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我是小狗。”舒念闭眼微笑,手臂下坠,拉他躺下。
崔述望一眼窗外竹影,黑影幢幢,仿佛凝视自己二。难免看不顺眼,手指相扣,弹指击落银钩,纱帐垂落下来。空间骤然缩小,片时便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舒念翻转身,嘴唇贴在他耳畔,迷离道,“欠你的命,我都还你了,还要怎样?”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异动》
第49章 异动
◎这是我的床。◎
舒念醒来时候, 只觉耳畔嗡嗡,痛欲裂,随手将薄被扯高,兜
遮了, 哀声叫苦。
便听脚步声响, 缓缓移近, 有一只手隔过一层被子按在她上, 极轻地揉了揉。
舒念如被点, 僵在被中,好半
才道, “谁?”
那只手应声停住。便听一个声音凉沁沁道, “我也不知还有谁,愿闻其详。”
舒念扯下被子, 小吴侯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便在眼前,咬唇一时, “还以为喝大了,居然不是做梦?”
崔述定定看她,忽尔微笑, “念念, 难道你常常梦到我?”
“我没有,别瞎说。”舒念忍着疼爬起来, 靠在枕上遥遥看他,“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小吴侯什么时候回去?”
崔述挨着她坐下, 眨了眨眼, “昨夜念念可不是这么说的。”
舒念一滞, “我我我说什么了?”
“你拉着我,叫我别走。”崔述翘起一足,他松松笼着件粗布白衫,赤足踩一双棠木屐,白的趾尖一上一下悠然而动,划出一个俏皮的弧度。
舒念看得出,忽听他提高嗓音,“难道都忘了?”忙咽了
唾
,正色道,“我没有,别瞎说。”
崔述点,“便知念念非是那等无
无义之
。”站起身,“南疆风物宜
,倒合居住。”
舒念一听话风不对,“你你你方才说什么?方才风大,没太听清楚……”
男色误。
“苗千千昨一见我,便说念念早已有言,不想再与崔述有任何瓜葛……”崔述一顿,“方才问你,你说‘你没有,别瞎说’。”
舒念一滞,话已出,只得硬着
皮应道,“当然没有……我与小吴侯是什么
?”
崔述很是满意,“我去洗洗,你再躺会儿也得。”
难怪穿得这么简便,原来是要沐浴去。舒念便道,“屋后林子里有一眼池子,建在地热活水上,你去那里吧。”
崔述一笑,“好啊。”绕过绿竹屏风,便往屋后去,白衫轻薄,行走间隐约一段秀致的足踝若隐若现,仿佛片时便要溶在透明的光之中。
舒念双手遮目,连念三遍清心诀,吐一气,再这般相处几
,只怕不能善了,得想点法子。
一时起床,见窗下一只包袱,打开来看时,里面只两件暗红的薄衫,并两件白布中衣,便别无长物。舒念展开,衫子是旧的,已经洗得泛白——分明名满天下的一个,却什么也没有。
舒念将衫子折回去,忽一物坠在地上,拾起看时,却是一只旧香囊,丝线捆束封,捏了一下,内里药材俱已
硬,只需稍稍大力,便能碾作
末。
舒念心中百味陈杂,索随手扔了。将衣裳包回去,自去厨下煮粥,刚一推门,便见炉上温着一只瓦罐,揭开看时,内里煮好的白粥。灶上竹笼里扣着一碟拌好的荠菜。
这,什么时候起来折腾这些?
舒念瞬间无所事事,只能枯坐等候,却是足足半个时辰不见来——屋后林密,难道迷路了?
这么一想便坐立难安,索一提裙摆,往屋后去,此处少
行走,勉强分出一条小路通去地池。走了一程,便听哗哗水声,白雾蒸腾,却不见
影。
舒念吃了一惊,疾步过去,正待呼唤,却见石池一角,一个倚墙而坐,居然睡着了。因着身子低沉,
颅稍倾,外间倒瞧不见。
南疆盛产温泉,有“天下第一汤”之称,地泉温度多数偏高。崔述在泉池中泡了半,一张脸蒸作艳丽的红色,前额鬓角,连着秀致的鼻翼,俱是细密的汗珠。
累到何等田地,才能在这种地方睡着?
舒念便不忍心叫他,双膝一屈,在他身畔蹲下,默默陪了一时,正待起身时,崔述昏睡中轻轻皱眉,约摸靠在石壁上不太舒服,无意识调整姿势。他本就靠得不大稳便,稍一动作便往水中栽倒。
舒念忙一手探出,堪堪拉住他一条光的手臂,“小心点儿啊。”
崔述一惊便醒,茫然睁眼,“念念?”
舒念只觉握住的手臂滚热湿滑,连同自己都要一同烧灼起来,连忙缩手,清清嗓子,“怎么在这里睡?”
“我睡着了?”崔述迷离坐起,刚要抬臂揉眼,却被舒念一把拉住。
“有水,再跟上回一样,迷了眼睛。”舒念将水中布巾捞起拧,展开擦拭双目。
崔述闭目不动,双唇微启,“上回?”
“歌山客栈那回,小吴侯贵多忘事。”舒念将布巾掷回水中,又道,“地泉太热,你没吃东西,容易昏晕,快些出来吧。”
舒念不敢多看,扭便走。在厨下坐了半
,才觉面上稍稍凉快些,便听木屐声响,小吴侯换了身
净的白衫,松松垮垮,散一
湿发,赤足过来。
舒念暗暗呼唤一声老天爷,忍无可忍,肃然涉,“小吴侯这般模样,可曾想过旁
感受?”
崔述停步,“怎么?”
“小吴侯姿容风采,当世独一无二,天下无不知。”舒念正色道,“我一寻常
子,饮食男
,
之大欲,无一不存。再作这等
状,休怪我不顾礼节,非礼于你。”
崔述愣了足足一刻,忽尔回身,但见肩膀耸动,吃笑之声连绵不绝,笑到后时,居然站立不稳,索蹲身下去,不顾形象,埋首臂间,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