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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1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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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从来没有想到过谢旻韫会笑得如此灿烂,那个冰山般的孩,竟会笑得比夏阳光还要璀璨。

这笑容照在他的瞳孔里,金灿灿明晃晃的叫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那灼热感甚至刺激得他不得不以泪水来做抵抗。这刺目的光芒甚至还穿透了他的肌肤,像是温暖的酒溶解在了他的血中,在他的血管中奔涌沸腾,席卷了流和末梢,冲击他的大脑和灵魂。

成默并没有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他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并不是站在大马士革郊区的一座难民营里,而是伫立于冰冷绵长永无止息的忘川河中,任由浑浊的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雕刻下病疼和皱纹。

世界对他并无怜悯,长夜的黑暗漫无边际。

然而当他不经意间抬,却现就在他的顶亮着一束不灭的光。其实谢旻韫一直都在,照亮着他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可是身为她的丈夫,他又给予过她什么?

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还一直被她隐秘而遥远的温柔所守护着,即使她已远离尘嚣,却仍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在他身上,庇佑着他,温暖着他。

成默顿觉那些夹杂在光长河中的甜美回忆,宛若利刃,它们透体而过,将自己活着的意义硬生生的剜走了一半。

几滴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在迷蒙的光晕中端详着谢旻韫,像是隔着遥迢星河。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和挫败感从内心的空处一涌而出,思绪只能随波逐流,他恍若又回到了沉沦于复一漫长乏味的自我封闭的时光。

回忆起来他也算是早熟,不过他向来对那些的小说和电视剧敬谢不敏,读小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在看《漫满屋》、《恶作剧之吻》、《仙剑侠传》,文具店里贴满了偶像明星的海报,同学们对此趋之若鹜。

那个时候他就充分的认识到了“”这种东西,肯定只和帅哥靓有关,和他这样体弱多病没有特长的豆芽菜,不可能有半毛钱关系。

可能是成默不断给自己催眠的缘故,也可能是心脏病的重压,让他成为了一个特立独行的怪。只是年少慕艾是难以抗拒的类本能,不管成默多么坚定,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异,内心都难免滋生隐约的期待。

不过和其他的少年不同,他自觉对的认知更接近本质,因此向来对那些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剧保持评判的态度,在他看来判断一个的智商在不在线,就看她喜欢什么剧,如果说是喜欢《流星花园》、《小时代》又或者《继承者们》这类灰姑娘变体剧的孩,十有**...和他三观不合。

而那些过于现实的电视剧,什么《蜗居》、《婚时代》等等,他同样不喜欢,尤其是那些纠缠婆媳关系的剧,更是恶痛绝。

至于经典名著《红楼梦》、《世佳》、《安娜·卡列尼娜》、还有《了不起的盖茨比》等等,他会阅读,但他向来认为动时代的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而且这些书的看点也不在本身。而是时代洪流中,与世界的关系,以及无法控的个命运。

真要说起来,他最喜欢的故事是一部漫画。并且这部漫画既不是带有科幻气质的撩妹圣经——《青春猪少年不会梦到兔郎学姐》,也不是高二病气息十足的反套路绝学——《我的青春恋物语果然有问题》,更不是被文艺青年奉为圭臬的——《恶之华》。

而是一部昭和时期的古早动漫——《相聚一刻》。

这部漫画讲述了一个平凡之极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实在太平淡了,其中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车祸失忆,甚至没有真正的三角虐恋,至始至终,男主的轨迹都很清晰,虽然中间有一些纠结犹豫,可那些犹豫纠结一点也不刻意,都是很现实现实的问题。总的来说这是部叙述普通之间温馨感故事的漫画。

故事的男主公是个单纯也不那么富裕的重考生五代,而公则是个年轻聪慧的漂亮未亡音无响子。

在盛行世界末和拯救地球题材的昭和年代,男主全都是奥特曼(《奥特曼》)、阿童木(《铁臂阿童木》)、孙悟空(《七龙珠》)、星矢(《圣斗士星矢》)这样的铁血男儿,五代这样优柔寡断的中央空调还是稀罕设,虽然现在大家都看腻味了这样的式男主,但在那个年代,五代这样的设还是具有开创的。

