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他的骑、骑士们怎、怎么样了……”克洛希尔德从嘴里挤出了痛苦的声音,但是音量微弱得甚至都被脚步声给完全掩盖了过去。随即皇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因为光是保持意识不昏过去就耗尽了她体内的所有能量。
克洛希尔德接下来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被拖进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中,墙上连窗户都没有,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扇厚重铁门。房间的顶上垂下一盏吊灯,还有一根与自己的苗条腰部一般粗的柱子,从天花板一直连接到了地上。克洛希尔德就被拖到了柱子前,身上被派来搜身的兵摸了个遍,手腕上和脖子上系着的属于
灵王族的银饰也都被拿走了。
在确认没有携带暗器或者魔法宝石后,克洛希尔德的身体被弯成了跪着的姿势,士官和兵协力把她两条腿的大腿和小腿用绳子紧紧绑在一起,再让她的
靠在柱身上,微微张开的双脚中间夹着柱根,并把连在地上的两个脚铐铐在了脚腕上,让她下身只能保持跪着的姿势。士官又从拿来了两根铁链,一根连接了克洛希尔德背后的的绳子和柱身上靠下方的一个铁环,另一根连接了她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和柱子上靠上方的另一个铁环。完成了任务后,两
重重关上了铁门,把皇
留在了无声无光的寂静黑暗中。
从那一刻开始,克洛希尔德便分不清太阳是什么时候让位给了月亮、又是什么把天空从月亮那儿再夺了回来。在整个夜晚,身上被打到的地方发出内脏裂和骨折般的疼痛,再加上脑袋里的
疼欲裂和尖锐耳鸣,她难受得感觉每一秒都要昏死过去,但自己即使浅浅
睡了也会马上被痛醒,外加脖子被金属项圈拴住,任何放松下来的身体前倾动作都会拉紧颈后的铁链压迫喉管,造成一阵小小的窒息。因为生怕她挣脱开来,士官把绳子绑得格外紧,
陷到了
里,皮革下的白
肌肤早就出现了道道的红紫印迹,让克洛希尔德的腿上和手臂上火辣辣的又痒又痛,加上无法变换姿势且在紧缚下血
也不能顺利流通,双腿剧烈地发麻起来,仿佛有无数蚂蚁在上面爬。雪上加霜的是,皇
指挥官从昨天开始就忙于战事而未进一点米水,胃此刻也饿得发痛。如果说之前没了防御魔法,在棍
下的克洛希尔德感受到自己被磨炼了多年的
体竟如此不经打,现在无法使用治疗魔法,且视觉被黑暗剥夺,她感到自己的痛觉经竟这么遍布全身、这么敏感发达,仿佛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受着煎熬。
虽然遭受了惨败,浑身上下又像受到无尽的拷打一般,克洛希尔德还是还是咬着牙挺了下来。支撑着她没有崩溃的,第一是她的灵身体,即使吃了少量的食物也能扛住饥饿,而且自我修复的能力远比
类更强。第二是她对于自己骑士团幸存成员的牵挂,以及对于自己姐姐和妹妹的强烈思念。每当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要流出来、颤抖的樱唇间就要
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克洛希尔德就会想起姐姐丽娅温柔的笑容和香暖的拥抱,自己的狂躁和恐惧被立马被平复了不少;接着她妹妹艾莉手捧一束小花害羞微笑的画面又浮现了出来,一
坚毅的、作战到底的决心又在心中冉冉升起。
就这样,克洛希尔德在半昏迷半清醒间熬过了这度秒如时、度分如的晚上。……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克洛希尔德周围的黑暗和寂静才被重新打。
先是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一阵开锁声后,铁门被缓缓推了开来,房间里的灯也被魔法点着了,耀眼的白色随即洒到了光秃秃的墙壁上和地上。因为习惯了黑暗的敏感双眸被突然露在了许久未见的刺眼光照下,克洛希尔德脑袋里不断产生了眩晕恶心,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了过来。但同时,灯光驱散了黑暗,这给了之前一直被关在漆黑之中的皇
不少信心和宽慰,再加上前一晚上身体的自我修复机能在不断运作,她的状态稍稍恢复了一些,感觉身体已经能有气无力地说话了。
等到克洛希尔德重新适应了点着的灯光,完全张开了眼后,她看见房间里多出了一个男,正坐在面前的地上瞧着自己的脸出了。
这个看呆了的就是将军,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嘴
