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的冷意和不适的粘腻感唤醒了伏黑。
滚烫的额有舒适的凉意扩散,昏沉迷蒙的意识因此逐渐回笼。冰袋外凝结的水珠顺着额角滚
鬓发,弄得耳朵和脑袋下垫的枕
都有些湿。奔放的照料方式提醒惠照顾的
不是
格粗心大意就是新手上路。
要在……枕上放纸巾的啊……
他疲倦而又无奈地想到,眼眸缓缓睁开,尚不清楚的视野泻明媚晃眼的金光。灿烂的光线为眼皮底下晃悠的一蓬白毛染上金边,活像一把茂盛的蒲公英。在金光中抖抖索索的蒲公英忽然上移,少年的脑子里钝钝地疼,蒙上一层水汽的剔透瞳孔无意识地追逐视野里唯一移动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严严实实包在被子里脸色
红的少年翻了个不礼貌的白眼。
浓密的白发下出现一张只要不是脸盲、是都会过目不忘的帅脸,以及就算上下颠倒也完全不妨碍
眼前一亮的湛蓝眼眸。伏黑惠声音嘶哑,艰难地从
涩的喉咙
处挤出音节。
“五条……老师。”
“嗨~惠↗↘↗↘酱!”明明有着磁低沉、相当具有魅力的音色,偏偏要捏着嗓子模仿高中jk甜腻腻的语调说话,一波叁折的尾音和毛骨悚然的昵称让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不出所料,跪在少年枕上方低
往下看的青年捕捉到他脸上流露出微妙的嫌弃。
“请不要这样叫我,谢谢。”
说着,他试图摆脱身上被子的桎梏,发现怎么也挣不脱。伏黑惠的脸色变了变,猛地低一看,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n条棉被盖在他身上,活脱脱一只大号的白色蚕茧。
好死不死,耳边还飘来某“贴心”的解释:“哎呀,这是因为惠酱中途蹬了好几次被子,我怕惠酱感冒,就帮你全盖上啦,不用谢我哦!”
惠的额角出青筋,袋子里的冰块似乎融化得更快了,冰凉的水珠流进眼窝,他忍着怒火闭上眼睛,牙缝里逐字挤出:“谢、谢、五、条、老、师,现在可以帮我拿掉几条吗。”
“当然!毕竟我可是体贴学生的好老师。可学生的要求怎能置之不理!”他兴奋地撸起衣袖,丝毫不管一看就很贵的白衬衫上多出几条难看的褶皱,惠眼尖地瞥到男
的左手里还拿着什么五颜六色的东西,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先等一——”
他竭力赶在五条悟有所动作前开,剧烈震动的声带顿时产生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出
,惠便眼睁睁地看到那团五颜六色的东西脱离了五条悟的手掌心,在洁净明亮的空气中自由落体,最后完美地掉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远的榻榻米上。
“噗叽”一声,软扑扑的冰淇淋球以着落点为中心在颜色素雅的榻榻米上溅开,像一团色彩缤纷的烟花。
一时间,房间里陷诡异的沉静,静得能听到冰淇淋在阳光的照
下缓缓融化的嘶嘶声。
始作俑者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低,呆呆看着榻榻米上漫开的仿佛融化的彩虹般的痕迹,良久,轻轻地说:“啊,球掉了。”
惠不着痕迹地用脸推开冰袋,抬眼观察闯祸的的表
。
“呜……”一声弱不可闻的微弱呜咽从他抿住的唇间逸出,男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纯白睫毛下的蔚蓝眼中,浓重的悲伤宛如实质。他难过地吸吸鼻子,鼻尖开始发红,“最好吃的蜜瓜味,呜——没有了……”
莫名地,伏黑惠感到一阵无力。
他心累地想:这种信手拈来、不论地点场合随时都会发作的孩子气,五条老师是从哪学来的呢?身心俱疲的少年不愿想,揉着眉心安抚了一句:“冰箱里还有。”
刚才还垂丧气的幼稚成年
瞬间恢复了元气,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身体却格外诚实地站了起来,“好,惠酱想吃什么
味的?蜜瓜还是巧克力?生病的
推荐吃更清爽的水果风味哦。”
“谢谢,但还是不用了。”
都生病了怎么可能吃又甜又腻的冰淇淋啊。
当某欠揍的声音和高挑的身影被纸拉门挡住,着凉发烧的少年独自一
留在空旷安谧的卧室,窗外依稀传来小鸟在枝
啁啾的活泼鸣声。白
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气氛无形中感染了卧病在床的伏黑惠,他稍微休息了一会,推开身上沉重的棉被,准备去换上衣物。