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主张彻查,对我的名声,显然多有不利。”
他缓缓站起,面上没有任何神,淡淡道:“许真
造成的这个局面,对我
而言,于于理,最好的应对方式,都是顺水推舟,怒而将你杀死在这屋中。我
手脚足够麻利的话,将你先后杀,也未尝不可。”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沉声道:“如此一来,没知道我的底细,我也就没
了后顾之忧,不是更好?”
贺仙澄面色如常,并未有几分惊慌,道:“我并不是你的后顾之忧。这一点,
我很早就已对你表明。你杀了我,飞仙门的一切,都将与你渐行渐远。我能帮你
得到的,一定会让你觉得值得。”
袁忠义微微颔首,道:“好,那如果我把宝押在你身上,你倒是说说,咱们
该怎么做?”
贺仙澄略一犹豫,轻声道:“若要按我的计划,茂林郡不是久留之地,你最
好装做极其愤怒的样子,主张带我回飞仙门,在那边对全部飞仙门弟子公布我的
罪行,再当众处死,以儆效尤。我师父想必不会反对。”
“然后呢?”
“那贼没有得手,自然会要求随行。有这么一个方便的嫁祸对象,智信,
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么?”她眸中寒光流转,道,“你此行拿到多少蛊宗的
宝贝,我不问。我相信那足够对付许天蓉她们。此次上一代的门来了不少,那
些师伯师叔,出嫁的未出嫁的,都还徐娘半老,姿色犹存,你若有兴趣,不妨一
网打尽。只要最后留下柳钟隐的皮面具等东西做证据,将他毁尸灭迹,飞仙门
最有资历的便是我,其余弟子还不知道茂林发生的事,我赶回去将强效麻心丸所
需的东西带上,之后……飞仙门也就没什么再留着的价值了。你若喜欢好看的姑
娘,我就帮你挑出些貌美的,为你圈养起来。强效麻心丸只要了心,她们就再
也不会反抗了。”
这几乎已是摊牌。
贺仙澄似乎已被许天蓉了绝境,所以她只能反戈一击,心狠手辣。
这背后有什么谋诡计,袁忠义其实并不太关心。
他更在意的,是两条路各自能带来的好处。
杀掉贺仙澄,死一个绝色佳,换来一些背后的安全,和飞仙门门主的信任,
若是将来关系稳定,娶一个模样标致的弟子作为小妾,兴许还能隔三差五收到一
些上好的药物。
而若是按贺仙澄的打算来做,死一些半老徐娘,死十几个年轻姑娘,其中最
美的林香袖,比起贺仙澄也差了三分,都能先后杀,不需要太过心疼。至于之
后,飞仙门是西南最有名的子门派,标致少
必定不少,强效麻心丸这东西拿
来对付武林高手没个用,但用来控制实力较差的部下,算是个好宝贝。真要将
飞仙门连根拔除,那边存放的顶级药物,也落不进外袋。
当然,其中还有张红菱这样的变数。不过随机应变,不也挺有趣的。
算来算去,他还是倾向于帮贺仙澄。
但话不能直接这么说。
他闭目做出思状,等了片刻,缓缓开
道:“仙澄,相信哪一边,对我来
说其实都差不多。如今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脉和名望,从这个角度看,其实帮
你的话,我更亏些。当然,咱们这关系,按理说是不该斤斤计较的。可事态发展
到这个地步,你我的婚事,怕是没指望了吧?”
贺仙澄心领神会,微笑道:“这个无妨,婚配这样的虚名,我本也没什么兴
趣。不做你袁门贺氏,并不妨碍我作你袁忠义的。我虽不喜以色事
,但很
多时候,我也很庆幸,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这世上做主的终究还是男,生的
美些,毕竟还是方便。”
“这种事,说无凭。”
贺仙澄微微蹙眉,道:“可你是兴师问罪来的,能在这里呆多久?时间真长
了,跟你一起来的不会起疑么?”
袁忠义拿出撒赖气,道:“我也不是不能快些。这会儿其实正合适,你要
是忍不住痛叫出来,我出去可以说没忍住揍了你。”
贺仙澄轻轻叹了气,竟真的起身将腰带一扯,卸下淡青留仙裙,松开亵裤
系绳,垂手捏住,往前挪了两步,柔声道:“智信,你若不会耽搁太久,那……
便将我的童身取了去吧。痛我能忍住,你不必担忧。”
她打量一圈,从枕畔取来一方帕子,坐下递给他道:“不过留下落红的话,
林香袖带来打扫时恐怕会看出什么,你用这帕子垫住,事毕带走。”
袁忠义笑道:“是要我留个纪念么?”
贺仙澄眼波微微一,轻声道:“你若不想留着,寻个地方丢了便是。
子
贞,本也是
了便不值钱的东西。”
袁忠义将帕子一攥,丢回给她,起身道:“那便暂且让你继续值钱着吧。免
得你落了,我再动别
的心思。等飞仙门的事
大局已定,我再让你心甘
愿
好好伺候我。”
贺仙澄拾起裙子,双手理顺,莞尔一笑,道:“我不太会,到时还得你多加
指点才好。”
袁忠义在门内酝酿片刻,整好绪,扭脸皱眉问道:“外面那个
贼,当真
不必我处理一下?”