成默从始至终都对五代没太多好感,他只喜欢音无响子,他对响子这样温柔亲切又有点小任的轻熟毫无抵抗力。

在他心里,音无响子实在太美好了。

搁在现在,未亡这样的身份就不可能成为主,不要说音无响子与时下流行的模板化公相差甚远,除了长得漂亮这点通用优势之外,可以说浑身都是槽点。没有什么强大的能力,没有富可敌国的身份背景,更没有对男主一往,甚至还是个已经结过一次婚的寡

吸引成默的剧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和不可思议的反转,全都是生活中经常会出现的毛蒜皮的小摩擦,还有一些因为格因素导致的争风吃醋,所有的感都堆积在一些生活的细枝末节中。

例如音无响子早上目送着五代离家,晚上耐心的等待他回来。送给五代的礼物除了一条领带之外,也就只有每天心准备的便当.....

其实响子温柔的保护无处不在,在大雨滂沱的车站,在酒醉后的夜晚,在每一个微笑着的清晨,在每一个守候你归来的黄昏。

对于成默这样的少年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现实的温柔了。

而像是谢旻韫这样拔出剑来,保护他的天使,那是小男生们的幻想,距离真实过于遥远。

成默看《相聚一刻》时候虽然才读初中,却有一颗苍老的心,他对小生没有兴趣,天然的会对成熟更有好感,比如说沈老师,比如说白教官。

毫无疑问,谢旻韫这样的生并不是成默的理想型,因此最开始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会和谢旻韫生什么,直到经历了那一趟跌宕起伏的欧罗之旅。

那本该是平平无的旅行,彻底的打了成默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让他和谢旻韫之间的感生了变化。成默从未曾设想过自己会成为冒险故事里的男主角,也不认为像他这样无趣的身上会生什么感故事。

可偏偏剧的展像极了九流小说里的桥段,平凡普通的男主角在和贵族大小姐共患难之后,产生了至死不渝的感,就像《泰坦尼克号》里演的一样。

如果说是按照喜剧流程,接下来就该是他们共同打了阶层的束缚,勇敢的走在了一起,像童话故事里的男公结婚生子。

如果说是按照悲剧流程,那么谢旻韫或者是他就该埋葬在西伯利亚永恒的冻土之下,多年以后,他或者她,带着自己的孩子故地重游,在贝加尔湖畔的墓碑前摆上一束鲜花。

还有更悲剧的,那就是他们都活着回去了,却没能熬过时光和现实的重重阻碍,一个嫁做,一个另结新欢。又或者悲剧的更狗血一点,他作为一个凤凰男婚外出轨沈老师,上演了一出现实版本的《回家的诱惑》,想必这样的白学剧,也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事的展却乎成默的想象。从恩诺思回到星城时,他一直觉得两个渐渐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之中的可能比较大,他这个向来都很理,知道谢旻韫的家庭和他的家庭差距实在太大,况且他也不是那种热衷做梦还能持之以恒的,他从不釜沉舟,他向来都能很果决的放弃沉没成本。即使谢旻韫在岳麓山将两个的名字挂了满树,成默感动归感动,内心还是不看好自己和谢旻韫的将来。

说句真心话,他那个时候觉得假设沈幼乙不是他的老师的话,沈幼乙才是最合适他的配偶,其实就连白秀秀都比谢旻韫更符合他的偏好。实际上在和沈幼乙生了不应该的生的事以后,他就决定终生不婚,不给任何婚姻做承诺,也就不会失信于任何

现实往往比小说还要离,他完全没有想到谢旻韫会有勇气和他直接结婚,成默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理智且现实的天选者,他万分清楚,他不应该拒绝,更没理由拒绝这么完美的故事结局。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不是结局,只是开始。

