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盘着腿坐在床上,抽了纸巾擦擦眼泪。片刻后姐姐取了自己的吉他回来,在许星洲床上坐下了。
薄西山,金红光芒镀在那
的漂染白发上。
姐姐一拨琴弦,琴声犹如金水般流泻而出,那是正经科班出身的、有过天分的琴声,和许星洲这种半路出家的完全不同。
许星洲一听前奏就觉得极为熟悉。
这首歌叫《thesedys》,她在电台听过,调子青春热烈,可是他以木吉他一弹,居然有一种感伤的苦楚。
“hopedye11……”
“stdontother,”那个沙哑而颤抖唱道:“ndughthechother,boutthesedys,thesedys……”
我希望我们有一天围炉就坐,
与彼此大笑谈起,我们这段过往的子。
——过往的子。
……
那个浑身伤痛的躁狂症患者,一个不被理解的男,一个大学因为发病而退学的
,那个酒吧驻唱的民谣歌手。
他坐在许星洲床上,用生涩到近乎新手的指法,为她弹吉他。
他指法黏连而模糊,那是他吃的齐拉西酮的副作用:那双手犹如帕金森似的,不住发着抖。
其实唱的也不好听,毕竟昨天晚上刚刚嘶吼过,此时音色浑浊嘶哑,加上他本身偏柔的声线,实在是称不上享受,可是许星洲听得眼眶通红,几乎落下泪来。
“——哎,”姐姐手指一收道:“我不想弹的,现在手抖弹了丢脸。结果你都要走了,等以后好了,姐姐再给你弹一次,别哭了啊。”
许星洲用纸巾擦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还、还姐姐呢?你明明对自己别又没有认知障碍……”
姐姐将吉他往身后一背,妩媚笑道:“不想叫姐姐还能叫娘娘啊,
娘娘,皇后娘娘,选择还是很多的。”
许星洲也涕为笑:“
姐姐,你这么妖,好歹给我们
孩子留点活路啊?”
姐姐说:“这可不行。”
“姐姐我都这么多年了,”姐姐说:“矫正也矫正不了,改不掉,打也不可能打得服帖,又香又硬,追求
流,最喜欢的就是,就这么坚持做一个美妆骚零。”
许星洲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姐姐骄傲地说:“——这就是老娘。”
他说着在自己的吉他上点了点。
那吉他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犹如他在过去的岁月中,没被磨灭甚至还张扬至妖娆的个。
“觉得没活路,”姐姐高傲又矜贵地道:“你就多努力一点,做个妖娆
孩啊?管我们美妆骚零啥事哦,姐姐可不会对你负责的。”
许星洲终于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个男是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活着。
像是刮过灰烬的狂风,又如同荒山上燃起的烈焰,他叛逆又骄傲,不折不弯-
秦渡回来时,已经快六点了。
他进来时外面渔舟唱晚灯火黄昏,手里还拎着个白手提袋。许星洲注意到,是于主任送他送到了病房门:两个
应该是已经谈过了话。
不知道谈话内容是什么。
许星洲心虚地瞄了瞄床旁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