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
循着他的话思索起来，一时沉吟不语。
顾巍续说：“自然，这与他能宠阿鸾多少时候不相
，阿鸾该失宠还是会失宠，可这却足以证明他是个能为旁设心处地着想的。这成婚，过得能有多优渥，或是看家底与才学，但若要看最差会差到什么地步，看得实是品
的最弱处。皇上倘是个能这样为着想的，我看真称得上一句‘君子端方’，
后便是不再喜欢阿鸾，阿鸾的子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这话虽不足以令顾夫安心，却也让她不得不说一句：“这道理倒也不错……”
就拿他们两个来说，她固然是能与他谈天说地的，这让她比家乡的其他
都强上不少。可他若想纳妾，总归也不是不行，不动这心思，便是因他的品不许他这样。
“你就别担心了，担心也不顶用。”顾巍摇摇
，“若真想为阿鸾筹谋，为今之计便是我好好办差，多立些功，方能对阿鸾有些助益。”
“也好吧。”顾夫吁着气，点点。忽而发觉顾巍回来就这样忙着同她说话，水都没顾上喝一
，忙起了身，“我给你沏个茶去，你歇一歇。”
宫中，皇长子百一地近了，六尚局都为百礼的事忙着，御前自也闲不下来。顾鸾与张俊都有许多事要过目，楚稷就索将一方侧殿暂且拨给了她用，要她过目的事
一概直接
侧殿去议，她得空就能看，一三膳也都送到跟前。若忙得累了，还可直接在侧殿小睡。
又因她有许多事要与张俊打商量，张俊笑称占了她的便宜，常能在侧殿躲懒了。
“你管这叫躲懒？”顾鸾听到这话的时候，盘坐在榻桌前看着满桌的纸页笑，“若嫌看案牍不够累，可让他们写得更详细些。”
“不必不必！”张俊连连摆手，手里读着尚仪局送来的礼数安排，看看她，又道，“我听皇上前两的意思是这些事都
给我，免得你累着，可你不答应？顾鸾，我看这你倒不必客气，你和皇上的分我也清楚，不会计较多点活。”
在张俊眼里，顾鸾已和后宫的主子娘娘一般无二了。
顾鸾却摇：“我不是客气，也不是怕公公计较。只是我还担着御前的职，自当把差事办好，不然自己心里也不踏实。”
张俊听着，心里多有赞许。
这宫里的宫
，被皇上看中就能飞上枝变凤凰，恃宠而骄是最常见的。许多哪怕在天子面前不敢生骄，在宫跟前却总会多几分脾气。顾鸾这般可谓难得的踏实，眼瞧着荣华富贵已近在眼前，还能这般安安心心地办差。
张俊私心里觉得，若她一直能这样，得宠的子大概不会短。就算失了宠，过得大约也不会差。
一小宦官在这时推了门进来，躬身一揖：“大姑姑，尚宫官来回话，说席上的座次安排拟好了，请您过目。”
张俊眉心一挑，正觉不对，顾鸾已道：“我出去见她。”
说罢她便下了茶榻，穿好绣鞋，往外迎去。
迎至殿外，果见尚宫官带着两名宫在不远处候着。顾鸾上前，二相互一福，尚宫官便将手里的册子呈给了她：“大姑姑过目。”
顾鸾并不多看，直接翻至末页，见只有一枚尚宫官的印，便衔起笑，转手就又将册子了回去：“官这是忙忘了。事涉后宫与诸位诰命夫，该先让皇后娘娘过目才是。”
尚宫官垂眸：“皇长子百乃是圣上看重的大事，一应安排自还是要看御前的意思。”
“这话倒也对。”顾鸾浅笑，尚宫官见她给台阶就下，眼底微动，却听她又说，“那官随我殿回话吧。”
尚宫官不由一怔，连带着面上的笑容也有些僵：“……圣上国事忙碌，大姑姑若觉得自己拿不了主意，我还是先去请皇后娘娘过目。”
顾鸾颔一颔首：“官慢走。”
言毕二便又相对一福，尚宫就带着两名宫一并往后宫去了，顾鸾径自回了殿中，尚宫官走出几丈，禁不住地回眸瞧了瞧，心下
叹：好稳的子。
这些子，顾氏颇得圣心。就算御前嘴
再严，有些事也是遮掩不住的。后宫里便不免有如临大敌，或是想挑唆皇后出手整治，亦或只是想探顾氏的脾，便央到了尚宫局，看能不能借尚宫局之手让顾氏做些“僭越之事”。
诸如这样的“顺水”，六尚局做来都很趁手。宫里能动小心思的地方很多，只消她们把场面话说得够漂亮，给顾氏十足的理由让她去拿些她不该拿的主意，事就算办到了。
到时，后宫里若只是想探顾氏的脾，便会心里有数；而若是想挑唆皇后来做点什么，那些话自也会传到皇后耳朵里。
没想到，顾氏方才见没有皇后的印便连眼皮都不再动一下，一副自己一眼都不想多看的模样。
进了后宫，尚宫官径直去了栖凤宫禀话。栖凤宫里的掌事景云出来回说皇后正歇着，尚宫便留下那本册子就走了。
景云拿着册子了寝殿，行至美榻边，小心唤了声：“娘娘。”
皇后睁开眼，景云奉上册子：“尚宫局刚送来的，说是殿下百礼的座次安排。”
皇后眼睛一亮，坐起身：“怎么说？”
“尚宫官说……”景云低着眼，“说大姑姑见没有娘娘的印，便说必要娘娘先过目才好，若不然就直接去向皇上回话也可。尚宫官不敢惊扰皇上，就只好过来了。”
“只是这样？”皇后拧眉，“不是咱们被察觉了什么？”
“不会。”景云摇，“
婢差去尚宫局递话的，根本不是咱们宫里的，连尚宫官都摸不清楚底细，大姑姑更无从知晓。”
皇后无声地舒了气。
若是这样，她倒安心了。
她从来不怕后宫里有宠妃，没有才怪。可最近，顾鸾忙着打理皇长子生辰的事，若说作为官，倒是分内之职；可若放到嫔妃身上，可就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
前几晨省时，仪嫔说笑间提起：“皇上或是怕皇后娘娘太忙了，想找个协理六宫？”
这话说得皇后一下子紧绷了心弦。
她不在乎有没有宠妃，但手里这份权她不能给出去，这是她母仪天下的威望所在。
眼下看来，皇上的心意虽还不清楚，但顾鸾倒是个恪守礼数的。
皇后定住，便道：“这事就先这样吧。帮本宫梳妆，本宫该去向太后娘娘问安了。”
紫宸殿里，顾鸾回到侧殿的时候，张俊已没影了。这原也是常有的事，到底是御前掌事，他们两个都忙得很。
顾鸾便没多想，自顾自地又继续料理案的事。不多时听得门声响动，顾鸾就道：“这往几位大府中颁赏的事你瞧瞧，别的还好，兵部、户部两位尚书大家住得可远，我怕这点来不及一上午跑两处，还是加些马分别送去的好。”
话刚说完，身边影一晃。顾鸾蓦地意识到来的不是张俊，刚一回，就被楚稷伸手环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