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别手里买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想?多了。”
秦若没理会他的小算盘,刚才?朱老板和另一个摊主为了保护他拉架,结果刚才?那个男想?再买一枚铜钱的时候这
还一脸跃跃欲试,只是到底没好意思张
拉生意而已。
朱老板也是见了瘦小摊主的反应,颇有些不齿,于是故意问秦若,“秦大师这是又捡漏儿了?”
“你猜为什么?别的铜钱都没事就这一个永乐通宝锈出水了?”秦若笑着眨眼。
“难道?”朱老板瞪大了眼睛,“我老朱家造的钱币是绝不可能给满镇宅的!”
“这枚才?是真货!”朱老板一拍大腿,“绝了!”
秦若点,“确实?几个明?朝的钱币里只有这一枚是真的,甚至最贵那个,都是民国仿品。”
这是她刚才?看那一眼唯一看到有灵光的一枚铜钱。
而且,秦若没说的是,这枚锈迹斑斑的永乐通宝还不只是永乐年间的通行货币,还是一枚万寿钱,就是为皇帝贺岁而特意铸造的。
一般帝王的贺岁币最后都会陪葬,只有极少?数会被赏给有功之?臣或者?天子近臣,秦若张开掌心,虽然锈迹斑斑的钱币还带着湿气,但等?她把这钱币拿回去?自然会绽放光华。
再放个几十年的价值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她的大五帝钱辟邪剑,又多了一枚永乐通宝,如今有了秦半两,明?永乐通宝,还差一枚汉五铢钱,一枚唐开元通宝和一枚宋元通宝三样了。
瘦小的摊主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想?张买回来,可是面对秦若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又不敢张
,要知道之?前之?所以卖那么?便宜,就是因为不能百分百保证是正品,要是确定那是永乐通宝,至少?能卖二十块。
亏死了,他遗憾的叹了气,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一下午。
晚上,秦若回到家,从那木箱子里找到凌阳县时姜望云给她买来的朱砂和毛笔,还有黄纸,她画了一张聚灵符,就用那符纸包住那枚铜钱然后放在了关公雕像跟前就没再管它了。
一晃进?了腊月的门,下雪的?子多了起来,秦若也就不下雪的
?子才?去?新南桥巷子里转一转,她去?了七八回,倒是又见了一枚宋元通宝,大五帝钱的铜钱只剩下两样就集齐了。
晁文强依旧每天裹着棉被躺在摇椅上烤着炉子待在窝棚里暖洋洋的当管理员,只是约定了每个月到了月中秦若去?一趟。
过?了腊八节,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于忆梅也总是怔怔的望着窗户发呆,这几天她书也不看了,给秦若缝了几个棉背心,都是柔软的纱布包着新棉花缝制的,还给贺钧剑也织了两件毛衣,却总和秦若或者?刘嫂说着说着话就发起呆来。
秦若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于忆梅回道:“也到年关了,钧剑他还没回来,我担心啊。”
“当初收到贺大哥的信我也写了,但是也没个地址,妈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年跟前就回来了,或者?过?完年不忙了就回来了。”秦若给她轻轻按着肩膀,舒缓她的疲劳。
提起信于忆梅手一颤,毛衣针也掉在了地上,半天才?道:“他就那样,沉闷话少?,若若写得信等?他回来再看。”
见于忆梅兴致不高,秦若想?起了一样东西,兴许能让她开心一下。
腊月二十五晚上,秦若打开那封存的木箱子,拿出了一把牛角梳子,这是张生财给她的谢礼,放在巷子里也没打动,如今,送给于忆梅正合适。
她穿的衣裳有于忆梅缝制的,还有她织的毛衣围巾,她都没给于忆梅送过?什么?,这梳子正好。
这也是出自江南的物件儿,上面镶嵌着的螺钿和红宝石,好看又古朴,送倒也拿得出手。
秦若正这么?想?着,刚要下楼,忽然拿着梳子的手一痛,梳子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而窗台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獓因像,也是挣扎起来了。
当时她确实?从梳子上察觉到了灵气,只当是已经流传了许久的古董的缘故,让牵着绳索的獓因雕像发出了动静,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才?掌心那莫名的一痛,她看了看手心,并没有任何伤,秦若过?去?拍了下獓因雕像,让它安静下来之?后,这才?走?到门
弯腰捡起那华丽的牛角梳子,只见上面完整无缺的牛角寸寸
