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我看什么。”
“那你不看怎么办?”
“不会啊,你拿的这几本我都很喜欢看,这个真的得谢谢你,小时候不懂事,该读书的时候没好好读,长大了想读书,都不知道该看什么……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心福兮祸之所倚哦。”
“什么意思,你还打算再撞我一次?”
“你当我傻呀,撞一次就花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你一个月要花这么多钱?”
“不是啊,也不是每个月都会花光啊,我存了好多呢。”
“那还好,不然你以后的老公不得愁死。”
“有钱的时候有有钱的活法,没钱的时候有没钱的活法,而且我自己也会挣钱啊。”
“……有道理。”
“对了,你都在医院闭关这么久了,想好出院后做什么没?继续直播吗?”
“短时间内可能还会播吧,不然只靠那点工资怎么存老婆本,不过这次鸽这么久,气差不多也掉没了,得想新的活路了。”
“……”
“喂喂,我把你当朋友才这样说话的,你别多心啊。而且树挪死挪活,对我来说,一个新的开始比什么都好,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主播,这样混下去总不是办法。”
“这样说的话那你被撞一次还蛮赚的嘛。”
“当然,血赚。”
“嘁。”
“问你个事,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嘛,我想试一下自考,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好像蛮难的吧?”
“总比活着容易。”
“别说的这么沧桑好嘛。你住院快两个月了就坚定了这个信念吗?”
“其他的还没想好,千万绪的,理不清楚,不过收获还是有的。”
“什么?”
“刚退役的时候就发现我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思考,我终于发现这是真的。”
“听起来收获很大嘛。”
“是吧?”
“清晰准确的自我认知就是成功的开始,只要一直往上走,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大器晚成嘛。”
“有道理。”
“而且你一时半会还出不了院,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思考,说不定哪天就静极生慧呢对不对?“
“挺会安慰嘛你。”
“那是,之前我爸妈闹离婚的时候我就两安慰……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婚了。”
“……这又不是你的责任,你爸妈这个年龄应该已经活的很透彻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
“今天我妈还问起你来着。”
“问我什么?”
“问你恢复的怎么样啊,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她要不要过来看看你。”
“别别别……”
“你想太多了,她整天忙死了,哪有空过来,让我转达一下她作为肇事者母亲的愧疚而已。”
“这都多久了才想起来转达是不是有点晚?”
“所以说她忙嘛,再说了我三天两给你送饭带汤的你还不知足啊?我都没这样照顾过我爸妈。”
“不但知足而且受宠若惊,坐立难安。”
“疼的吗?”
“喂喂喂你这样讲话就不够意思了吧,我是觉得把你好好的假期都给毁了。”
“不会啊,其实还蛮有意思的,每天来医院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不同的故事,我以前听
说过,医院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看到世间百态的地方之一。”
“你指这个啊?”
“不然呢?”
“我以为你说撞挺好玩呢,不过这样也好,这份教训终身难忘,以后开车就老实了,不是所有
车祸都跟我这样好运。”
“你最好运的就是撞你的是我。”
“怎么说?”
“我开车的时候不带刀呗。”
“你妈妈为什么叫你浅浅啊?”
“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打电话听到了,我又动不了,想回避都没法回避。”
“你不会堵耳朵呀?她不喜欢沈妤这个名字呗,就让我跟她姓,另外起了一个名字,叫姜浅予,被砍了一半的那个予。”
“其实浅浅还蛮好听的。”
“是嘛?嘻,我也这么觉得。”
“那我以后该叫你姜浅予呢还是沈妤呢?”
“都可以啊,随你开心。”
……
“我跟琼妃逛街去了,顺便给你带了份冰淇淋,呐,你叫她小雪就好了。”
“非常感谢……你好。”
“我跟他说你英雄联盟玩的很好,他死活不信,回等他出院了我们可以一起玩一下,要不soLo?”
“自相残杀哪有虐别有意思,对吧?”
“听浅浅说你差点去星光试训,这样说起来我们差点就成队友了,有点可惜,不然有你在说不定星光还有救,来个世界第一下路组合之类的。”
“呃……你好像也是玩dc的吧?其实我辅助玩的也不错。”
“哎呀跟你说过嘛,琼妃不讲话,她看你一眼就算是回应了。”
“……”
“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啊?”