微微张开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但换做任何陌生
这么近距离坐在克洛希尔德面前,也都会被惊艳到。即使皇
此刻脸上沾上了尘土,嘴角留下了
掉的血迹,浑身还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她的双眸依旧
邃得像森林一般,眼也已经恢复了往
的骄傲,肌肤仍然是吹弹可
般的白
,
致的五官逃过了棍
的攻击,紧身棕色皮甲包裹下紧致苗条的
曲线丝毫没有被折损,绳子甚至把她修长大腿上的弹
给隔着裤子勒了出来,显得分外魅惑。克洛希尔德天生的丽质仿佛白洁剔透的珍珠一般,即使表面粘着沙土也还是能透
出本身耀眼的光芒。
不过,对于不少来说(包括将军),
灵皇
现在狼狈的样子可能更加诱
。她散开的
金色
发、身上的伤痕血迹、被紧缚着的四肢、戴着项圈的
颈都给
带来了施虐的征服欲——
灵族最强的骑士,同时也是身份尊贵的皇
,现在竟跪在了地上被这么五花大绑了起来,而且还是被她看不起的
类蛮族所抓住的!如果克洛希尔德不是敌军的最高统帅的话,将军早就想把她收
自己的后宫里好好地粗
“疼
”一番了。一想到两
之间身份上难以逾越的阻碍,将军就觉得十分可惜。
在把眼前漂亮的脸端详得心满意足后,将军着流利的
灵语,缓缓开了
:“你们
灵军也实在是蠢得过分,明明是要突袭敌方的老巢,但却不考虑会有反魔法防壁部署在附近,制定出这个作战计划的军官要背大锅呀……等等,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反魔法防壁是什么?你们
灵族一直住在
山老林里,不会个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
佬吧,哈哈哈!”将军笑了几声,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也想要感谢你们的愚蠢,不仅仅让我们抓到了你这条大鱼,还让没了首领的
灵军弃甲而逃,联盟昨晚才得以用最小的伤亡就完全控制了附近所有的区域。”
士兵们全都逃跑了?哼,净是些懦弱的东西!将军带来的消息虽然在克洛希尔德的意料之中,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出来。不过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沉默的高傲,双眼冷冷盯着面前的男
。
“啊呀,刚见面连自我介绍都没做,我就自说自话讲了这么一大串,真是不好意思!”看见对方没有回应,将军想起了什么似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们先来互相认识一下吧。我知道你,克洛希尔德,你就是已经去世的前任灵国国王的二
儿,也是现在王位的第一继承
。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一位平凡的
类士兵,只是在打仗的这段期间里恰好代表了整个联盟军。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会在自己的权限内尽量做出回答。”
“代表了整个联盟军……呵,看来大名鼎鼎的‘将军’就是你啊。”克洛希尔德冷笑了一声,“那么你来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你的长相和穿着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粗俗,但是你的谈吐和待客礼仪却如此野蛮?尤其在知道了我是谁的况下,还给了我这种待遇——难道这就是
类招待他国皇族的方式吗?”
克洛希尔德现在说话还是会在肋骨间感到阵阵疼痛,但她在自己看不起的蛮族面前必须硬撑着维持高傲的语调,并且还尽了全力把声音中的颤抖隐藏了起来。
“嗯,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呀,毕竟我们只是在效仿拥有厚文化底蕴的
灵王国。”听到了讥讽,将军的语调还是十分平和,但整个
一下站了起来,从平视改为俯视对方,“从二十多年前起,我们每年都向贵国派出外
大使,抱着友好谈判的目的而来,但每次连王都都不让进,在境内的全程也一直受到监视士兵的威胁和骚扰。基于这些经历,我们对于
灵族的印象一直都是喜欢用无礼的方式来招待客
,所以我们为你准备了绳子和牢房,原本以为你准会像回老家一样感到分外亲切,但现在你又说不喜欢,那你告诉我,我们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上出错了?是绳子不够紧?还是封印魔法的项圈不够重?”