裂开来。
第四十五章
这……就算是?摔裂, 应该是断做两截或者摔断了梳齿,可是?这些都好好的,就像无?意间推倒了多诺米骨牌一样, 一条宛若发丝的裂痕逐渐扩大, 蔓延, 最后遍及边边角角。
秦若拿着梳子放在书桌上, 看?着那?裂的纹路越来越大, 紧接着,红宝石脱落,镶嵌的螺钿也?掉落了, 最后,牛角碎裂成为一堆细细的
末, 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是?一把白玉制成的梳子, 梳子不仅比那牛角梳小了一丝, 甚至模样都不一样。
玉质的梳子本身足够华丽无需再多做什么?点?缀, 可上面依旧描龙绘凤, 还刻着一个娇字。
紧接着,一缕青烟自玉梳上浮起,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了一个古代发饰的子模样。
青烟凝聚而?成的子一身
青色滚着红边的
领曲裾袍服, 外罩一件素纱禅衣,
发?中?分梳着椎髻,发?髻间别着步摇,流苏垂在两侧额角, 只发?髻上还别着一把玉梳。
“妾身陈氏, 见过大师。”
她正身肃立,右手压着左手在胸处做握拳状, 右脚微微后撤半步躬身屈膝低
,朝秦若见过礼才收回脚微微肃立。
秦若参加过应试教育也?看?过好多讲汉代帝王后妃的电视剧,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
子或者说这缕幽魂是?来自汉代的。
而?且,恐怕地位还不低,一身曲裾的颜色为暗色,古代皇权信仰五行之德,秦朝为水德以黑为尊,汉承秦制,也?保留了这一特点?,只是?当权者又信仰火德,因此黑红为尊,暗淡庄重为上位者的服饰,还有身上的素纱禅衣,那?可是?贵族才穿得起的,以及发?髻间的金步摇,处处都是?彰显身份的。
秦若瞥了眼窗台上的压胜兽獓因木雕,心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出声?问道:“你?是??”
“勿乃武帝发?妻陈氏。”
青烟子的一句话?,印证了秦若的猜测,果真是?她,馆陶公主的
儿也?是?汉武帝第一任皇后陈阿娇。
从汉武帝“若得阿娇金屋储之”的承诺到最后陈阿娇千金买赋最后被赐死于长门宫,各种正史野史记载中?的故事,后世被搬上荧幕演绎了无?数版本,但?无?论如何,陈阿娇的形象都是?刁蛮跋扈的,与如今这个见她行礼的幽魂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然曾是?皇后,如今时隔千年光也?不过是?一缕幽魂,秦若也?平常心对待,故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把梳子里?你?与窗台上那?獓因像又是?什么?关系?”
“这把梳子,是?吾初为太子妃时他为吾描眉绾发?所赐,”青烟子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玉梳,“也?是?唯一一件吾心存执念之物。”
“当年我母乃景帝同胞长姐,得封馆陶公主,而?刘彻之母,不过后宫一美,彼时栗姬独宠后宫,刘彻母子甚是?卑贱,我虽姻缘必落皇室,可那?刘彻虽与我年纪相仿然身份却与我实不相配。我母为我一生安稳,曾意与栗姬之子太子刘荣结亲,可栗姬恼怒我母曾向舅舅献上美
之举而?拒。我母甚怒,转而?看?上刘彻,他许诺得吾必金屋储之一生珍之,因这一诺,我母助他登位,次年我得封皇后
主甘泉宫。”
似乎是?想起了年少时恩的光景,青烟
子眉目间幽怨淡了几分,随后,她叹了一
气才道:“可是?君心易变,第二?年,在我有孕之初,我那?好表姐平阳公主献上美貌家?
卫氏子夫,刘彻不顾帝王颜面体统与之轩车苟合,甚至召那?贱婢
宫夜夜宠幸,那?卫氏贱卫氏贱婢得封夫
之时,正是?我腹中?四月胎儿落下之
,她独宠后宫,我那?金屋宛若囚笼,自此,我于后宫无?立锥之地,这样的杀子夺夫之仇我如何能忍!”
“后道我陈阿娇身有隐疾无?法孕育子嗣,可实际却是?因卫氏贱婢让我生生胎落伤了身子余生无?法有孕,这样的
子我忍了十年,终于,我母家?给我送来了一个婢
名楚服,她善巫蛊之术,献上了一个紫檀木雕,据说是?个压胜兽,只要以我的
血
供养,就能替我除去那?贱婢卫氏,可是?还没等我行事,却东窗事发?,我被废除皇后之位退居长门宫,楚服被腰斩于市,当年为我陈氏阿娇建造的金屋甘泉宫却被卫氏贱婢
主,薄
竖子负我良多,自此我苟延残喘只为报仇!”
“后道我陈阿娇千金买赋为复宠,”青烟
子讽刺冷笑?,“区区薄
男儿何至于我自甘下贱如此!不过是?为了取竖子刘彻一抹龙气
血罢了,长久的幽闭让我明白一件事,
亲
、匕首
心才能疼的椎心泣血死不瞑目,我如此,被刘彻相负痛不欲生,那?卫氏贱婢亦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