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15
一 师师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池塘处处蛙。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我写下上面这首诗的时候,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儿咂嘴站在书桌前看着,黑豆似的眼睛冒着亮光,“不错,不错,当真不错。看来老夫又要放你假了。”
我对老儿粲然一笑,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捧过香儿递来的茶,咕咚咕咚喝着。
“不过,”老儿话锋一转,“这诗里的意境你是怎么想到的?”说罢眨
着黑豆眼将我望着。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诗描写的是赵师秀夜等友而不至的场景,我一个大家小姐,从未出过相府,怎么会知道黄梅青
、池塘蛙鸣这些意象。不怪他疑惑。
我叹息一声,放下茶杯。香儿烹茶的技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见老儿仍旧望着我,垂首作娇羞状,“先生曾经教导我……那个,诗作要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我每
读书,涉猎甚广,脑袋中无端会生出许多场景,这就如同画家作画,不是一定要看着实物才做的出来的啊。”
老儿做沉思状,“为师何曾跟你说过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番话,你……”
我忙打断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又可以早些回家见师娘了。”说着朝他眨了眨眼。
老儿了然,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喉咙,做道貌岸然状,“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师师你聪慧过
,省了为师很多事
啊。”
又教导了我一番,才挥挥衣袖离去了。
香儿凑过来,睁着圆眼睛问我,“小姐,我们这次去哪儿玩啊?”
我想了想,唇角勾出一丝坏笑,“听说二哥得了一只金嘴鹦鹉,不如我们过去瞧瞧。”
“好啊好啊!”香儿拍手,做兴奋状,“听说那只鹦鹉通晓十八种语言,香儿早就想去看看了。不过,我们只是过去瞅一眼,小姐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会呢。”我一脸正义凛然,拍了拍平平的胸脯,“你还不了解你家小姐我么?保准只是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就是因为了解才担心嘛。”香儿嘟囔一句。
我只做未听见。拍了拍身上的糕点屑,走出家塾。
先来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刘师师(啥?若曦?没看见不是一个sh么,切!),是左相爷的大儿。相爷家还有一个二
儿,今年七岁,据说是长得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切,七岁的小姑娘能看出个啥?毛都没长齐还倾国倾城?作者:括号里的内容为
猪脚腹诽,请观众选择
忽略……)。我上
还有叁个哥哥,大哥刘敞,二哥刘彻,叁哥刘是非。个个将来都会是玉树临风,一表
才,风流倜傥,成为万千少
大妈的春归梦里
。
什么,我为什么用“将来”?这是因为他们当中最大的也只是十七岁,整整小我五岁啊。
你们问我几岁?我来算一算,嗯,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叁八节……周岁的话本姑娘今年二十二,可不是比他们大么?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一岁的模样,但我本质上已经是一个成年
了,十七岁的男
对我来说可不是
了点儿。
为什么会造成如今这幅局面,还得从叁个月前的一次意外事故说起。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事故啦,我如同平一样十点半准时睡觉,睡前记得清清楚楚是在我温暖的小熊毛毯里。可是第二
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艘木兰小船上,身旁荷叶连连,已经飘离岸边好远了。香儿在河岸上焦急的大喊,不多时来了几个青衣短打的家
,驾着小船游到我身旁,将我抱回岸上。
这只能算是刘师师的一次意外事故。后来我曾经检查过自己的这具新身体,发现脖子上一圈儿很的红痕,奇怪的是竟不怎么疼痛。也就不再理会,顶着这个冒牌名字在相府里混吃混喝了。
相府的都很尊敬二小姐,却不怎么待见我这个大小姐。据说刘琬蓉的美名在京城甚至叁府都是叫得响的,上至天家皇族,下至黎民百姓,
们都知道左相只有一个
儿,叫做刘琬蓉,姿容秀丽,惊为天
。
其实琬蓉真正成名是在她七岁生辰那天,得见天子真颜的时候。这我后面会提及,现在先说说眼下况。
我和香儿偷偷溜到湘平苑,二哥正在小憩,金嘴画眉被吊在廊下,一个小丫鬟正在兢兢业业的喂食。
*** *** *** ***
二 画
我晃过去。小丫鬟看到我,稍稍垂了垂
,继续喂食。我不以为意,趴在金丝笼前,和那只扁毛畜生对视了半天,终于把那只畜生盯怒了,呼啦着翅膀步步后退,边退边叫,“坏
,坏
!揍她,揍她!”被捏住脖子的公
嗓子(请自行想象)。
我乐了,伸出爪子去抓它,“哟,还真会说话呢,这是中文,来,再给爷说句英语听听,Iloveyou,说,跟我说啊!”
香儿和喂鸟的小丫鬟瞬间一脸黑线。
最后香儿看不过,扯着我的袖子,道:“小姐,鸟儿看也看了,咱们走吧。”
我哪里肯走,抱着笼子不
撒手,“咱们才来呢。对了,这鸟儿取名字了没有?要不要我替你家二公子取一个。”
小丫鬟怕我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词语来,忙道:“取了取了,本来就是有名字的。听公子说是叫‘画’。”
“画。”我在嘴皮子间品了品,“又不是美
,取这么文绉绉的名字做什么。”趁小丫鬟不注意,去开金丝笼的门。
“它认生,开了门可就放跑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哪里那么容易让它跑掉!”我立刻反驳,反应过来说话的是谁时,转过
,献出一丝谄媚,“二哥哥,你醒了?睡得可还好?”