克洛希尔德一言不发地盯着将军,愤怒的眼里仿佛要出两道寒光把眼前男
的灵魂刺穿冻结住。她心里确信,前面的这一段讥讽肯定只是将军的一派胡言,是为了当下的
侵战争而找的胡搅蛮缠的借
,但是自己所目睹到的
灵贵族们的无耻模样又让她无法自信地全盘否定这番话。初
政坛、资历尚浅的克洛希尔德感觉有
难辩,说不出话的憋屈反而更加倍了她心里的怒气——其中的八分是恨将军污蔑
灵族的胡说八道,剩余二分是恨不争气的贵族们让将军的胡扯有了真正发生过的可能
。
“不过看在皇殿下一晚上都乖乖呆在这里、不吵也不闹的份上,就给你一个特殊奖励吧。”将军微笑着又开了
,“我明天会让医疗兵过来,用治疗魔法把你和你骑士同伴身上的伤全都疗好。”
“其他的灵骑士现在怎么样了?”听到将军话里带过自己的战友,克洛希尔德立马开
发问,语气不变,但眼里露出了明显的急切。
将军耸了耸肩,叹了气:“诶,连句‘谢谢’都不说,
灵可真是够粗鲁的!而且连最尊贵的皇
都已经这
么粗鲁了,国民们的素质还有救吗?”
“其他的灵骑士,现在,怎么样了?”克洛希尔德用更加恶狠狠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你的,但你听了可别生气。因为灵们个个都相貌俊俏,而且加
了皇家骑士团的
灵更是稀有、身材也好,所以你剩下的同伴们不分男
都被送到联盟的士兵和军官那儿充
了,现在正被没
没夜地侵犯着呢!”
“Mmmmmmmmmm!!”克洛希尔德终于把一直包裹着自己的那层高傲给撕开来,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好像是野兽般的闷声怒吼。她面露凶光,但双眼又红又湿,让
不知道她下一秒是会挣脱枷锁扑上去掐住将军的脖子,还是会马上尖叫着哭出来。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这么生气嘛,你们
灵族文化里没有黑色幽默这一概念吗?我们怎么可能舍得让宝贵的
质们去吃苦
啊。”像照顾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将军赶忙解释了起来,“剩下的骑士们和你一样,都被关在了牢里,就等着
灵王国的贵族们接受我们开出的条件,接下来你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国了。”将军说着,眼睛望向了那张悲愤
加的脸,嘴上在无奈地安慰,心里却涌出了黑暗的欲望,愈发地想让之前的玩笑变成面前战败
灵皇
的现实,直到她筋疲力尽苦苦求饶也不停下……
克洛希尔德听到自己的同伴尊严未失,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刚刚做过山车一般的惊吓消耗了她大量的
力,让她无心去追究将军的粗鄙玩笑,只剩下力气去专注于眼前的
况:“你们开出的条件,指的是什么?稀有的宝石?珍贵的矿产?还是魔力储备?”
将军听了,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你们这帮灵,有哪怕看过一眼联盟发布的最后通牒和宣战书吗?联盟到底还是不是和你们外
地位等同的国家了?……我在这里好心帮你重复一遍:
灵王国需要无条件
还红砂河以南的所有土地,并且以126年前的两国国界作为基准,
灵王国还必须同意与联盟展开剩下所有土地的归还谈判。”
“呵呵,联盟的不要脸还真是这块大陆上的第一呢,相比之下灵王国的贵族们都成圣
了!”听到这个狮子大开
般的条件,克洛希尔德发出了嗤笑,轻蔑的嘲讽从漂亮的红唇皓齿里发出,显得分外刻薄。
“你说不要脸?……看来我们的认知好像不在同一个维度里。”将军瞬间扳起了脸,语气中第一次透露出愠怒,“那请你好心地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种族的士兵们在超过一百年前侵了
类联盟,并且吞并了如此多的疆土?又是哪一个王国至今还在霸占着这些土地不放——这些
类的祖先最早定居并代代相传下来的土地!”
