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霸的脸色很难看,他那件穿了十几年的兽皮衣服被烧出了一个个,
发也被烧掉半茬,活了几十年,他还从没这么狼狈过,他手里紧紧地握住了短刀,从石壁上划过,发出清亮刺耳的声音。
让猎物在恐惧中慢慢迎接死亡,是他捕猎时偶尔会采用的手段,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的心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他从前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杀,当初杀田氏也是借了饿胆和族长的威信,后来还做过几次噩梦。今天在这山
与禹二
相遇本是个意外,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他们。在他看来,禹跟田萤儿应该早就冻死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找到这么一个暖和的山
。
若不是为了追逐那只雪兔,他也不会跑这么远,不会发现这儿会有个山。
能够找到他们,田霸自然觉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又有吃了,不过他那时还并不急于杀
,这两个
威胁不了他,他的肚子也不算太饿,何况还有一只雪兔可以充饥,所以他很乐于对禹跟田萤儿施以仁慈,让他们再多活一晚甚至一天,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里却全都是杀意。
越往里走,山越来越窄小,以田霸的身材,不得不低
才能前行。四周寂静无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那
暖风让田霸觉得有些怪,一般的山
冬暖夏凉并不稀,然而这个山
未免有些太过暖和了,外面风雪漫天,这儿却暖如仲夏,甚至让田霸觉得有一些躁意。
不过虽然觉得怪,但他也没有多想,他并不是个很动脑筋的
。
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左边。
但很快他又换了个方向。
左边的血迹消失了。
禹的伤本来尚未愈合,在刚才的搏斗中又撕裂了,所以一直在流血。
山不知道有多
,走了半天也不见
影。
田霸有些不耐烦,手中的火把也快烧尽了,终于好不容易到了尽,谁知
向下一拐,竟然往地底下钻去。
田霸只得先将火把扔下去,借着火光观察下面的形,所幸不是很高,田霸便跳了下去,只见下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空无一物,石壁甚是光滑,就好像有
专门打磨过一样。
田霸越看越觉怪,借着火把仅剩的余光,发现石室西面有个,地上的血迹清晰地延伸到了
里面。
“两个小兔崽子,跟老子捉迷藏么?”田霸十分恼火。
火把已经熄灭,周围漆黑一片,田霸感到有点莫名的不安,他并不担心禹跟田萤儿,他担心的是这古怪的里可能有什么野兽,于是他紧了紧手中的短刀,朝
的方向走去。因为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所以他没再用刀尖划石壁,脚步也尽量放轻。
他右手横握着短刀,微微弓着背,好像一只匍匐前进的猎豹。
山呈倾斜向下状,
也比先前要大些,慢慢地走到半路,路面上突然拱起一个石包,与之前平滑的地面大相径庭。
走到尽,又是一个岔路
,田霸趴下身子,在地上嗅了一阵,发现血腥味朝左边而去,便左转继续追。
左转仍是下坡,路面更加陡峭,田霸不敢走太快,只能摸着石壁慢慢前进。又走了不知有多久,就在田霸的耐心快要到极限的时候,他的脚尖绊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他立即往后一跳,短刀横在胸前,等了半响,不见动静,这才稍稍放心,但仍是不敢大意,蹲下身子,用刀尖触碰,碰了两下,便察觉出是一个。
那身上的血腥味很浓。
田霸以为是禹,冷笑道:“小杂种倒挺能跑,现在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伸手去试那鼻息,见还活着,便照脸就是两
掌。
“喂,醒醒!”
喊了数声,那仍然没有反应。
田霸骂道:“他娘的,杀个昏迷不醒的跟杀个死
有什么分别?老子可不会这么便宜你!”说着将那
背了起来,打算继续寻找逃走的田萤儿。
谁知刚把那贴到背上,田霸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是个的?”
当田霸确定那的确是个
之后,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呸,野杂种就是野杂种,居然丢下自己的
先跑了,亏这小娘们还为他要死要活的呢!”
骂过之后又觉离:“那小杂种明明受了重伤,怎么他倒逃走了,这小娘们却留在这儿?她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马上拉着田萤儿问个究竟,只是她昏迷不醒,没有法子。
田霸思索了一会,决定将田萤儿留在原地,自己一个继续前进。
他知道,这个山尽
不可能是一条出路,否则那
暖流就太没道理了。只要他一直跟着血迹走,就一定能找到禹。
可惜的是,才走了不到一百步,他就失望了。
他的确是沿着血迹走的,可是血迹突然消失了,他的前面,是山的尽
,一间比之前那间石室要高大一些却仍是空无一物的石室,除了那个一
高的
,不再有另外任何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