“以前打职业时候的一个朋友。我正想跟你说,我想自己组个战队试试。”
“啊?”
“不是LpL,就是一个网吧队,从网吧赛开始打,最终目标是LdL。明年官方会改组LspL,跟城市争霸赛合并,变成LdL发展联赛,有四个赛区,每个赛区八个战队,也就是说会有三十二个名额,我想要试一下。”
“那也需要蛮多钱的吧?”
“我打职业那两年基本没花过钱,虽然赚的不多,但多少留了点,那家伙虽然比我菜,但直播比我火,也挣了点,合伙的话应该可以撑一撑。”
“那你出钱少的话成功了不还是给做嫁衣?”
“出钱少不代表占就少啊,没我的话他打不起来,我这几年的时间都花在了这游戏上,好不容易现在游戏火了,又赶上电竞大
,都要上亚运会了,我想再试一下,反正暂时也想不出来别的能做什么。你放心吧,自考的事我没忘记。”
“为什么要让她放心?”
咦,大姐你不是不用说话都用眼回应的么,怎么舍得开金了?还特么一开
就打在七寸上?劳资还没勇气表白呢好不好?
“怎么样,琼妃漂亮吧?”
“原本听你说的时候还真以为她比你漂亮呢,白期待一场。”
“嘁,眼光还挺高嘛。”
“以前不高,被你撞了之后就高了。话说,我好像没得罪过她吧?”
“哎呀都说了嘛,她就这种子,不
讲话。”
“这哪里是不讲话,这是
形冰块吧?还好她当初没去星光,不然我估计早就退役了。”
“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呀。”
“好吧好吧,那我收回。你不是说她身体不好吗?这不挺正常的吗?”
“正常生活当然没问题啦……不过其实也有影响,不然你以为好好地谁想被当成
形冰块吗?”
“好啦好啦我认错了。”
“她心脏太脆弱,刚出生的时候就差点死掉,我们小时候都是想哭的时候大哭、想笑的时候欢笑,她是从小就得跟小龙一样,学着心如止水,绝七
断六欲,不能哭不能笑,不能跑不能跳,一不小心就得住院……时间久了,才变成这样的。”
“……治不好吗?”
“反正现在的医学没办法。你不知道她为了活下来吃了多少苦,小时候吃的药比饭还多,苦死的汤药都喝到甘之如饴。好容易长大了,身体才好一点,但也就是
常生活没问题而已,不能发怒,不能激动,连开心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能吃甜食,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孩子,能不能嫁
都还不知道……别
大悲大喜是
绪,她可能就会死掉,别
长胖会变丑,她胖了就可能会死掉,别
跑跑跳跳是锻炼,她一不小心还是会死掉……你不知道,她其实最喜欢吃甜的,但只能隔半年一年的偷偷吃一次,喜欢跳舞,也只能偶尔趁
不注意的时候半夜偷偷跑出去跳……有时候我都觉得她活着还不如死掉呢。”
“好啦好啦,别哭,别哭,乖。”
“就哭!你有没有点同心啊?”
“有有有,不知者不罪嘛。对了,她不是一直在国内吗,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她从小就在北美读书啊,我们初中就在一个学校里,但一开始也不认识,我就见她总一个蛮可怜的,就叫她跟我们一块玩,她一直都不理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想的,年纪小嘛,就觉得她太孤僻了,我要拯救她……”
“这叫本善良。”
“后来好不容易有次她终于答应跟我们一块跳舞,结果跳着跳着,她就昏倒了,我们都给吓坏了,我也是从那次以后才知道她有这样怪的病。”
“有些事经历了反而没有旁观者觉着的那样可怕,就像你说的,那么苦的药汤都能喝到甘之如饴,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成就啊,而且她为了生命努力,已经比绝大多数蝇营狗苟的
们好太多也有意义的多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她嘛。”
“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看着也不像是怨天尤的
,你要是心疼她,就更不该否定她努力的意义,说什么觉得她这样还不如死掉之类的话。”
“家是怕你对她有误会好不好,你还来教训我。”
“呃,我这不是看你难过,想开导你嘛。”
“我才不用你开导呢。我们都说好了,等以后结婚啦,我就多要几个孩子,然后送给她……”
“噗……你要笑死我,你们当孩子是礼物吗?”