贺仙澄指了指隔壁,道:“你能帮我睡个整觉,那是再好不过。但此还有
用,当下杀不得。不如你说要盯着我,出发之前也住在这个院子里。有什么异动,
你将他吓走就是。擅长 易容改扮的小贼,大都胆小得很,不禁吓。真正靠武艺的
贼,可不是这种做派。”
“好,那我就去催催许真,咱们尽早出发。”
“对了,”贺仙澄在怀中一摸,掏出先前他留下那颗净血丹,柔声道,“飞
仙门也有不少厉害毒物,这东西,你留着以防万一吧。”
“不必。”袁忠义淡淡道,“我将蛊宗拆了个七零八落,蛊师、圣一起杀
了,想靠毒物害我,那是白做梦。”
贺仙澄闻言微微一震,旋即绽开一个欣喜笑容,收回净血丹,道:“看来我
还是小瞧你了。智信,你如此进步神速,再过些子,我怕是真的只能心甘
愿
做你背后的。”
“那再好不过。”他瞥她一眼,缓缓道,“我这最看重的,就是心甘
愿
四个字。”
贺仙澄微笑道:“我倒觉得,还是有用更重要些。”
袁忠义不再多言,开门离去。
贺伯玉仍在院中坐着,远远瞥来一眼,遥遥抱拳。
袁忠义缓缓迈步,仔细端详了他片刻,钻过院门,让林香袖领路,带往许天
蓉处。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
若是莲峰春红柳钟隐 易容改扮的时候总是这么不谨慎小心,他是如何在西南
武林不乏名侠的状况下活到这会儿的?
一个能暗地跟踪贺伯玉做出巧 易容的
贼,会蠢到让他这个素不相识的
也觉察出不对劲么?
如此一来,此事就有两种可能。
要么,贺伯玉本就是这种私下放形骸的
子,柳钟隐恰恰是为了不露
绽,
才做得那么明显。
要么,那其实并不是柳钟隐,而是贺伯玉本尊。
可若是贺伯玉本尊,直接护住自己堂妹就是,何必还要大费周章,让贺仙澄
以为来的是个贼呢?或者说,又何必要让贺仙澄在此事上隐瞒扯谎,留下致命
绽呢?
他踏出几步,心底忽然一亮。
嫁祸!
如果没有柳钟隐这个身份存在,贺仙澄恐怕很难说动他直接对飞仙门门主出
手。有了柳钟隐,他袁忠义办事就少了几分顾忌。
恐怕贺仙澄早从包含蕊受辱的事
上就猜出,他喜欢将罪责推给旁
,才
会有此一诱。
袁忠义心中暗忖,这要不是真的柳钟隐,那贺仙澄真正想要的结局,会是什
么?
他乐陶陶用手上的邪蛊在路上袭击了飞仙门的所有,大肆蹂躏
之后,
去找贺伯玉,当那是个贼,准备出手杀死嫁祸……若他没有防备,贺伯玉突然
显露真实武功,他岂不是要当场没命?
如此一来,贺伯玉成了识谋,为飞仙门诸
报仇,揭穿袁忠义真面目的
英雄,贺仙澄便可将所有黑锅往袁忠义身上一丢,顺利执掌飞仙门!
袁忠义想到此处,后背一凉,暗道一声好险,之前漏算了这个可能,真是不
够谨慎。
不过贺仙澄如果心机沉到这等地步,那恐怕包含蕊,八成真是她杀的。
依她先前所说,许天蓉一旦离去,对飞仙门下手的机会便很难再等到。
而袁忠义并没听她的,在十天内赶回。
留下许天蓉的最好方法,就是制造一起叫她不得不等待于此的事端。
而强效麻心丸,他才不信贺仙澄只有十颗在身,真的全给了他。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袁忠义绷着脸跟在林香袖身后,心中已在狂笑。
尽管还是推测,他却更希望自己的推测就是真相。那样的话,贺仙澄反而更
有了叫他留在身边合作的价值和兴趣。
他很想看看,自己彻底 征服她后,能得到什么。
至于到底贺仙澄所说是真,还是他最后的推测命中,就等到尘埃落定,能确
认那到底是柳钟隐还是贺伯玉的时候,再看答案吧。
主意已定,袁忠义到许天蓉身前跪下痛哭,按照贺仙澄的计划,装作悲愤难
忍,求许天蓉带他们上飞仙门,当着所有弟子面清理门户,以慰包含蕊在天之灵。
许天蓉劝说两句,便叹息允下,修书数封,请茂林骑兵送往飞仙门支援的各
处,令管事弟子十之内回到白云山,宣布要事。
为了照顾飞仙门的声望,此事在城内只说有所误会,不再提及详,也不把
贺仙澄讲成罪。
袁忠义早早做出铺垫,告诉许天蓉,蛊宗此次受创极重,知道飞仙门在背后
提供了帮助,可能会有疯狂反扑,然后顺理成章,把伪装成蛊宗解毒丸的五颗醉
蛊给许天蓉,六颗迷心蛊
给林香袖,算是放下了钓大鱼的长线。
自称心愤懑,需要冷静一下,袁忠义策马狂奔,往北骑去,在隐蔽处拴好
马匹,悄悄跳进藤花和云霞的院子,仔细叮嘱一番后续应该如何行动,往素娜嘴
