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低声说:“因为卫家。”
沈绛瞳孔猛地一缩,她声音微哑:“难道说,他与卫家谋逆案有关系?”
姚寒山坚信卫楚岚是被冤枉的。
甚至沈绛心底,也是这么认为。
因为她知道沈作明为正直,一个能花了二十年镇守边关,最后还死在战场的
,怎么可能容忍投敌叛国之
。
若是卫楚岚真的是那等小,沈作明绝不会愿意抚养沈绛,并且将她视如己出。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都相信卫楚岚是被冤枉。
沈绛站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回首望着谢珣,突然说:“先前便有传言,当年卫家之案与霍思远有莫大关系。只是我们从未有过证据。”
“如今反倒是他未忍住,若他真的问心无愧,何必惧怕我活下来。”
霍远思以为卫家的都死光了,即便当年被流放的卫氏,也在这是十几年里,早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卫家早就不成气候,没了翻身的指望。
可是他霍远思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沈绛。
他见过沈绛为沈作明翻案时的作为,见过她在金銮上据理力争,誓死不服的模样,知道她与寻常子不同。
所以他脆先下手为强。
特别是太子谋反,霍远思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小瞧了卫家。
表面上卫家早已经被淹没在历史中,可是实际上,却有这么一批,前赴后继,想要为卫氏翻案。
当年他一手炮制了卫氏谋逆案,虽然背后有永隆帝的首肯。
可要真的有一天真相大白,天下会觉得帝王有错吗?
天下只会觉得,皇上是被身边的佞臣小
蒙蔽。
要不然那些谋反的,为何只敢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因为皇帝是真龙天子,是天上共主,即便有错,也是旁的错。
“此次暗杀,十有八九与他有关。”
谢珣将自己从手查探商队的
况,一路追踪到京城,发现居然真的与霍远思有关。
依旧是那句话,这世上,若想不知,除非己莫为。
沈绛脸上渐渐冷漠,在谢珣说完此话,一双总是潋滟水润的黑眸,涌起冰霜,几欲慑。
她若死了,西北大营必定将再遭重创。
对将士士气,都是不可磨灭的打击。
“在大晋与北戎战的关键时刻,霍远思身为英国公,却不以大局为重,反而一心只想要杀我。那好,”沈绛仿佛下定决心般,狠狠握住手掌:“我若活着一
,不管是端王还是九皇子,都别想登上皇位。”
霍远思以前乃是端王一派,如今端王断臂,早已经失去了登顶大位的可能。
他转而支持九皇子。
这样的玩弄权术,擅长
谋诡计,却对江山社稷毫无益处。
他所支持的皇子,又怎会将家国放在眼中。
霍远思一心想要杀她,那么她活着,就一定不会让对方如意。
等着吧,她会回去的。
将前仇旧恨,一并清算清楚。
沈绛在院中稍微洗漱之后,便派在姚寒山的院子等着,待先生回来,就立即知会她一声。
待一直到了天黑夜,姚寒山的车马才姗姗回府。
她得知消息,立即前往。
姚寒山见她回来,立即有些兴奋问关于此番大捷的消息。
沈绛却单刀直问道:“先生,你乃是老皇帝的旧
幕僚,应该对霍远思此
极为熟悉吧。”
被她这么一问,姚寒山愣住。
他没想到,沈绛会提到这个名字。
他坐在椅子上,愣了半晌,突然道:“我这一生自负聪明绝顶,算无遗策,可是若说我此生唯一看错的,便是他。”
姚寒山自负这世间,计策之上,他论第二,无敢居第一。
可就是这样,他当年也依旧被霍远思懵。
他长叹一声,缓缓开:“霍远思当年不过是英国公府上的庶子,原本他并不能
今上之眼。可奈何他与今上的际遇,都是不受宠的庶出。今上当初一心争位,我与楚岚也是那时到了他的身边。”
“后来万般凶险间,今上总算是登上帝位。起初所有都以为他是个明君,当然之后,他对政务亦是矜矜业业。可谁能料到,他竟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荒唐谣传,怀疑了楚岚的忠诚。”
“什么莫须有的传言?”沈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