“笑你妹啊笑!她家就她一个,就算以后还不能生小孩,总也要领养一个嘛,反正我总要生小孩的,脆帮她生一个咯。”
“真有孩子你就舍不得了。”
“谁说的?我妈妈以后肯定不出国了,那我以后应该也会回来啊,可以跟琼妃一个城市嘛,这样子的话在我家跟在她家没有区别好不好。”
“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
“算了,现在跟你讲不清楚。不是有代孕吗?”
“代孕孩子也不是凭空来的呀,她那子,我很怀疑她会孤独终老,我前两天还发现她在偷偷看道德经,你说她该不会是想不通要出家吧?”
“道德经是道家。”
“道家就不能出家?”
“呃……反正你没事多劝劝她,修心养可以,真皈依就算了。”
“皈依好像是佛家的说法吧?”
“这不重要。”
“难得呀,你居然也开始关心她啦,哼哼,不枉家夸你。”
“她?夸我什么?很帅?”
“她只是不喜欢讲话,又不是瞎。”
“……那她说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啦?”
“我我我……她到底说我什么?”
“就是就是虽然长得不好看还总犯贱,但
其实还不错啦之类的。”
“怎么搞得好像我跟她表白被拒似的。”
“不好说哦。”
“什么不好说?”
“你们俩以前认识吗?”
“你说呢?”
“那有没有见过?”
“你说呢?”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早就认得你似的……”
“你吃错药了吧?”
“你才吃错药了呢!”
“你什么回学校啊?”
“下周。”
“那刚好,我也该出院了,到时候……”
“谁说你可以出院啦?骨哪有那么快长好。”
“医生说的,已经基本没大碍了,常生活没问题,就是得注意不能用力,继续功能锻炼,让它长得更结实就好了,再说你都走了,我还在这里趴着
嘛?”
“那……那……”
“你要是嫌钱多不如支援一下祖国建设。”
“……哼,不识好心!”
“我也得抓紧准备组建战队训练啊,抓住机会捞一笔赶紧跑。”
“那你要是没拿到那个什么名额呢?”
“拿不到就拿不到呗,以前连拼的机会都没有,好容易有机会了,总要试一下才甘心。”
“恭喜QQ战队成功晋级LdL !”
“那你该跟自己的同事或者朋友庆祝,请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啊,不是浅浅非要拉着你你当我想看你这张冰块脸?
“咳,作为浅浅的男朋友,请她和她最好的朋友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家属餐?”
“呃……差不多吧。”
“其实我一直好一件事。”
“咦,你难得这么多话啊,什么事?”
“QQ战队这个名字究竟怎么过审的?”
“……这不重要。”
“好啦好啦,琼妃你别找茬啦,你喝什么?”
“有牛吗?”
“……”
“不管怎样,祝你们幸福,携手白。”
“什么叫不管怎样?”
“哎呀你哪来这么多话,来嘛来嘛,碰一下,祝贺我跟琼妃成功毕业,祝贺林轩顺利迈开创业第一步,还有……”
“祝天下有终成兄妹。”
“对了,认识这么久,你到底叫什么啊?浅浅总是喊你琼妃琼妃,又让我叫你小雪,你到底叫什么?”
“琼妃是雪的别称,也是她的小名,就只有我跟她妈妈还有几个长辈这样叫她,你还没资格。”
“所以你到底叫啥?”
“江映雪。”
……
林轩在黑暗中霍然惊坐起来。
“怎么啦?”
姜浅予也跟着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问。
林轩缓缓吐出一气,转身将她香滑温软的身子揽进怀里拥住,埋首在她秀发间,
地呼吸了一
气,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做了个梦。”
“哦。”
小妮子在他怀里拱了拱,“梦到什么啦?”
林轩抱着她重新躺下来,拉起被子盖住两,小妮子习惯
地趴在他怀里,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散在被中,林轩抚着她光滑细腻的后背,柔声道:“当然梦到你啦。”
“……色狼!”
“还有江映雪。”
“嗯……”
依旧睡意朦胧的嗓音,随后骤然清醒起来,拔高了两度,“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