他以为他不过是远离动时代的小物,如今才现,他是激流涌动的大时代的主角之一。他以为自己的故事是个九流编剧都不屑写的公主和穷小子的童话,如今才现,他的经历是鸿篇巨著中才会出现的全类共通的苦难历程。

如果世界和平,他和谢旻韫现在应该马上就要毕业,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同居生活了,不要说他只想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就算他真想在太空中修一个图书馆,也不是难以企及的梦想。

谢旻韫是个完美的姑娘,肯定也会是完美的妻子,他们志趣相投又格契合,生活一定会甜蜜美满又多姿多彩。他清楚的记得谢旻韫在电梯里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们生活在满是极光的小镇,那里烟稀少,冬天漫长,夏天短促。夏天的时候他带着孩子去森林采摘新鲜的野果和蘑菇,而她开着车去镇上买一些必需品,油盐酱醋。他们在院子里种了蔬菜和瓜果,太阳落山的时候,一起生火做饭,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

这一切都是触手可及的平凡美好,现在都是镜花水月。

他又想起了那部伟大而晦涩的著作——《百年孤独》,沈幼乙曾经在网络上开设过讲座,专门讲述这本隐喻宏大的小说。在沈幼乙的的叙述中,布恩迪亚家族一代一代无可救药的奋斗和消亡,就是类社会真实的映。和布恩迪亚家族一样,类在螺旋上升中不断的重蹈覆辙,诚如“衔尾蛇”这象征着自我吞噬的命运圆环。

马尔克斯将类历史的共提炼了出来,融汇于《百年孤独》的字里行间。

时代和历史过于庞大,个的力量简直不值一提。

就好比布恩迪亚上校,不管曾经多么能征善战,掌握了多么庞大的权利,晚年却只能沉浸于打制小金鱼的孤独之中;那个坚强对抗命运的丽贝卡,在丧夫后封闭在房子里独自吃土,直到死亡;作为唯一察了布恩迪亚家族孤独命运的,阿玛兰妲复一地编织自己的寿衣,等待死亡降临;而最单纯真实的梅梅,在经历了短暂的以后,在远方冷寂的修道院了此余生。

布恩迪亚家族中除了死于非命的成员,最终都逃不脱与孤独为伴,在自我封闭中结束生命的命运,孤独和封闭是生命逃不开的结局。当已经年老到无可改变,对未来束手无策的时候,唯一看似可行的办法就是在往昔的时光中寻求慰藉,在重复的劳动中,在相同的每一天中,浑浑噩噩的自我麻醉。

类社会何尝不是如此?

“霸权没有永恒”。

一切一切的矛盾冲突皆是因此而起,时代总是在展,不仅会老去,国家也会老去。财富也不可能永远呆在一个或者一个国家的袋中,当坚固的利益王座产生裂缝之时,霸权就会动摇,就会有想巩固,有想争夺,循环往复,永堕无间。

这种无力感不仅是每个逃不开的命运,也是整个类社会逃不开的命运。

我们每个都和这个世界休戚相关,没办法独善其身,却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正如书店老板所写: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

孤独不止一百年。

孤独是永恒的。

“真是没有比这更伟大的寓言故事。”成默心想,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谢旻韫歌唱的旋律,她淡然温暖的声音在他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漾,像是午夜徘徊的奏响的夜曲。

“哭泣的脸总有一天会变成美丽的微笑

想要将这一瞬间的泪水

分享给世界上所有的

轻轻的这样做

不断的互相争斗,彼此伤害

真是脆弱的生物啊

但我依然相信,的力量

一定还存在着”

歌声中成默想起了《相聚一刻》最后一集里剧,沉湎于对思念的音无响子终于从孤独中了出来,她在前夫的墓前对五代说:“能够与你相逢,真是太好了啊~”

成默听到了音无响子内心的声音:是唯一能够战胜孤独的方式。

2o2o年1o月6,有个孩问他:“我今天抹了柑橘味道的润唇膏,想不想尝一尝。”

他们在雪地之上,极光之下拥抱亲吻,用来抵抗孤独。

她问:“够不够甜?”

