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已安排好自己的
生路线。
原来,只有我,身在事外。
“一珊,你怎么了?”小满轻拍我的肩。
“没事。只是好像看见一个熟。”我微笑。
“哦。”小满应了一声,也没追问。她向杨逸文挑出湖蓝色衣裙的衣架走过去。
“一珊,好看吗?”小满将一模一样的湖蓝色连衣裙拿到身前,远远地冲我喊。
幸好杨逸文和那个孩子已经走出了店外。
我忙跑去小满身边。
“还是——换一个颜色吧。”
“为什么?蓝色不配我?”
“嗯,刚才我看见有也是买这个颜色,万一走到路上撞衫,不太好吧。”
“会吗?哪有那么巧。”小满对着衣帽镜左右看,很是不舍得放弃。
“不如红色吧,你皮肤白,穿
红色更好看!”我把同款
红色从衣架上取下,塞到小满手里,怂恿她去试衣。
小满半信半疑地钻进更衣间去。
一莫名的力量指使着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着店外走过去。店外,
来
往。他们两个,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他们的方向是左还是右。
其实,就算遇见了,那又如何?也只不过是相逢一笑罢了。
“一珊!”更衣间的木门打开,小满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我于是走回店内。
“怎么样?”小满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一件出得了场合的套裙。红色,的确很衬她。
我点。
“就是价格有点贵呢。”小满把标价牌翻给我看:两千六百。
挣扎了一下,她最终还是买了。
又去给老家买礼物。
待到一切齐备,已经近九时。饿得晕眼花,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肯德基坐下来用晚餐。
“一珊,假有什么安排?”小满把一大块
塞进嘴里。
“可能会去大坑地区看舞火龙。”
“和你姑父姑母吗?”
“不知道。也许一个去。”
小满沉默了一下。想了想。
又开道,“一珊,你那么优秀,不可能没有追求的
。还是,你眼光高,挑不中意?”
小满真是高抬我了。我笑,“果真这样倒好了,也省了我姑母的心。”
“那你要主动一点啊。”小满很认真地劝,“主动出击才有机会。”
“来香港不过半年,平里不是公司就是回家,哪里有机会认识什么
。难不成让我去大街上拉
问,嗨,你有没有
朋友?”
“香港好像一个赌博大罗盘,看准了便下注,不然错过,就是永永远远。”小满传输肺腑之言。
没有遇见,何来错过?我不以为意,顾自喝着可乐。
“嗯——说真的,我觉得,也许Lee和你,说不定——”
险些被可乐呛住,小满的话,太突然,太意外。
看她,满脸预言家的神,不是玩笑。眼里有着
意。
“他就要和Diana结婚了。”我打小满的荒唐幻想。
“可是,我感觉,他对你,很有好感。要不然,怎么单独约你打网球?”小满一意孤行。
“他不过是找不到陪他打球而已。”
“那为什么不找别偏偏找你?而且,那
出海回来我们去KTV唱歌,不是他送你回去的?”小满胸有成竹,固执己见。
“Tina不是说Lee有送下属归家的癖好么。我不能算是例外吧?”
小满似乎想反驳,可又找不出理由,只得暂且闭嘴。
我知小满不会轻易结束这个话题。看她默默地吃着冰激凌,就猜到必定有话在肚中酝酿。
果真,不多久,她又开,“一珊,你对Lee怎么看?”
望定我,像要看穿到心底。
“早说过,他是董事长,我是何一珊,如此而已。”也只能是如此而已。说话时,心平气和。
“一珊,我不相信你永远会那么淡定。有些事,就算你不去想,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小满言之凿凿。
“好了,不要讨论我了。”我笑。这个话题实在是毫无意义。生活又非校旱。
“你还是想想明见了Wilson的家
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经。”我将杯中最后一
可乐饮尽。
“唉,想到这个就烦啊。他是家中最小的,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不过是同父异母的。他爸爸的前妻患肺癌死了。两个儿对亲生母亲感
厚,自然把Wilson的妈妈一直当外
。他妈妈心里有闷气,就把希望寄托他身上,从小就教育他好强争胜,凡事都要超过他两个姐姐。所以,他心里也很压抑。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的家世背景太平常,本身也普通,很怕他妈妈会不满意。”
“难道他家大富大贵?”
“他爸爸之前是一家珠宝行的经理,还是有点钱。现在早已经退休了。”
“那么说来,现如今也就是普通家了,你又何必担心呢?更何况,论本身,你根本不输给Wilson。小满,你自己也说香港好比赌博大罗盘。既然都决定下注了,结果好还是歹,不如看淡一些。”
“唉,也只能这样了。”小满叹气,“顺其自然吧。总之,我是尽了力。”
吃完了,并没有立刻站起准备离开。小满还有话。
“一珊,我今天对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啊。”小满不放心地叮嘱。
我点。很肯定地。
“这些话,都是Wilson私底下告诉我的。他下班后常常会去公司附近酒吧喝酒,有一次,碰巧被我遇见。那还是我来公司不久。那时他已经喝得有点醉了,一边对我聊家事,一边自己哭,一珊,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在我面前哭。我很感动。他是我来香港后第一个对我吐真心的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慢慢地对他——,他其实过得也很苦。”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一珊,有件事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了很久,虽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是那些流言对你实在是不公平,我也很怕我说出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或者恨我?怪我——”
“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我截断小满的话。有些事
,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紧要?
“走吧。”我站起来,看看手表,“现在去赶车,时间刚好。”
出了店门,小满和我告别。
“祝你明天一切顺利!”我笑着重重地拍拍她的肩膀。
“也祝你明天看舞火龙的时候——有艳遇!”小满冲我摆摆手,然后便跑去赶一班正在进站的小了。
看她上了车,才回转身,往地铁车站走去。
小满要对我说什么呢?心里面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其实,是因为同小满才作无所谓。
一个,背着一个秘密行路,身心必然沉重艰难。不如忘却。
不如,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