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夏连翘说，“就快到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这是下山的路。
凌冲霄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走过狭窄的山道，一路往下，又下过陡坡，脚下
木茂密，野没膝，远处山涧淙淙汩汩，哗哗作响。
“到了，就是这儿。”夏连翘停下脚步，转
去看身后的少年，眉眼弯弯地笑了笑，“看，好看吧？”
少年抬起眼，待看清眼前这一幕时，不由微微一怔，愣在原地。
只见山谷内一带清溪奔流而过。
远近流萤翻飞，数不清的萤火虫在夜间一闪一闪，犹如打翻一天星河，宛如梦境。
默然许久，方才开
问，“为什么带我到这儿？”嗓音冷清依旧。
夏连翘叹了气，捡了块
净的地坐下：“我刚看你一直在看琅嬛和白道友。”
“虽然萤火之光无法与
月争辉。”少
露出点儿怔怔的失落之色，语气也变得轻而缓，近似于喃喃自语，“但既然看不到月亮，看看这些萤火虫也不错？”
这还是她之前跟梁桂香，周月桐几
打扫真君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地方。要不是看刚刚凌冲霄的样子太败犬，她才不会带他到这儿来。
凌冲霄闻言皱眉。
想到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夏连翘
吸一气，在内心给自己加油鼓气了一番，揪起地上的一根叶，翻来覆去极尽折磨。
“凌道友，你是不是……对琅嬛……”
少年一怔，虽不知夏连翘为何会这么问，但也觉不悦，语气淡漠回复：“我对李琅嬛无意，你这几反复问这些，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个答案，夏连翘倒也没意外，想了想，又道： “之前桂香和月桐跟我讲了个故事。”
“说从前天上有个仙，下界
上了一个大妖，仙门的要追捕仙。有说是因为仙妖之别，妖怪与仙，仙与凡本不是同一个阶层的，门不当户不对，自然不能在一起。道友你怎么认为？”
“既为仙，当负担起仙该负担的责任。”
夏连翘迟疑：“仙便不能动
吗？”
少年淡漠，皙白如玉的侧脸映照着点点萤火微光，更觉秀美难言：“自是可以，这是之常。但圣有，应物而无累于物。
“此非小，此非世。
“仙的仙力太过强大。两者之间不论寿数、修为、成长环境都不对等。
“而仙一旦因生私，则必有灾殃。01bz.cc并不是所有仙都能做到太上忘的境界。”
“我明白你的意思。”夏连翘若有所思。
其实这也是《问道》之外书
们曾激烈争论过的一个问题。
她又换了个问题：“那我之前问过道友的问题，道友还坚持吗？道友可会动？”
流萤在她与凌冲霄身前聚散，许是受这如梦似幻的一幕影响，夏连翘跟凌冲霄总剑拔弩张的关系，竟也出乎意料的温和下来。
少年如雪般疏淡的眼瞳也倒映着星星点点的暖意，但这暖意只由外界而来，非他本心。
风一吹，惊扰了流萤，这点暖意便也被吹散了。
凌冲霄淡抿薄唇，却还是给了她一样的答案：“吾不知晓。”
“但道友若是那个仙，一定不会上凡是吗？”
“……”
凌冲霄没有说话。
但夏连翘想，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正如他不会坐视白济安和李琅嬛走到一起，他跟她这个凡自然也没有任何可能。
隔了半晌，少年果不其然微微垂眸，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或许你说得没错。”
凌冲霄和陈玄不一样，他并未对之一字避如蛇蝎。
他只是，并不在乎，只求忘而已。
或者，正如他自己退场之前所说的，欲求忘，却负一之。
夏连翘想了想，道：“不过我觉得比起陈玄，凌道友倒是修得真无道。”
凌冲霄淡淡反问：“何以见得？”
“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呀。道友对这万物可不正是一视同仁的有，又一视同仁的无？”
微风吹过夜雾，吹动他的乌发，少年沉默半晌，颔首说：“这便是道。”
夏连翘看着近在眼前闪烁的萤火，“我知道你们不讲求断绝欲，既不沉溺于，又不是真无。可一直保持这样一碗水端平的状态，不累吗？”
凌冲霄反问：“顺其自然，心无杂念，何累之有？”
“可正因为有这么活跃的七六欲才称之为不是吗。”夏连翘斟酌着开。
凌冲霄淡淡：“若非如此，何来‘修’道？”
“如果真的看透了七六欲，那你还是你吗？岂不是主动把自己异化了？”夏连翘再次提出异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