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抬眼看崔述,却见他直勾勾地看自己,目光浅白,心下顿时一紧。
这绝不是小吴侯的眼。
这是——
疼痛到了极处,傻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巨巨给作者菌两天时间肝字,周四六点《念念》
第20章 念念
◎“念念。”◎
饮冰掌下从无活,舒念上辈子推演过医治之法,却没寻着试手的机会,至多算个纸上谈兵的水平。方才看崔述
况极其不好,她才硬着
皮动手,用
骨针封住血脉,困住掌力不叫蔓延。
可崔述醒来,怎么就——
——就傻了呢?
崔述此,纵横江湖朝堂,一生高居
上,便是当年困在郊狱之中,也是声望极高的平
英雄,如今稀里糊涂被自己的
骨针坏了脑子——
舒念心下着忙,旁的不说,这事若叫甘书泠知道,自己还能有命在?
两根雪白细长的手指握住舒念衣襟,“饿。”
舒念一个哆嗦,怀抱万分之一的希望俯身与他平视,张开五指,严肃道,“小吴侯,这是几?”
崔述目光迷离,久久皱眉,推开她手掌,“饿了。”
舒念一滞,这模样实在不正常,起码她前辈子便从未听过小吴侯公然喊饿——
四下逡巡一时,石室内空空,除了水甚么也没有,只得摸出一枚梅
,递给他,“只有这个,将就吃一
。”
崔述目光闪闪,张等待——
这小吴侯变傻了,倒比以前的样子可多了——
舒念忍着笑,将梅塞到他
中,满怀期待询问,“怎样,好吃吗?”
崔述咬了一,眉毛眼睛都缩到一处,“酸。”
“哪里酸?”舒念大是不不服,用力嚼两下,“分明很甜,唉呀,你怎么吐了?”
万分惋惜地看了一眼被他吐在地上的梅,摇
,“尚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费粮食!”
崔述目中泪光盈盈,“好酸,水。”
舒念寻一只陶碗涮了涮,舀了烧滚的水慢慢搅凉,心中愁云惨淡——崔述的掌伤无甚进展便罢了,如今又傻愣愣的,眼下如何是好?
崔述躺在枕上,见她手中有水却不给自己,抬手扯她的衣襟,催促,“念念,水。”
舒念蓦然抬。
崔述半等不到回应,爬起来便去扒水碗,这一动弹便牵动掌伤,疼得倒跌回去,密密出了一
冷汗——
舒念放下水碗,查看针之处,淡红的斑点覆在雪白的皮肤之上,美
痣一般——
禁制安好——
松了气。
崔述色惶惶,“我怎么了?”
这是傻得连自己身受饮冰掌都记不得了?舒念很快接受现实,宽慰道,“背上有伤,休要动。”
“嗯。”
舒念指指自己,“我是谁?”
崔述直勾勾地盯着案上水碗,然而方才疼得狠了,不敢胡动作,仰面道,“念念。”
两个字不啻于万钧雷霆,舒念指着自己鼻子,万分艰难问,“我是说,我叫什么名字?”
“水。”
舒念一气吊着又倒回去,直噎得心
生疼,
知再问也是白废,老实捧了水碗,用匙舀了,慢慢喂他。
崔述渴得狠了,咕嘟嘟喝完一碗水,气力耗尽的模样,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小喘气。
舒念又盛了一碗水,置在案上放凉。见他襟处色泽
红,抬手摸了摸,竟是湿答答的——应是方才疼痛之中,冷汗淋淋,浸得透了。
出那许多汗,难怪渴成这般模样。
舒念一只手抚过他冰凉的后颈,“衣裳都湿了,脱下来吧?”
掌下黑发的动了一动,“嗯。”
一时间舒念心中啥滋味都有,若非真的傻了,小吴侯崔述,焉能这般好说话?
“你别动。”舒念叮嘱,探手
被,除了湿衣裳,好在施针时便已脱了小一半儿,也算便捷。
舒念将湿衣裳掷在地上,回看见白生生的一只脚露在棉被之外,足趾蜷作一团,应是冷的,摇
道,“你盖好被子——这是什么?”
足踝处乌沉沉的,经年旧伤累累,应是捆绑伤,一层叠过一层——舒念指尖微颤,抚在足踝之上,“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