“祖先?哼,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些短命的蛮族也有脸搬出自己的历史来讲歪理?我们灵可是最先定居在这片大陆上的,反倒是你们这些后来的野蛮种族打
了我们本有的和谐安宁!”克洛希尔德像是为心中的怒火找到了出
,终于可以针锋相对地说出一句回击。她激动得都忘了身上的疼痛,连好看的鼻子都微微一张一张颤抖起来。
“哦,是吗?”将军的声音里依旧保持着怒气,“我怎么记得你们灵族从来只居住在更靠北面的圣森林一带,而对于南面魔力贫瘠的土地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你就告诉我,除开百年前你那贪得无厌的父亲发起的无耻侵略,在
灵的历史上,有哪一次
灵王国的国土扩张到了红砂河的南面?……你不用急着回复,好好仔细回想一下,我就站在这儿等到你想起来。”
克洛希尔德马上张开了嘴,但什么回答也没有蹦出来,因为灵族在历史上确实从来没有扩张到红砂河的对岸,她父亲是第一次把王国的边境推到了
灵族从未生活过的、如此南面的地方。皇
被问得哑
无言,虽然她心里非常清楚将军所说的一句一字确实属实,但从小就被灌输到了脑袋里的
灵至上主义思想还是让她感到被无比冒犯:眼前这个落后的蛮族竟敢质疑之选民统治的正当
!一
怒火继续在身体里游走,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脑门,但也仅仅是在脑海里闷着而已,并不能化作驳斥的弹言
向对方。克洛希尔德眼睛里满是不屈和愤恨,嘴里却只是空同无力地说了一句:“别把我的父亲扯进来……”
望着冒出无能怒火的灵皇
,将军感觉像打了场胜仗一样十分满足。他脸上又露出了从容的微笑:“看来你是想不起来了。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明天早上会有
来医治你的伤的。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克洛希尔德皇
殿下,接下来就祝您睡个好觉!”
说罢,将军转过了身,打开门走出了房间,在看守的士兵就要把铁门再次关上时,他终于听到了一直冷冰冰的灵族皇
最后
发出来的炽灼怒骂:“你们联盟不堂堂正正决战,反而用些小把戏!真是无赖!只要王国派出大部队,一个月,不,一周内就能把你们这帮不老实的蛮族全部都搞定……”
没等皇说完,她的骂声就随着铁门的关上而被关在了将军的脑后。将军也丝毫不把刚刚听到的空同威胁放在心上,因为此刻他的思绪早已飘到了自己的
身边。由于作战在昨天晚上提前结束,将军特地在今晚安排了烛光晚餐,想补偿一下已经两周没有见面的阿铃。他从打猎钓鱼的士兵那儿买来了一只鲜
的松
和一条肥美的淡水鲑鱼,还托
连夜把一位高档的厨师送到了营地里。
将军现在得马上回到营房洗澡更衣,还要准备一束鲜花,而剩下的时间似乎不多了,所以他快步小跑了起来。……
迎击类进犯的
灵部队没有旗开得胜、反而作战第一天就溃不成军的消息在
灵贵族之间飞速传播了开来,让老
们震惊得好像被狠狠扇了一
掌似的。更加颠覆他们认知、扇了他们第二个
掌的,是派遣出的皇家骑士团分队也几乎全灭,亲自上战场的皇
还被俘获了。这个噩耗降临的那天,常年阳光明媚的王都也罕见地迎来了
雨,王宫上都被笼罩了一层不祥的灰雾。一时间,贵族们好像世界末
来临了般个个都惶惶不安、不敢出门,全部躲在了家里开始打包财产,准备起了
类军万一
侵到圣森林时的逃跑计划。
然而没过几天,贪婪的贵族们嗅着权力的香味,又从藏匿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就联盟的质事件开始了无止境的争吵内斗。王宫最大的会议厅里已经接连举办了好几个通宵会议,讨论却依旧没有一点进展。贵族们唯一能够达成一致的地方,就是完全不能接受
类开出的条件,一寸土地都不想让给南方的蛮族统治者们。在这以后,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混
。老
们不断否定着政敌提出的解救皇
的方案,争先提名自己的子
来成为
灵军的下一任最高指挥官,并险些在后备皇位继承
选这个问题上打起来。甚至有些贵族暗地里
不得联盟撕票、马上将克洛希尔德处死,因为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把自己的血脉变成王国最高统治者的一族。
就在其他灵吵的不可开
之时,皇
的叔父西奥赛斯还沉浸在
灵军溃败的震惊之中。他似乎有着一种“旁观者清”的敏锐同见,在内战时这种同察力就让他得以顺利生存,现在更是帮助他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灵与
类之间存在巨大的军事技术差距,根本无法在短期内被填补上。再看看自己周围一帮自私短视、追权逐利的愚昧贵族,西奥赛斯确幸如果
灵族一直被这样的统治者们领导,王国接下来就只能永远生存在愈来愈强大的联盟的
影之中。
战胜一群自私贪婪的灵的最好办法,就是变成最自私、最贪婪的那一个。
知这一点的西奥赛斯在脑海里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大胆的、恶毒的计划。他缺席了某一晚的会议,留在自己的住所里写下了一封信,并
给了自己一个半
类半
灵的心腹,让他把这封信递通过某种秘密的途径递
给那个重要的
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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