪耀的星星,在周溯的眼睛里。
她不知道看了多久,迟缓地问:“嫌什么?”
周溯看着她的眼睛,嗓音很低:“我喜欢机油的味道,喜欢发动机吵闹的声音,喜欢一个待在f赛车的驾驶舱里。”
不会嫌你。
机油味或是结,都不会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