刘彻走过来,将金丝笼的门重又关上,真丝袍子上散出的龙涎香味熏得我晕。
他媚眼如丝,低下将我瞅着。衣衫尚未整理好,领
散开,露出一截
致的锁骨。
我脸上一红,也低下去。
他低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刘大小姐也是会害羞的啊,稀奇,当真稀奇!”
怎么不会害羞了,我是个二十二岁的正常,见到一个正常的男
(虽然这个男
只有十六岁),衣衫不整,眼睛放电,能不脸红吗?!
他从吊环上取下金嘴鹦鹉,拉着我的手走到花影中的石桌旁,坐下,“你我本是兄妹,我在外面前装模作样,衣冠楚楚,在你面前大可不必那么拘束了,你说是不是?”星眸笑望着我。
我点了点,看他伸手进笼,戏弄那只鹦鹉。
“不是会说十八国的语言么?我怎么看它一脸呆相啊。”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那只扁毛畜生歪朝我望了一眼,圆眼睛里满是仇恨。
刘彻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画这么恨一个
啊,师师,你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哈哈哈。”
我陪着他一起讪笑,见他笑个不停,低下去抠笼子上的金锁。
下来请示午后甜点的种类,刘彻于吃之一道特别在意,就站着嘱咐了一些时候。
我叹了气,他没顾上我,仍旧把后背卖给我。
“那个……画会飞么?”我问。
“它是鸟儿,为什么不会飞?”刘彻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转身也用看白痴的目光将我瞅着。
“那你看天上那只冲向云霄的鸟儿像不像画啊。”我手指着
顶的青天,意料之中的看到刘彻脸上变色,继而听到如愿以偿的大吼。
“那就是画啊!刘师师,你放走了我的鹦鹉!那可是我花重金从潘小岳手里买回来的啊!我六百两真金白银,我,我要杀了你!……”
之前提到刘琬蓉七岁生辰宴见到了当时天子。因为那天子晨起突然想起今儿是
臣刘长风
的生
,还在龙床上就让宦官把圣旨拟了,吃早饭时,大太监慌慌张张送到左相府上,说皇帝体恤臣子,想参加
臣
的七岁生辰。
我思量着这皇帝肯定不是早上起来就心血来,生辰宴上不知会发生什么扭转琬蓉命运的事
。
之所以是思量,是因为我并没有参加那次家宴。不是我家老爹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剥夺了我参会的权利,而是我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
我特别怕冷,这古代的冬天又来的分外清寒,相府不像我穿越前住的北京合租屋,没有暖气。小风一吹,我小腿一抖,就呼啦啦开始流清水鼻涕。再加上有天晚上想喝茶,香儿不在身边,自己穿着单衣,抖着两腿从被窝里钻出来倒茶喝,喉咙是舒服了,第二天清晨就高烧不退。如果我再小一点,可不是得被烧成小儿麻痹症么。
后来听香儿说,那次晚宴上刘琬蓉献舞,一舞凌波,名动四方,征服了在座所有的男。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高高矮矮,都被她的绝色姿容所倾倒。
*** *** *** ***
三 册封
我曾琢磨过这段说辞,想她刘琬蓉一七岁毛丫,就算那凌波舞美艳的惨绝
寰,也不至于被后
穿凿附会成这般吧。不过这些疑惑在我见过刘琬蓉真容后就完完全全随风而去不复存在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像是坠落间的天使。望着她,仿佛世间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是最能打动男
心脏的那种极致美丽。
所以皇帝看到后大为震惊,觉得这样的孩除了皇族的王子,还有别的男
配娶她么?于是乎,就坦
的赐婚了。刘琬蓉也就一舞成名,成为南诏国实至名归最美的
子。
我披着狐狸皮披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能去前院,那里应该正在为琬蓉准备生辰宴。宴会将会很热闹,从早晨就开始筹办,晚上皇帝还会过来。
石板路已经被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木屐踩上去“嘎吱嘎吱”响。我停下脚步,身后的香儿也跟着停下。
“那是什么?”我指着青瓦墙伸出来的半边树枝问。
“啊?”香儿顺着我的指看去,犹疑道,“是苹果吧,不过大冬天怎么会有苹果?”
“看看就知道了。”我跑到墙根旁,将几块段砖摞在一起,踩到上面,伸手扒上墙。脚上和手臂同时使劲,蹭的一声爬上去。
其实并不是我身手有多
么矫健,只是那青砖墙比较矮,而且宽厚。我体格又不大,站在上面还是很容易保持平衡的。
我哈了哈手,抬臂去够树枝上的那颗红果子。就在快要够到的时候,墙下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我心中一吓,脚下一滑,呲溜一声朝下摔了下去。掉下去前还不死心的抓住那个红果子,紧紧握在手里。
落的却是一个宽阔的怀抱,大哥朝我温柔的笑着,清朗的声音像白雪一样让
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