他回答:“甜度够了,但是分量好像还差很多。”

她说:“我用一辈子还你,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他当时心想,怎么能够允诺那么久远的事,他对她的认真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这种东西没办法许下期限。

他当然错了,错的离谱。

她没有食言,真的用了一辈子。

只是她的一辈子实在太短暂。

短暂到他来不及心安排一场告白与告别的仪式,也没办法对她亲说出有关和幸福的隐喻,甚至不能够和她共同成为生和故事的结局。

也不用太意外,世界上总有猝不及防的再见,以及突如其来的离场,眼泪的额度有限,不如将记忆裁剪下来好好珍藏,用笑容来回应离别。

于是成默微笑。

他凝望着照片中的谢旻韫心想:“我怎么能够痛苦呢?更不应该流泪,我在谢小进心中可是一个很酷的男生。”

他仿佛听见了她对他说:“不,不是很酷,你是最酷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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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谢先生......”

法伊尔挥手在成默的眼前摇晃了好几下,成默才从记忆的漩涡中回过来,他假装不经意的用手肘擦拭额,趁机抹泪水。随后他转冲着法伊尔微笑,他的微笑如今已经很自然了,不像以前那么生硬,像是被推起了脸颊,“抱歉,没想到在这里还会看到这么漂亮的华夏姑娘的照片,所以有些意外。”

昏暗的灯光下法伊尔也没有看到刚才在成默眼角闪烁过的泪珠,他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成默转移到了照片上,他看着谢旻韫的那张照片,满腔骄傲的说道:“何止是漂亮!谢小姐就像天使一样!”

成默轻声说:“是啊!她就是天使.....”

“对了!你们中文的音一样,是不是一个姓?”

成默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巧合,刚才在大门才会谎称自己姓“谢”,幸好这也算不上什么绽,他点说道:“确实是一个姓。”

“你认识她吗?”法伊尔略微有些激动。

成默重重的摇了摇,“并不认识,在我们华夏姓谢的很多,这个姓虽然不像默罕默德在中东这么普遍,却也不少。”

法伊尔面露惋惜,“你刚才看得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认识谢小姐呢!”

成默注视着那张微微泛黄的照片说:“我想.....能够认识她的一定会很幸福。”“您说的对,要不是她,我们一家还不知道在哪里流。”

法伊尔感慨万分,成默却想:没有了她,我还在流

法伊尔当然看不出来成默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便转看向了房间的方向,“老婆,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

一个穿着叙力亚传统服饰的中年掀开布帘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脸没有蒙上面巾,不过上缠了漂亮的阿米拉巾,唇上还抹了廉价的红色红,隆重的不像是在某个被莫名其妙的客吵醒的清晨,而是她正准备参加一场盛大的节

法伊尔挥了下手大声说:“快去给两位尊贵的客做点吃的,还有榨两杯椰枣汁。”

成默连忙说道:“不用这么麻烦。”

法伊尔摇说:“不麻烦,不麻烦。”他转对老婆说,“快去,我记得家里昨天还有米达尼从大马士革带回来的糕点。”

法伊尔的老婆冲成默微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就转身走进了暗的厨房。

成默也微笑了一下,在其他的国家这样也许显得不够热,可在叙力亚不是亲朋好友到来,主的妻子根本就不会出来,法伊尔叫自己的妻子见一个才认识十几分钟的陌生,已经表达出了足够大的热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华夏的身份,更直接点说就是因为谢旻韫。成默从未曾觉得一个陌生的善意是如此温暖。

等厨房里的灯光亮起,法伊尔指了指狭小客厅边缘陈旧的布艺沙说道:“先坐一会,椰枣汁和早餐还需要等等。”

成默招呼了雅典娜坐在沙上,假装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家怎么会放着一张华夏孩的照片?”