里撒了泡尿,将两个半推半就蛮摆在一起,
了一个多时辰,尽兴出
,一身
轻松折返。
大安与蛮族的和谈本也没什么诚意,战端不久便可能再起,茂林郡的守军神
,看着都凝重了许多。
这形下听说飞仙门的诸位仙姑要走,守将自然有些着急,亲自登门挽留。
但许天蓉本就已经耽搁够久,便只答应留下几个门协助处理城内疫病和伤
病,去意已决。
袁忠义并不想带着张家那俩义姐妹一起上路,毕竟此行要出大事,他不太愿
意让大安义军的知晓。
张白莲子直率,颇识大体,听说袁忠义是要去飞仙门处理私事,其中涉及
门派脸面,不便参与,就不再强求,只是请袁忠义为她再发了些功,将毒多镇
住些时,约定之后在北方城镇再会。
张红菱却极不愿。
她被赐婚背后隐藏的目的,就是与飞仙门贺仙澄一争高下,拴住年轻英杰袁
忠义的心。
此次贺仙澄犯下大错,她心中窃喜,但也知道贺仙澄明能
,不敢就此大
意。所以便想跟去白云山,亲眼看未婚平妻被当场处决,才能安心。
之后就算许天蓉还存着招揽的心思将弟子安
过来,再怎么说,也难拿到
妻位。张红菱大可以做出宽宏大量的姿态,赏一个如夫的
衔,安安稳稳做袁
家主母。
袁忠义只得承诺,白云山上一有结果,便飞鸽传书,通知她自己下一站目的
地,到时候劳烦她带着张白莲一起赶来,与他团聚。
一切安排妥当,他赶去将军府,打着监视贺伯玉,免得他带堂妹私逃的旗号,
顺利住进贺仙澄隔壁,等飞仙门众收拾行装。
飞仙门尽是子,时值
世, 多
一起出行,便不适合骑马抛
露面,免得
惹来麻烦。
等到备足马车,装好吃喝,已是两天之后。
这两天袁忠义没做别的,除了默默练功,就是找贺仙澄商谈,将计划一步步
细化,顺便观察那个贺伯玉,想要提前了解一点虚实。
偏偏还不好分辨,贺伯玉行为怪异举止轻浮,夜里还真的尝试潜贺仙澄的
房间,袁忠义将他吓退之际,倒是看出他轻功十分不错,像是贼应有的本事。
趁着贺伯玉远逃,袁忠义还悄悄摸他房中,没想到,竟然真在床下找到了
一些像是维持 易容改扮所需的材料边角。
他便又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犯了先为主的错。他初见面便认定贺仙澄心机
沉
于算计,那么一有疑点,便会怀疑她做了什么手脚。
可实际上贺仙澄此前就被许天蓉算计,真论心机,怎么也该是许天蓉那块老
姜更辣。
他自我警醒,不能全靠直觉,便智子疑邻,办出蠢事。
若是一一骑,策马疾奔,往白云山不算路途遥远。但若是
子们大都挤在
马车里,仅有袁忠义和贺伯玉两个男骑马左右跟随,脚程便不会太快。
贺仙澄所坐的马车,足足有三个前辈同在,六只眼睛盯着。
其中有许天蓉嫁了的师姐李行霜,师妹宋萝,也有尚未嫁
,仍守着飞仙
门的师姐田青芷。
加上与许天蓉同车的两个出嫁师妹赵蜜、邓拢翠,飞仙门能随时召集的上一
代高手,便算是集齐。
袁忠义暗暗估量,这帮里,武功能和许天蓉一较高下的,也就是那个不肯
嫁似乎还抱有什么 幻想的田青芷,会九霄心法的另一
便是她。
不过此和许天蓉不合,将来随机应变,保不准还能捞到些好处。
至于其余美,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些行走的元
皮囊罢了。再怎么风韵犹存,
嫁多年有儿有
,
进去保不准都要漏风,哪里比得了林香袖她们青春年少风
华正茂,儿定是紧
销魂,值得一
。
四辆马车,不到二十,夜里只要谨慎一些,是能一次
全部解决的数量。
袁忠义骑在马上随和贺伯玉闲聊,心里已经在选择最合适的下手良机。
不能太远,否则蛊宗报复的借便不那么好使。
也不能太近,起码要等茂林那些护送的骑兵撤回去。
一晚在一处镇子落脚,袁忠义觉得时机不好,便安然
睡。
次到了大城,许天蓉颇为大方带着众
住进客栈,也没有下手机会。
等到七月二十七,下午才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浓云蔽,闷雷滚滚,转眼下
起大雨,他们只得离开危险山道,辛苦兜转良久,才找到一处荒弃村落,搬下行
装暂且住进了那些已经无的废屋。
袁忠义帮忙搬东西时张望一下环境,看向贺仙澄,对她使了个眼色。
不必再等了,就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