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秋读的科挺接近,大家都修世史和文学,所以想……一起温习,讨论一下。」林春战战兢兢地说,不时偷偷瞄着林母的脸色。
林母想了一会儿,紧绷的面容稍为柔下来,她长叹一气,说:「也好。阿春,我看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就数这陈秋与你最有缘分。
与
相处之间是要讲缘分的,不知道有缘
身在何方,有些
甚至一辈子都碰不见有缘
。如今教你遇上了,也是一件好事。只要阿秋不介意,你就上去吧。然而,虽说阿秋家里有钱,可你常常上去白吃白喝也不好。有空就带阿秋上来我们这里,我们没有什么上好的菜可以招呼
,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林春禁不住扬起嘴角笑了,林母见了,又是一怔。儿子的笑容啊,她有多少年没正式见过?她也随和地笑了,笑瞇的眼尾处有两梳刻的鱼尾纹,她说:「你这孩子,好像一碰上和阿秋有关的事就笑。上一次和阿秋去饮茶,你虽然没有真笑出来,但我这做
妈的也能感觉到儿子什么时候快乐、什么时候不快乐。阿春,你这孩子就是彆扭,又粗心大意,不懂得与别
相处,所以错过了不少东西。这
子一定要改掉,知道吗?做
呢,有时候要诚实一点。」
林春想:诚实?小时候,所有长辈都会教孩子,做要诚实正直,不能做假,不可以去欺骗他
。然而,这些大
才是最不诚实的
。做
,何曾能够诚实?政客为了党派利益,明知道自己只是跟敌对党作无谓的意气之争,却一个个
说:「我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坚持真理,无论如何绝不妥协!」可是,他们一个二个都忘了,成立政党的初衷是为民争利,为
民发声。
就是在学校,想要做一个诚实的也很难。林春在班上虽是幽灵
物,但暗地里常观察不同
,他发觉
是一种
蜜腹剑的可怕生物。
例如在第一个小息时,一群生还在吱吱喳喳的说话,以一种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半班
都听到的声量,才谈着某
的是非,标准的「细声讲,大声笑」。到了该天的放学,林春可以碰见那群
生又跟另一个
生若无其事地笑闹着,而那
生正是她们讲的八卦的
主角。为什么要刻意跟不喜欢的
一起玩?
既然那么看不顺某,为什么不乾脆站在讲台,大大声声宣佈「我们要集体杯葛xxx。」,而非得要在背后谈论着那
的丑闻,再与那
表面上做朋友?林春想起戴志所讲的面具。他知道戴志伟是一个好
,可他始终无法认同他的面具理论。
再讲,他林春也无资格去谈论诚实不诚实的问题,至少他绝无可能对母亲坦白有关他和陈秋的事。
躺在他身旁的陈秋翻过身,覆上林春的身子,枕在他的胸上,然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他听到陈秋问:「中七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升大学。」林春毫无半点迟疑地答。
「如果升不上呢?」
「去跳楼。」林春那虚渺的声音在这暗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微弱。
註一:「末代生」,是指考公开试的最后一届学生,先是中五的「末代会考生」,等这批升上中七后去考高考,就成为「末代高考生」,总之这两批
其实是同一群
。而故事主角林春、陈秋他们并非末代生,比末代生要早一届,算是倒数第二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