“可不只是我们家,在我们难民营,只要孩子和谢小姐合过影的,都会把照片摆上。”

“为什么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大家就是都不约而同的这样做了。也许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真诚善良还如此美丽的姑娘。”法伊尔转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抓着扶手的孩子,“她是造物主派遣到大地上行走的天使.....”

成默记得娲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真的了解谢旻韫,告诉了他谢旻韫曾经在非洲和中东捐款修建了学校和难民营,当时他只觉得谢旻韫做的一切是在为了政治服务,就算谢旻韫自己是真心在做慈善,想要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力,但从个层面来说没太大意义,要知道就算是某个国家想要改变另一个国,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如果谢旻韫只是个想要这么做,那就等于在做无用功,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事实似乎也如他所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地方依旧还处在水火热之中。

成默问:“是她捐款修建了这座难民营吗?”

“可不只是修建几座难民营。谢小姐还在杜马镇旁边修了我们这里唯一的学校。”停顿了一下,法伊尔语气变得惭愧,“最开始她来的时候,我们还对她多有误解,以为她就和那些来作秀的西方一样,只是拍几张照片,然后把钱捐给那些官僚就会走。但她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不仅捐了钱,过了三个月她又回来了,看到学校才打了地基,她找到杜马镇的官员大雷霆,第二天开始亲自监督工程进度,还跑过来组织我们这些聚集在城镇边缘无家可归的难民帮忙修房子,我们当然没有理她,直到她说会支付薪水。当时杜马镇的官员还劝她不要这么做,这样做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并不相信,执意要请我们这些难民工作,我也是其中之一.......”

“是不是你们去工作以后,又闹事,要涨工资?”成默说。

法伊尔笑了起来,“尊严啊!道德啊!难民的世界里可不存在这些......”

“能够理解。”

“最初我们只是串联起来拖慢工期,后面现谢小姐实在是好说话,就推举代表和谢小姐谈判,要求配午餐和晚餐。尽管那个时候粮食供应很紧张,谢小姐还是一下就答应了,马上就给我们弄来牛和面包。我们一点也不记谢小姐的好,反而觉得她好欺负,于是变本加厉的又要求加工资。我也是被推举的代表之一.......”

“我猜她一定会同意给你们加工资,但是会给你们规定每天必须完成的工期进度。”

“哈哈!”法伊尔笑了起来,“还是你们华夏了解华夏。谢小姐确实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也答应了,但我们会每天完成工作以后,晚上又偷偷回来把完成的工作又给拆回去。我也不清楚谢小姐一开始就清楚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是后来才现,总之有一天晚上,我们被她抓了个现行,不过她并没有责怪我们,而是语重心长的跟我们说,这是为我们的孩子修建的学校,将来这里不仅能免费让我们的孩子读书,还会给他们提供免费的饮食,她并不能在这里呆很久,如果工期不能按时完成,她也还是只能离开,到时候学校没有修好的话,后续的一切工作,很可能只能停下来。我记得很清楚,她告诉我们.......”

站在沙边的两个孩子抢先说道:“只有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法伊尔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是的,她说知识改变命运。那天夜里她还找来了老阿訇,那个卧床不起的老阿訇竟迹般的好了起来,老阿訇说如果不想我们的孩子和我们一样,只能靠他的怜悯来生存的话,这所学校是唯一的机会。我们讨论了很久,就算我们不相信谢小姐,还是很相信德高望重的老阿訇的。不过因为我们实在耽误了太久,眼见工期临近,离工程完工还差的有点远......”

