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淡淡“嗯”了一声,青瞬拍手笑道:“邵总管也不必急着请罪,左右陛下剪不了灯花便早些就寝,也是功德一件。”
场中不由得都笑了,佳期也一咧嘴,“你闹得
痛。”
邵兴平就坡下驴卖乖,将灶后的一个拉出来,“太后娘娘
痛,李太医倒给看看。”
原来煎药的正是李太医。佳期虽然确实觉得全身发烫,但嫌此啰嗦,并不想真让他看看,兼之犹惦记着昨
昭阳宫外偷窥的
影,想要遣
一查,急着抽身,于是向后一退,“不必。”
李太医却陡然迈了一步,从青瞬身边一让,上前握住了她的腕子,摇摇摆摆道:“……娘娘……娘娘脉象热盛邪灼……嗝,气盛血涌,才会如此大起大落。”
丝丝缕缕的酒气穿过空气钻进鼻端,佳期皱了皱眉,心下了然,难怪他今躲着不见
,于是压低声音,“李太医,御前当差,可不该饮酒。”
青瞬莫名变了脸色,叫了一声“娘娘”便走了过来。李太医却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癫狂般,“家不成家,国不成国,佞当道,无
扫除,
得到一个
教我御前的规矩?”
他眼里通红,显见得受刺激失了智,邵兴平竟拦不住,被他一脚踹到了药炉边。佳期心下一沉,猛地意识到原来那墙角的影正是他,却见他合身一扑,只觉后背剧痛,竟已撞上了院墙,心里竟又走了——她在昭阳宫被行刺,这传出去要成什么话?
李太医虽然年老,毕竟是个身长六尺的男,这一撞撞得佳期眼前一黑,身子不禁软了下去,只听他嘶声哭了起来,老泪纵横,也不知是在跟谁说:“背着陛下,我全看见了!陛下、陛下还叫我去给这
生炭盆,可我全看见了……”
佳期心里一团麻,知道自己是在他跟前露了马脚。却见李太医手中一错,已亮出了磨尖的寒光刀尖,正是那无故丢了的黄铜剪子,大概是他早间看见了什么,回来便将剪刀一昧,就等着这一刻来清君侧!
佳期缓过一气来,觉得身上烫得吓
,却无暇他顾,忙抬手用力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习武之都知道
手上有关窍,佳期虽然早已荒疏了,却仍捏得准,果然,被她虚虚一握,李太医再使不上劲,憋得汗如雨下,另一手仍攥住了她的衣领,恶狠狠道:“裴琅那厮?狼子野心,图谋江山,可惜道行还
——”
几乎是在霎时之间,佳期五内如有烈火烧灼,胸腑内点燃了炮仗似的,“嗵”地直捅到了喉。
佳期脚下微一踉跄,手上蓦地脱了力,虽仍握着李太医的手腕,那青瓷酒瓮妖娆的弧线却蓦地在眼前闪了一下,她猛地觉出了不对——这不是什么上火,是那酒有问题,是裴琅被
算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