见法伊尔停的很刻意,成默勾着嘴角,做出微笑的表,“不需要吊胃,我知道她一定能帮助你们。”

“断的是有点生硬。”法伊尔笑了笑,“谢小姐每天亲自和我们一起活,我们没有想到一个娇滴滴大小姐做粗活比我们还厉害,怎么说我们也是男,当然不能认输。大概是的帮助,我们终于在工期到达的前一天修好了学校,但谁也没有想到,谢小姐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法伊尔详细的讲述着谢旻韫的善举,说她在修好学校以后如何劝说难民们将孩子也送进学校读书;说她为了解决难民们去学校偷拿食物的问题,又开始修建难民营;说她为了难民营里的难民能有生计,不仅帮忙规划了互助组织,还送来了种子和农具,如今东面那一大片麦田,都是他们这些难民辛辛苦苦种下的,属于他们所有难民的财产。

成默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法伊尔说的的,可成默却能从那些简陋的字句中感觉到谢旻韫的欣慰和满足。成默知道,谢旻韫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着的,她心中有成默无法理解的大

直到法伊尔的老婆将卷饼、糕点和椰枣汁端上来,法伊尔才停止了讲述,冲成默和雅典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吃点东西。”

成默听到了吞咽水的声音,他转看向了望着糕饼垂涎欲滴的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吃。”

“他们有的。”法伊尔转看向了两个孩子,“去厨房,去妈妈那里吃东西去。”

两个孩子马上转身冲进了厨房,大概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他们在里面欢快的大叫了起来。

法伊尔将桌子上摆着糕点、卷饼、酸和几小片熏的盘子推到了成默和雅典娜的面前,热诚的说道:“真抱歉,家里只有这些东西,请不要嫌弃。”

成默听到了法伊尔说话的腔调里有细细的水声,大概是在吞咽水,他在雅典的难民营呆过很久,知道这样一顿早餐对于难民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是拿出了为“圣记节”准备的食品,来和他和雅典娜两个陌生分享。

语言在这个时候已经无足轻重了,它表达不出法伊尔一家的好客,这一度让成默怀疑法伊尔是不是另有图谋,可他从法伊尔的眼睛和表里看到的全是真诚,客套的举止中塞满了真实意。

在酷儿德的基地也是如此,这些有信仰的轴起来却是就是如此一根筋,把你当敌,就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决不妥协;把你当朋友,就马上拿出最好的东西和你分享,你不收下还不行。这样格的种群确实容易走极端。

成默将盘子推回了茶几中间,说道:“大家一起吃。”说着他拿起了一块坚果糕点递给了雅典娜,自己也拿了张卷饼,裹上了酸

法伊尔见成默和雅典娜吃的津津有味,立刻满足的笑了,“真得感谢谢小姐,以前我真觉得我们叙力亚没有一点希望,但自从她来过以后,一切都好了起来,正如谢小姐所说,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如今在学校里读过书的孩子,都能在大马士革找到一份好工作,尤其是中文学得好的.....”

成默举杯喝了一椰枣汁,狐疑的问道:“大马士革应该没什么华夏游客吧?”

法伊尔笑着解释道:“游客是不多,但是做生意的不少。大马士革的建筑材料还有小商品全都是从你们华夏进的,华夏现在可是我们叙力亚第一大贸易国,懂中文在大马士革可吃香了,尤其是那些会说又会写的,工资足够他们在大马士革过上体面的生活,我的弟弟就在一家建筑材料公司工作,他们公司专门从华夏进各种类型的窗户还有玻璃。他说只要通过网络和华夏那边的公司联系,然后用数字货币支付就能下单,不要一个月华夏公司就会送货到港,快得不可思议。”法伊尔满心憧憬的说,“我弟弟说主要是现在我们的石油还没有完全恢复开采,等战争彻底的结束,油田能够运作起来,我相信你们华夏会帮助我们搞基础建设的,到时候谢小姐描绘的未来就会到来吧!”

成默想起了刚刚又被掀起来的战火,低声说:“一定会的。”

“总之我们难民营的不论是谁,都很感激谢小姐,也很感谢来自华夏的帮助。所以把她的照片摆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真没什么好值得怪的......”

“一个华夏能给你们带来这么多改变,我很骄傲。”成默再次望向了谢旻韫的照片,轻轻的用中文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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